郑三宝是皇宫里的太监总管,时常服侍在李从珂身边。他的身体肥胖,大腹便便,手持拂尘踏着小碎步走了过来,跪下磕头说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李从珂说道:“你起来吧!”
“谢皇上!”
李从珂望了望天花板,缓缓开口说道:“你先在一旁候着吧!待朕叫你时,你再过来。”
“呃,是!奴才遵旨!”郑三宝心里正发着牢骚,皇上叫自己来,本来以为有事,却叫自己在一旁候着。但谁叫他是一个不完整的人呢?他又怎么能与皇上斗呢?于是只好乖乖地站在一旁候着。
李从珂又看着李肖娣,一脸慈祥地说道:“到后宫去看看你母后吧!”
李肖娣有些犹豫,李从珂又问道:“你为何还愣在此地啊?”
李肖娣便凑到李从珂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后脸颊微微一红。李从珂听完李肖娣的话便大笑起来,说道:“好好好!朕替你把把关!哈哈!你快去看看你母后吧!”
“是!”李肖娣说完还看了看站在那傻傻的刘胤,抿嘴一笑,脸颊微微一红,便随即奔往后宫去了。
李从珂见李肖娣出了养心殿,便走过龙案,来到陈迪豪等人面前,清了清嗓子问道:“哪位是刘胤英雄啊?”
刘胤微微屈身说道:“回陛下,正是草民。”
“噢!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李从珂说道。
刘胤抬起头来,只见意气风发,仪表堂堂。李从珂欣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的确是一表人才,朕问你,你可有过考取功名的想法?”
“回陛下,草民未曾读过多少书,只是一介武夫而已,也未曾想过进京考取功名。”刘胤说道。
“哦,那你未曾读过书,但会武功,可有过进京考取武状元之想法?”李从珂又问道。
“呃……呵呵,回陛下,实不相瞒,草民虽然只会一点防身的功夫,但是考取武状元的念头,草民还是动过的。只是,草民知晓这考取武状元之前,还得文试,草民没读过多少书,恐怕文试过不了,更别说武试了。”刘胤苦笑着说道。
“噢?朕听说,你与这位刺神大侠乃是亲兄弟,他乃文武双全之人,为何你却只武不文呢?”李从珂又问道。
“这……回陛下,这说来话长了。”刘胤犹豫了片刻说道。
“那就长话短说!”
刘胤想了想便说道:“回陛下,这家丑本不可外扬,但您是一国之君,说与您听,倒也无妨。实不相瞒,草民与刺神大侠的确是亲兄弟。不过,家父认为草民乃我娘亲与外人所生的私生子。因此从未将我当自己所出的嫡亲儿子看待,草民幼时常受打压,就连府中的下人都看不起我,都认为草民是私生子,是陈家之‘蛀虫’。他们给哥哥请好的私塾先生教哥哥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而我却只能悄悄在门外窥听,才会了一点;后来,父亲重病,哥哥请来了白鹤师傅替父亲治病,父亲病好后,又请求白鹤师傅收我哥哥为徒,教其武功,我也只能悄悄在门外窥探,才学得一点防身的功夫。”刘胤说到这,在场的人包括陈迪豪都无比感动并且同情。李从珂也紧紧皱着眉头,同情地看着刘胤,安静地听他继续往下说。
刘胤便接着说道:“草民从小到大,没有文采,没有学问,不能像哥哥他们那样说一句话就成一篇文章;草民学的武功也是三脚猫的蹩脚武功,最多能够收拾一些不起眼的小混混,若是遇到高手对敌,恐怕保命都难。”刘胤说到这突然眼光湿润起来,他望着李从珂,说道:“陛下,以上就是草民自出生以来经历过的事情的简短部分。”
李从珂感叹一声,道:“唉!多么可怜的孩子,多么可悲的父亲啊!这么说,你本姓陈,那后来为何有改姓刘呢?”
“回陛下,因为陈家没有一个人将我当成自己人,只有我娘亲,我娘亲便是刘氏,因此,草民随娘姓。”刘胤说道。
李从珂心想道:“看此人这言谈举止虽然不比那些大文豪,大才子,但他有这份努力,热衷于学习的高尚品德,日后只需加一把力,定能有一番作为。肖娣的眼光不差,招得这类好驸马。”李从珂正准备下令给刘胤封官,可是转念又想到:“朕已经答应了这平南王之子李建的求亲,若是此时变卦,恐平南王生叛乱之心,现如今他掌管着调兵虎符,朕可不能大意啊!”李从珂想了想便说道:“刘胤啊!朕问你,你对公主是何感觉?”
刘胤一听,愣了愣,问道:“陛下此话怎讲?什么叫对公主是何感觉?”
“就是你喜不喜欢公主?”
李从珂问得太直白,其他人都相视一笑,随后又憋住了,刘胤傻傻的愣在原地。李从珂见刘胤没反应,便又说道:“你可愿意娶公主为妻?”
刘胤连忙跪下说道:“陛下,草民自知配不上公主,从未如此想过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李从珂的眉毛便皱到一起,挤成一团。又问道:“照你如此所说,要是你配得上公主,你就愿意娶她?”
刘胤低下了头,但没有说话。众人都明白刘胤这样做的意思,李从珂也笑了笑,说道:“你与那穆大侠情况一模一样啊!哈哈……皆言自身配不上,却不知,朕在你跟前,朕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李从珂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说你配不上公主,朕认为是因为你没有什么功名,这样吧!朕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讨得个功名,到那时,你娶公主就名正言顺了。”
陈迪豪连忙提醒刘胤谢恩,刘胤便立马跪倒在地,说道:“草民谢陛下隆恩!”
“诶,你可别急着说谢啊!待听完朕给你的这个机会,你再说谢不迟。”李从珂顿了顿说道:“这平南王之子李建,久经沙场,屡立战功,也算得上是我朝英雄。其人早已向朕提亲,要娶公主为妻,朕当时虽已应允,但未曾定下日子。朕预备明日清早,汇集朝中大臣,给你二人来一场文武娶亲。你二人赛文赛武,胜者便可与公主成亲。你意下如何啊?”
刘胤一听还有竞争对手,先有一点意外,后来便觉得正常,公主貌美如花,受人青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李从珂担心刘胤有压力,便说道:“你放心,那平南王之子只是武艺不错,至于文采,呵呵,不怎么样,朕估计赢不了你,你就在武试上面多费些心思,朕也看好你。朕现如今都为先前答应求亲之事而后悔了,小郑子!”李从珂叫道。
郑三宝听李从珂叫他,连忙躬身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小郑子,你传朕口谕,就说邀请杨丞相进宫,朕要祝贺他的爱女失而复得,快去吧!”
“奴才遵命!”
郑三宝说着正要准备离开养心殿,又被李从珂叫了回来。“另外,给这几位英雄安排好住处。你就先下去吧!”
“是!奴才遵命!”郑三宝答应一声便带着陈迪豪等人离开了养心殿,替他们找了一间客房,就让他们住下了。郑三宝长得大腹便便,却要踏着小碎步来回奔跑,看他的样子,实在是滑稽,还真是难为他了。郑三宝照顾好这边随后又跑出宫去传口谕,还真是忙啊!
话分两头,穆正鹏将杨姝送回了丞相府后,杨曦广与夫人秦氏一见到自己的女儿身披一件农家衣服就回来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是问这又是问那,关心得不得了。
穆正鹏便思前思后想了半天,便来到杨曦广与夫人秦氏面前跪下说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在上,小婿最终不辱使命,将姝儿救了回来。但这一路劳累,姝儿身体不便,是小婿之过。”
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杨曦广就算再讨厌江湖绿林,但是见到自己的女婿拼了命,从洛阳赶往天山,经历了许多困难,终于救回了自己的女儿。其实心里早就不怪他了,杨曦广扶起穆正鹏,说道:“贤婿啊,我听说你如今无父无母,既然你娶了姝儿,咱们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从此以后,咱们就以父子相称吧!过几日,我朝中若无事,我便与你到穆氏遗址去一趟,也好祭拜祭拜我那亲家。”
“多谢爹,您有心了。”穆正鹏感动得眼里含满了泪水。
杨曦广点了点头,说道:“老夫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如今又多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了,老夫也该享享天伦之福了。”随后又对秦氏说道:“夫人,快拿咱们家的传家玉宝,赐给贤婿。”
秦氏点点头便起身进了房间,随后便拿着一个玉佩走了出来。又将玉佩交到杨曦广手里,杨曦广便拿起穆正鹏的手,将手中的玉佩交到了穆正鹏手中,又将他的手牢牢握住。说道:“这玉佩是我的岳父的岳父流传下来的,我岳父的岳父交给了我的岳父,我的岳父又交给了我,现在,我将它交给你。希望你随身带着,就当是咱们的传家之宝。”
穆正鹏手捧着玉佩,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哽咽一声,便叫道:“爹,娘,你们二老放心,我一定陪在杨姝身边,爱她一生一世,直到永远。”
秦氏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杨曦广则笑着说道:“有你这句话,再加上你叫了一声爹娘,我便再也没有任何顾虑,老夫正式承认你是姝儿的丈夫,也是我们的儿子。”
穆正鹏连忙与杨姝一起跪下对着杨曦广和秦氏磕了三个头。这时,门外便响起丞相府守卫的喊声:“郑公公到!”
杨曦广等人顿时定了定神,见是郑公公来丞相府,想必有什么事情。便连忙出门迎接。“郑公公来我丞相府有何贵干啊?”
郑公公踏着小碎步就进了丞相府的大堂,笑道:“呵呵!丞相大人,恭喜您了!皇上知道您的女儿失而复得,咱家奉皇上口谕,特地邀请您一家人进宫,皇上要当面祝贺您老。”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杨曦广喊道,随后便叫着众人收拾收拾一起进宫。
郑三宝说道:“丞相,咱家是奉命办事儿,您老可得给点劳务费啊!”
“哼!你这阉人,在老夫面前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的!不过,老夫今日心情好!就赏你一两银子吧!”杨曦广说着便赏给了郑三宝一两银子。
杨曦广等人随同郑三宝进了皇宫,穆正鹏与杨姝是第二次进皇宫。虽说已经来过一回,可是杨姝上次是跟着自己父亲来的,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好好游览,而穆正鹏上次是鬼鬼祟祟地进皇宫,并不是走正门。如今,二人的感觉与第一次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那围墙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辉煌无比的皇宫,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这两夫妻算是来了一次“皇宫半个时辰游”两人都兴奋得不得了,杨姝挽着穆正鹏的胳膊,一会儿指指这儿,一会儿又指指那儿,看得穆正鹏也是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了设宴的地方。李从珂与其他人早已等候多时,杨曦广见这么多朝廷同僚等着,其中还有掌握重兵的调兵虎符的平南王李耀军,立马就变得肃然起敬起来。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令诸位大人久候,老臣之过也!都怪小女贤婿这走走游游,几乎是一路游玩过来的。因此费了如此多时,令诸位久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