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率领的辽军一个个气势汹汹地奔晋阳城而来。张敬达与杨光远站在城楼上观望叙旧,张敬达在心里纠结了半天后,突然开口说道:“光远,你杀了我吧!”
杨光远大惊,还怀疑自己听错了。说道:“将军,您……您说什么?”
“你没听错,你杀了我吧!”张敬达说道。
杨光远听他这么说,以为张敬达怀疑自己会临阵倒戈,便立马说道:“这怎么可以?您是属下的将军,属下绝对不会背叛将军的……”
“你听我说!”张敬达打断他说道。“耶律德光要杀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杀了我,将我的首级献给他,他一定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就瞅准机会,为我报仇!”
“将军,我……”杨光远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杨光远为表忠心,拔出刀来,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你这是……”张敬达不解的问道。
杨光远紧皱着眉头,忍着疼痛。说道:“将军!属下对您一直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于您!今日滴血盟誓!我杨光远若是背叛了将军,就让我不得好死!”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拘泥于如此啊?’我又不怪你,我交给你了任务,就说明我还是相信你的啊!你若是完成了任务,再来地下陪我,我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也不要死在敌人的手上!”张敬达缓缓闭上了眼睛,说道:“动手吧!”
杨光远紧皱着眉头,紧咬下嘴唇。眼看着敌人气势汹汹地往晋阳城冲来,杨光远一气之下,便走下城楼,下令所有士兵紧闭城门。没有命令,不许出战。
杨光远安排完这些又走上了城楼,见张敬达手里握着先前的那把刀,正要抹脖子。杨光远大惊,连忙飞跑过去,一把夺过那把刀。“将军!你难道就不愿拼一拼吗?你担负了国家重任,当今圣上信任您,才让您做元帅。您如此轻生,遇见强敌,不誓死力搏,反倒在此寻死!你若是自杀了,你让我们兄弟怎么办,何人御敌?你若是自杀了,我如何向嫂子交代?你若是自杀了,你就成了大唐的千古罪人!”杨光远一气呵成地喝道,最终一语道醒梦中人。
张敬达的双手渐渐垂了下来,望着远方奔着晋阳城而来的辽军。轻声说道:“你说得对,我此刻不能死!我有娘子的在家守候,我有皇上的无比信任。是一个男人就该勇于担当起责任!若是自杀了,就是懦夫之为,非我张敬达之举。”张敬达眼神凛冽地看着辽军首领耶律德光。狠狠地说道:“耶律狗贼!咱们的账,是该算算了!”
张敬达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与众将士达成了共识。三万将士精神抖擞,整装待发,一个个表现出了勇猛的气势。
张敬达持枪上马,对众将士说道:“弟兄们!今日一战,至关重要!我等一定要坚守一个信念。就是城在人在,城丢人亡!”
“城在人在!城丢人亡!……”
“众将士听令!随我出城迎敌!”张敬达说完便率先拍马冲出晋阳城,接着便是杨光远,那三万骑兵紧随其后。
“冲啊!”
“杀啊!”
张敬达的三万骑兵与耶律德光的五万辽军交战了,顿时杀得天昏地暗,北斗转移。两军士气正盛,谁都未曾输过半分。也都是越打越起劲。
张敬达与耶律德光交战后,二人斗得酣畅淋漓,无比痛快。耶律德光使的剑虽然不比张敬达使的枪长,可是耶律德光的剑法也不是徒有虚名。他们这才进行了一次对于各自的兵力来说,最公平的决战。虽然张敬达最后还是寡不敌众,张敬达率领着杨光远与一些残兵退回晋阳城,死守不出。耶律德光本想攻城,可是见自己的兵也损失不少,便撤军回了军营。
话分两头,刘子源出了晋阳城,不知跑了多久,便在路上遇到了李从珂的随从军队。他在马上大喊道:“皇上!皇上!臣有要紧事啊!”
李从珂见刘子源心急如焚的模样,问道:“何事惊慌?难道战事有变?”
“皇上,请赶紧调救兵去支援张将军,张将军快顶不住了!”
“什么?朕不是让兵马大元帅等人去支援张将军了吗?”李从珂惊道。
“唉!”刘子源叹了口气说道。“皇上,那穆大侠与张将军发生口角,张将军不服穆大侠,就与穆大侠争斗一番,穆大侠甚是气愤,便弃了兵权,与众将散去了。”
白鹤老道惊讶地问道:“什么?他们都不见了?唉!老夫早该料到的。不过,正鹏性格极强,容不得别人看不起。若是没有人看他不起,他也不会生气,一定是你们有人侮辱了他。他不想惹祸,所以才弃兵权的。”白鹤老道说着又转向李从珂,道:“臣恳请皇上,准许老夫去寻他众人,让其回来。”
“好!白鹤仙人你快快去寻,此战若无令徒相助,难胜也!”李从珂点了点头说道,接着又看着刘子源一脸的狼狈,喊道:“赵德均、范延光、符彦饶何在?”
“臣在!”
“朕命你三人各率其兵,分三路前去晋阳支援张将军!”李从珂说道。
范延光与符彦饶都拱手答道:“臣遵旨!”赵德均却在原地不动,他犹豫了片刻,说道:“皇上!臣有一个请求。”
李从珂的脸色便暗淡下来,不耐烦地说道:“有何请求?快说!”
“皇上,无以规矩,不成方圆。这三路军队也得有一个上将来统领。臣率领的骑兵三万人,是这三路军队当中战斗力最强之军,皇上应该让我统帅这三路兵马,前去晋阳助阵。”
李从珂虽然面子上面过不去,不过他还是知道现在不是摆架子的时候,他便答应了:“好,准奏!”
赵德均见提条件如此容易,便想道:“不如多提一些。”于是又得寸进尺地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赵德均说道:“皇上得任命臣的养子赵延寿为镇州节度使,而且皇上要允许我的军队和范大人的军队混合。”
全军上下都知道这明显的是要吞并范延光的军队,范延光当然不答应。他对李从珂说道:“皇上!请三思啊!臣的军队跟臣已有三十载,与之混合将会打乱我军的军心啊!”
李从珂岂能不知道他赵德均的诡计,让范延光附耳过来。对他说道:“朕知道,苦了你,不过你也定要小心防备赵德钧。”随后对赵德均下令道:“命赵德均与其养子赵延寿立马进兵增援前线。”赵德均没有办法,只好照办,带着赵延寿率领着一万人马先走了。
刘子源问道:“皇上,您既然担心赵德均会叛变,为何不将他擒住?反倒让其支援前线,就不怕他父子二人临阵倒戈吗?”
杨曦广说道:“赵德钧父子俩不思报国,反而在国难当头之际强取官职,真是可恨!”
李从珂只得叹了口气说道:“现如今最关键的是保住大唐江山,如若他们真能退敌立功,我甘心将帝位让与他。他现在竟这样目无君王,大胆要挟朕,到最后只会是犬兔一起完蛋!”
赵德均知道李从珂不吃他这一套,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目标投向了契丹耶律德光,他与赵延寿还没走到晋阳城便让军队停了下来。
范延光吼道:“喂!为何停下?前线战事紧急,延误了战机,你担当得起吗?”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饭桶!现在我是统领,一切听我指挥!”赵德均喝道。
“哼!你就是瞎指挥!”范延光气愤的说道。
赵德均没有理会他,三路军队分为了三路,范延光与符彦饶都是忠肝义胆的臣子,不会和赵德均同流合污。他们二人率领着军队只走了一条路,而赵德均父子率领的兵走了另外一条路。赵德均见范延光与符彦饶已经走远了,也看不见他们了。便叫来了一个士兵,说道:“你去给辽军统帅耶律德光送一些玩物珍宝,乞求耶律德光舍弃石敬瑭,拥立自己为中原的皇帝。”
赵延寿大惊,说道:“父亲,你……你这是通敌卖国,要被砍头的啊!”
“哼!你给我闭嘴!你居然还有脸说!要不是我替你争取到了你的将位,恐怕你还只是一个小兵吧!你若是服从我,拥立我为王,你日后就是皇太子;不过你要是敢与我做对……哼哼!那我也能做出大义灭亲之举!我要杀你,简直是易如反掌。”
赵延寿不再说话了,那个士兵来到了耶律德光的军营,将赵德均的想法告诉了耶律德光,但耶律德光看到赵德均给的这些珠宝,他又犹豫起来。“到底该帮谁呢?”
耶律德光已经许诺了石敬瑭,因为他很眼馋石敬瑭答应给他的幽云十六州。但他又见赵德钧如此有诚意,送来了这些宝物珍玩,他又动了心,加上他也害怕赵德钧截断他回草原的退路,于是便犹豫起来。
石敬瑭安排在耶律德光身边的一个兵偷听到了赵德均派来的人与耶律德光的谈话。他见耶律德光开始犹豫,便赶紧快马加鞭回到晋军军营,报告给了石敬瑭。
石敬瑭知道此事,连忙叫来桑维瀚,说道:“你立马去求耶律德光,让他不可相信那赵德均,他若是舍弃赵德均,选择朕,那么朕立马就将幽云十六州让与他。”
桑维翰点点头,便赶忙到耶律德光的大帐前劝说耶律德光遵守先前的诺言,又在大帐前哭诉了一天,使耶律德光下了决心支持石敬瑭,回绝了赵德钧的使者。
过了几日,晋阳城军队的粮草也快吃完了,由于增援的军队迟迟不到,结果贻误了战机。在一天晚上,晚饭时,张敬达再次对杨光远说道:“光远,咱么你现在的兵力不足一千!硬拼是敌不过了,干脆,你杀掉我,将我的首级献给耶律德光。”
杨光远急切地说道:“将军!您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他耶律德光的损失也不小啊!他足足损失了三万人马,这也正是他不敢攻城的原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