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的状况确实有点麻烦,不过比较搞笑的是,造成麻烦的主体并不是毕苏斯基领导的波兰国防军,而是最普通的波兰老百姓。从切哈努夫到马佐夫舍新庄园,最普通的波兰老百姓自发拿起简陋的武器,用游击战的方式不断地骚扰东普鲁士人民解 放军,极大的延缓了犹太人前进的步伐。
“这些该死的波兰泥腿子!老子真想杀光他们!”
不断的有犹太人或者东普鲁士德国人发出上述抱怨声,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波兰民兵根本就不同他们做正面交锋,而是破坏交通或者通信线路,要么就是乘着他们睡着出来打冷枪,更糟糕的是这帮人还会在水源和粮食里下毒。总而言之,是充分发挥了劳动人民的集体智慧,将犹太人折腾得欲仙欲死。
“该死的波兰杂种!”
日基奇望着前方探头探脑的波兰妇女,他真的很想扣动扳机打死这个该死的女人。原因嘛非常简单,在前方的这一片废墟当中,波兰国防军的一个营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按道理说解决他们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波兰平民却将简单的事情变得非常复杂,每到战斗的间歇,波兰人就会派出一个平民出来打探情况,可能是普通的妇女、也可能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老奶奶,甚至还可能是七八岁的孩子。反正他们充分利用了犹太人和东普鲁士德国人的同情心,唆使这些平民为他们搞到了第一手情报,从而一连数次有针对性的打退了日基奇所在部队的围攻。
“这他妈的太憋屈了!”日基奇恨恨地说道。“这帮孙子就是在利用我们的同情心。该死的!在这么下去我们永远都只能被动挨打!”
“那你想怎么样?一枪崩了她?”连长库德里亚什苦笑了一声。问道。
日基奇不说话了,因为战场纪律就像紧箍咒一样套在他们头上,谁都知道他们正在跟协约国集团打嘴仗,利用舆论的力量打得对方屁滚尿流。但是舆论这玩意儿从来都是双刃剑,现在可以砍别人,可你一旦犯错,很快就会被人砍。
为了防止协约国集团的攻击,部队上上下下对纪律抓得特别紧。平时可能是小事的事情在这个时候都会被无限放大。比如日基奇的好兄弟门沙克,就因为偷偷喝了点伏特加,就被关了禁闭。
日基奇可不想关小黑屋,而且试想一下偷喝伏特加都得关禁闭,那严重违反战场纪律枪杀平民,这将是什么罪过?弄不好会被枪毙吧?
日基奇可不愿意为一个波兰擦脚布丢掉小命,所以当那个老女人第三次探头探脑的钻出来时,他依然强忍着怒气,抑制住了立刻开枪的念头。
“准备进攻?”库德里亚什轻声吆喝了一声,“我们的任务是占领前面那片废墟?伙计们。你们都得激灵一点儿,波兰人恐怕对我们的部署一清二楚。所以在进攻发起的时候,我要求你们做出调整,别傻乎乎的冲进那些杂碎布置的陷阱!”
日基奇对此深以为然,前面几次他们就傻乎乎的向前冲,结果一头撞进了波兰人的火网,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进攻开始了,日基奇端着mp18冲锋枪走在最前面,在他身后一挺马克沁正猛烈地朝波兰人开火,将这些擦脚布的脑袋牢牢地按在残垣断壁后面。
日基奇知道他的时间并不多,以马克沁的射速,打完一条两百发的弹带要不了多长时间。而机枪一旦停止射击,波兰人就会第一时间冒头,然后就会用子弹和手榴弹招呼他。
最安全也是最合理的做法,就是在机枪停止射击之前,找到一个可供隐蔽的藏身处,等机枪手换完弹带重新开火之后,他才能继续向前突进。
所以,日基奇早早的就瞄准了一堵坍塌了半截的墙壁,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可供容身的空间,只要他能占领那里,接下来就好办了。
日基奇尽量的弯下腰,像狸猫一样在残垣断壁和各种障碍物之间穿梭,时不时就有流弹跟他擦身而过,波兰人虽然不敢露头,但是他们却相当擅长盲射。
呼哧,呼哧……
当日基奇一头撞进那个早就瞄好的藏身点时,他已经气喘吁吁。别看距离不长,满打满算还没有一百米,但是每一步都充满了荆棘,都可能是最后的一步。巨大的心理压力飞快地消耗着日基奇的体能,他必须停下来好好的喘一口气。
半躺在墙后面,日基奇抽空瞄了一眼周围的情况,他身旁三米多远的位置有一个弹坑,连长带着他的通信员躲在里面,而在另一边一块坍塌的木梁后面,另一个战友弗托利亚克蜷缩成一团,尽量缩小被弹面积。这个可怜的家伙被波兰人盯上了,子弹不断的落在他周围,打得烟尘弥漫。
除了他们四个之外,在周围这一小片区域内,十几个人以各种姿态躲避在形形色色的掩体后面。当然也有一部分不需要掩体了,比如说仰面倒在地上的丹尼尔,这个营里最好的风琴手已经永远无法奏乐,一发流弹击中了他的前额,几乎掀掉了他半个脑壳……
“丹尼尔死了,瓦吉姆也挨了一枪,该死的!”库德里亚什恨恨地捶了一下地面,他的连队亲如一家,看着自己兄弟死在面前,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感觉就好像用刀子在剜他的心。
气氛有些凝滞,虽然每一个人都想为死去或者负伤的兄弟报仇,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波兰人比想象中还要狡猾,他们又一次故技重施。
当掩护日基奇们的马克沁准备重新开火的时候,从波兰人的阵地后面一股脑蹿出了几个妇女和孩子,他们仿佛不知道这是战场。不知道他们的行为看上去像是作死。他们就那么“傻乎乎”直挺挺的站了出来。简直是无所畏惧。
机枪手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松开了扳机。差一点儿他就要扫倒这一片平民,说实话他也想这么干,因为这帮人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站出来搅局了,不客气地说他们恐怕是有恃无恐!
“狗杂种!又用这一套!”机枪手恨恨地砸了枪机一拳,他心中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
“连长,怎么办?”日基奇也注意到了波兰人的伎俩,他冲连长大喊了一声,“干掉他们吧!否则。我们又得无功而返,而且又要搭上几个兄弟!”
库德里亚什很犹豫,作为连长,作为军官,他必须尊重上级的命令。恐怕军法处很乐意处罚那些带头违反纪律的军官,杀鸡儆猴谁不喜欢?
但是,他也知道日基奇说得很对,波兰人又故技重施了,不出意料的话,接下来的进攻必然会受挫。必然又会有人牺牲!
杀还是不杀呢?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库德里亚什希望自己有一万年的时间来思考。不过很可惜。他恐怕连一分钟的思考时间都没有。
波兰平民肆无忌惮的在战场上走来走去,毫不避讳的探查库德里亚什的进攻配置,必要的时候他们还会充当人肉盾牌,掩护那些逆境中的波兰国防军转移到安全的位置。
日基奇咬牙切齿的看着波兰“平民”的一举一动,头颅两侧的太阳穴噔噔的跳个不停,甚至他的食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塔塔塔……塔塔塔……
枪响了!
没有等来库德里亚什的命令,日基奇自发的开枪了,因为他已经完全无法忍耐,完全不能忍受该死的波兰擦脚布肆无忌惮的作弊。
最开始探头探脑的波兰妇女第一个被击毙了,紧接着是颤颤巍巍的老爷爷老奶奶,然后是那些所谓天真善良的孩童。日基奇毫不客气地将他们一股脑全部扫倒在地。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既然开了头,不妨就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吧!
波兰人惊讶了,这些有恃无恐的平民们顿时一哄而散,连滚带爬的逃跑了,而躲在后面准备捡便宜的波兰国防军则发出了一声惊呼,几乎不敢相信对手会如此的“残暴”。
缩在散兵坑和残垣断壁后面的他们高声的叫嚷着:“卑鄙!无耻!这是不折不扣的屠杀!这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暴行!我要控诉你们!”
对此,不管是日基奇还是库德里亚什,都用手中的钢枪给予了最有力的答复,一连串的枪声打断了波兰人的话,将他们重新按了回去。而日基奇则和他的战友们快速突进,准备将这些该死的杂种一扫而光!
东普鲁士人民解 放军军法处。
在这幢小小的三层楼木质建筑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列。军法官列昂尼德揉了揉太阳穴,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已经处理了超过一百件违反战场纪律的行为。
说实话,他对此都感到厌倦,也感到不耐烦了。因为每一起违反战场纪律的行为后面,隐藏的都是浓浓的战友之情。有类似日基奇这种不堪忍受大开杀戒的,还有那种杀红了眼直接干掉投降的波兰俘虏的。
最“恶劣”的还是达扬的骑兵,因为一个小队的骑兵路过波兰村庄时被“友善”、“好客”的波兰农民所忽悠,放下了戒心,结果被波兰农民们用镰刀开膛破肚。
愤怒的达扬直接带兵冲进了小村子,用马刀砍死了所有的男子,然后一把火将小村子烧成了白地。甚至这厮还放言:“老子死一个兄弟就要拿一百个波兰杂种陪葬!老子说道做到!”
诸如此类的恶劣事件,让列昂尼德又好气又可惜,当然更多的是无奈。他也觉得波兰人过分了,也觉得那些兄弟的行为可以原谅。但是军法就是军法,法不容情啊!
“带下一个!”他吩咐宪兵带走了日基奇,有气无力的吆喝道。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下一个走进来的并不是犯错的士兵和军官。走进来的是东普鲁士人民解 放军的三巨头。
所谓的三巨头其实是士兵们私下里取的称呼。用来代指东普鲁士人民解 放军最重要的三个核心人物——总顾问李晓峰。前敌总指挥乌博列维奇以及总参谋长特里安达菲洛夫。
这三位在所有解 放军官兵心目中拥有崇高的地位,对这三位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指挥官,所有的官兵是发自内心的敬爱和崇敬。当然,因为工作的关系,并不是所有的官兵都能同他们直接接触,哪怕是列昂尼德这样的军官也没有那份荣幸。
“长官!”列昂尼德慌手慌脚略显激动的站了起来,就像是看见了偶像的粉丝。
李晓峰摆了摆手道:“坐下吧,继续你的工作。少校。”
列昂尼德略显局促地坐了下来,不过他怎么也无法继续自己的工作。
“纪律问题很严重?”李晓峰看了看长长的队伍,问了一句。
列昂尼德苦笑了一声,解释道:“这要怎么看了。绝大部分违纪都是针对波兰人的,那些杂碎都是些卑鄙的小人!”
李晓峰指示道:“具体说一说。”
当列昂尼德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李晓峰的心情是比较怪异的,什么时候波兰擦脚布也学会了人民战争了。不过也正常,当波兰的国防军起不了一点儿作用的时候,也只能玩这一手了。而且这一手也确实不好对付,想当年无敌的美帝也对此无解。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折腾了十几年,最后也只能狼狈的回家。
“这是一大挑战!”李晓峰很严肃地对乌博列维奇和特里安达菲洛夫说道。
后二者其实对此也有所耳闻。不过作为接受过正统军事教育的军人,他们更倾向于传统的做法——保持绅士风度。尤其是积极入党,政治上很积极的乌博列维奇,认为只能坚持纪律,只能慢慢感化波兰人。
对此,李晓峰不说嗤之以鼻,也是不完全认同的。如果这是在国内作战,他会接受乌博列维奇的建议,保持良好的纪律性,吃点亏也要坚持到底。这么做政治上才正确,而且也确实能有感化作用。
但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是在波兰,站在波兰人的角度说这是抵抗“侵略”,这是在维护民族的独立和自主。不客气地说,东普鲁士人民解 放军在他们眼中就是魔鬼一样的存在。换而言之,你会被魔鬼感化吗?
在敌视和对立状态下,东普鲁士人民解 放军的纪律再好也没有意义,不管怎么做都不会被波兰人视为自己人。甚至更可能被波兰人视为傻瓜和蠢货,他们只会很高兴的采用各种手段捞便宜,而不会感恩戴德。
而且退一步说,李晓峰也不稀罕波兰人感恩戴德,反正他又不是来征服波兰人的。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以消灭毕苏斯基有生力量为目标的歼灭战,李晓峰就没打算攻城略地。当然就算有这打算也做不到,以犹太人的实力实在吃不下波兰这口肥猪。
既然如此,怎么样减少伤亡,怎么样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获,这才是李晓峰要考虑的问题。为了所谓的政治正确,让自己的部队遭受计划外的巨大杀伤,他才没有那么呆板,才没有那么蠢!
“看来,很有必要修订战场纪律了!”李晓峰忽然说道。
乌博列维奇为之一愣,忧心忡忡地问道:“难道要放开战场纪律?安德烈同志,这么做恐怕不妥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晓峰却心安理得地回答道,“鉴于波兰人采用游击战来对付我们,我们做出适当的调整是势在必行!如果被动挨打,必然会影响全盘战局!乌博列维奇同志,我知道纪律性的重要,但有时候面对特殊情况,我们只能做出调整!”
乌博列维奇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因为他注意到了周围官兵的表情,很显然他们都对李晓峰的建议表示欢迎,甚至是跃跃欲试。这充分说明部队已经对坚持纪律性很有意见了……
“那误杀了平民怎么办?”乌博列维奇还有些不死心。
“战场上子弹不长眼,误击实在是太常见了,我们不能吹毛求疵!”
“可是国际影响……协约国集团……”
“这些都不是问题!”李晓峰忽然反问道:“就算我们一丝不苟的执行战场纪律,他们也不会为我们说好话的。甚至百分之百的还会抓住一些无法避免的错误,比如‘误击’来说事,来攻击我们。既然如此,我们何必有那么多顾虑呢?”
乌博列维奇不说话了,他叹了口气走了,至于特里安达菲洛夫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然后也走了,只剩下李晓峰对军法官面授机宜:
“适当的放开战场纪律,对于那些主动为波兰政府的服务的波兰人,一律视之为敌对份子,可以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阻止他们的行动!”
“包括使用武力?”列昂尼德问道。
“当然包括使用武力!”李晓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军法官又问道:“如果他们没有武器呢?”
李晓峰冷冰冰地说道:“那就杀掉他们之后,给他们找一件武器!”
列昂尼德呃了一声,又问道:“如果他们逃跑了呢?要不要追?”
李晓峰冷哼了一声:“这么说吧,我不管他们有没有武器,只要他们表现出了敌对倾向,一律可以采取措施。如果他们反抗就将他们击毙,如果他们投降,就杀掉他们之后再给他们找一件武器,如果他们逃跑,这说明他们是死硬的敌对份子,这是准备顽抗到底,所以完全有必要将其击毙!”(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百万卅、川流华桂、南方流浪者、hzwangdd和尤文图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