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李晓峰尽量用含糊和不确定的语气在阐述,没办法,消息的来源他真心是说不明白,万一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刨根究底的话,他真心是说不清楚。
其实他也是很纠结的,一方不想被刨根究底,另一方面又担心说得太含糊和不可靠又引不起导师大人的关注,这个尺度真心是不好把握。
不过李晓峰的担心纯属于多余,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列宁对某人报上来的小道消息再也不敢大意,尤其是某人打探到的是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这时候列宁紧张的开动了脑经,思考着这个消息可能带来的影响。
良久,列宁才问道:“知道他们准备怎么配合,又有哪些人活着单位配合吗?”
李晓峰抓了抓后脑勺,挤眉弄眼的似乎是在努力的回忆,但实际上这货却是在斟酌那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折腾了半天,这厮才磕磕巴巴的说道:“似乎,似乎是苏维埃准备再反攻的那一天发动大规模的游行为临时zheng fu壮声势……”
这个消息对列宁来说真的太重要了,他可以想象到,这个“馊点子”绝对是苏维埃内部妥协的结果。这个结果不管是策列铁里和普列汉诺夫所代表的中右派,还是马尔托夫和唐恩所代表的中左派都可以接受。甚至之所以是搞一次大规模的游行,里头也是有说法的。
列宁估摸着,苏维埃内部可能对扼杀了昨天的游行示威感到忧虑。担心将彼得格勒的革命群众推向他的布尔什维克,为了消除不利影响,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他们才会想到这种折中的歪点子。
实际上,列宁也希望苏维埃自发的搞这么一次游行示威,当然,他老人家不是吃错药。准备为临时zheng fu的反攻行动摇旗呐喊。他只是觉得,只要解除了禁止游行的禁令,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发动群众。让拥护战争的游行变成反战的示威。哼哼,这绝对是个好机会!
当时列宁就来了jing神,他对斯维尔德洛夫吩咐道:“雅科夫同志。请你密切关注苏维埃的动向,如果有了确切的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要秘密的做好准备,让同志们都积极的运作起来,只要zhong yang一声令下,就立刻能将群众发动起来!”
斯维尔德洛夫拿着小本子刷刷的记录着,时不时还就某些细节问题咨询列宁的意见。这一幕让李晓峰十分感慨,列宁动嘴,斯维尔德洛夫动手,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反倒显得他这个人是多余的。
李晓峰是多余的吗?
在列宁看来。这就是某人妄自菲薄了,他认为某人跟斯维尔德洛夫完全就不是一个类型的,斯维尔德洛夫的组织协调能力固然是天下无双,但某人打探消息搞秘密工作的能力也是无人能及。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列宁觉得自己就是大脑。而斯维尔德洛夫充当着双手的作用,至于某人那就是耳目,只有这三样协调的配合,才能把事情办得漂亮圆满。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风闻吗?”列宁看得出某人闲得有些无聊,可又不能让某人滚蛋。那太伤人心,只能忙里偷闲跟某人搭搭话,好让某人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多余。
大概是被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的默契刺激到了,李晓峰这二货死要面子的臭脾气又上来了,刚才他还有点儿忌讳,现在是把忌讳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其实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这货神神秘秘的说道。
列宁咦了一声,这才转过头正眼注意某人,刚才说了,导师大人跟某人搭话就是一种安慰的意思,说白了也就是客气客气,谁想到随口一问,还问出真东西了。这时候不光是导师大人把注意力转回到某仙人那里,连带着刷刷做笔录的斯维尔德洛夫也惊讶的望着某人。
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情绪变化李晓峰看得是真真的,这可让好面子的某人很是得意,得亏这货没长尾巴,不然非得翘到天上去不可。
“说吧,你还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列宁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晓峰jing神抖擞的回答道:“这个消息的来源比上一个还不靠谱,本来我是不想汇报给您的,害怕误导了您!”这厮陪着笑脸说道,“但是刚才那个消息就让您非常的重视,我想说不定这个消息也可能有用。”
列宁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你就别废话了,说吧,到底又听到什么了?”
李晓峰见情绪运量得差不多了,赶紧老实交代:“其实我就是听说,罗将柯、李沃夫以及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右派份子准备秘密结盟……”
李晓峰还没说完,列宁就没好气的打断道:“这个消息还是刚才我告诉你的,就这?”
李晓峰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止这一点,我听说,他们准备秘密结盟,可是又担心走漏消息,为了防备我们,他们准备去莫斯科开秘密会议!”
列宁的脸se刷的就变了,这个消息比上一个还要惊悚,如果罗将柯、策列铁里之流真的打算去莫斯科开秘密会议,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即将达成一致,如果他们真的同流合污沆瀣一气,那么布尔什维克就真的危险了。
列宁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对此你还知道什么?都有什么人准备参加这个会议?”
李晓峰有些抓耳挠腮,倒不是他不想告诉导师大人,而是他真心不知道具体有哪些人参加,他只能凭着印象回答:“罗将柯、策列铁里、齐赫泽、李沃夫……对了,科尔尼洛夫也会去!”
“科尔尼洛夫?”列宁默念了一边,转头问斯维尔德洛夫:“这个人是不是彼得格勒军区的司令?”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详细的回答道:“没错。列宁同志。这个科尔尼洛夫正是彼得格勒军区的现任司令,而且他正是被罗将柯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安德烈同志所言不虚,那么……”
那么后面的话斯维尔德洛夫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对于列宁来说,根本就不需要说出来。傻瓜都能想到,这是罗将柯吸取了前天晚上的教训,打算动用军队来对付布尔什维克了。
列宁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斯维尔德洛夫建议道:“列宁同志,我们是不是提前揭露他们的yin谋,将他们背地里的小动作。以及丑恶的嘴脸曝光于天下?”
列宁摇了摇头,叹道:“这么做意义不大,就算他们真的打算这么做。但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公布于天下,他们也大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说不定在策列铁里这群小人的纵容下,他们还会倒打一耙,反过来诬陷我们栽赃陷害!”
稍微一顿,列宁又道:“而且这么做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他们如果真的下定决心组成一个反 动同盟,就算我们能揭露这一次,他们大可以延期再换一个地方开会……那时候他们的保密工作恐怕就不像现在这么稀松了!”
斯维尔德洛夫完全明白了列宁的意思。既然事情已经无法避免,那就完全没必要打草惊蛇,还不如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却密切关注,隐蔽的做好防御准备。说不定还能打这帮孙子一个措手不及呢!
“安德烈!”列宁十分严肃对李晓峰吩咐道,“我命令你密切的关注这个反动会议的一切消息,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好能潜入会场,将他们的yin谋诡计搞个清楚!”
李晓峰领了任务,志得意满的走了。这厮就没有想过,他又不自觉的改变了历史,也又一次让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好在蝴蝶效应的影响没有那么快显现,七天之后,他所预言的游行示威果真如期而至。
在六月十七ri下午,苏维埃zhong yang执委突然宣布将于第二天开展爱国大游行,他们希望所有热爱俄国的爱国主义者能够在明天清晨走上街头,最好能高举各种爱国横幅和标语,一起为伟大的祖国加油鼓劲,保佑前线的爱国将士打退邪恶的德国鬼子。
当列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吃惊,他倒不是对苏维埃的举动惊讶,而是很惊奇某仙人预言的准确xing。
“时间一点儿都不差啊!”列宁对斯维尔德洛夫感叹道,“安德烈同志的消息是真是可靠啊,同志们都准备好了吧?”
斯维尔德洛夫点了点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列宁却不是很放心,当然他并不是不放心斯维尔德洛夫的能力,他不放心的是其他具体执行的人,比如斯大林、彼得沃夫斯基什么的。经过上一次的遭遇,导师大人都有点杯弓蛇影了,生怕又发生什么始料不及的危险。
斯维尔德洛夫赶紧让导师大人宽心,他保证道:“您完全可以放心,捷尔任斯基同志又将zhong yang的同志们细致的筛选了一遍,将那些不太可靠或者新近入党的同志都排除在外。具体负责宣传鼓动工作的都是1912年以前入党的老党员,这一批老同志还是靠得住的!”
列宁却不像斯维尔德洛夫那么乐观,他轻轻哼了一声:“老同志也不一定可靠,如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样的老同志,就是绝对不可靠的!”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做声,倒不是他顾忌什么,而是对那两个奇葩货se的所作所为真心的是不知道怎么吐槽。上次的会议上,在列宁跟前碰得满头是包的他们,非但没有汲取教训,反而愈发的肆无忌惮,平时在党内宣传一些不积极的具有护国主义倾向的右派言论也就算了,如今甚至发展了到了,在护国主义份子的反动报纸上发表一些跟zhong yangjing神背道而驰的言论,影响是相当的恶劣。导师大人昨天在党内的会议上公开点名批评了这两个货,不过效果嘛。聊胜于无。
斯维尔德洛夫很明白列宁的心情,导师大人绝对不是担心党内的老同志都像那两个奇葩,也不是担心有人又突然叛变,因为这个事儿不需要太过于保密,泄露出去也没啥太严重的影响,反正又不需要动用武装力量。
斯维尔德洛夫知道导师大人刚才无非是一种宣泄,就是单纯的表达不满而已。甚至不满的源头他都很清楚。都不是因为党内的事儿,而是因为苏维埃的无耻。
今天下午,在获知苏维埃解除禁令。重新允许群众上街表达自己的诉求之后,列宁指派他第一时间就递交了游行申请。可没想到,苏维埃竟然一口就否定了他们的申请。
说什么。明天的游行是爱国大游行,不欢他们这些投降主义者加入。更恶心的还在后面,苏维埃还强调了,如果他们布尔什维克想发动群众参加游行,也不是不行,只要是拥护zheng fu反对德国鬼子的,苏维埃都表示认可。除此之外的一概不行!
好吧,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堵布尔什维克的嘴的,当时暴怒的列宁差点就掀掉了桌子,可是生气又有什么用。敌人已经是结成了邪恶的联盟,联手来排挤他们,愤怒和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无奈之下,列宁只能一面积极的准备,另一面慢慢的跟苏维埃沟通。不过在斯维尔德洛夫看来,这种沟通想取得成功实在是太难。
“安德烈呢?”生闷气的列宁忽然问道,“这几天都没看到这个小子,交代给他的工作一点音讯都没有,这小子也是让人不省心!”
斯维尔德洛夫笑了笑,他知道列宁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提到李晓峰,并不是导师大人真的不满,纯粹就是宣泄。
“安德烈同志前天跟我说,要去赫尔辛基一趟,估计今天就能回来吧!”
列宁不解的问道:“革命的关键时刻,他不好好处理手头的工作,跑到赫尔辛基去干什么?”
“似乎是什么雨伞公司的奠基仪式。”斯维尔德洛夫回忆着说道。
“雨伞公司?”列宁觉得莫名其妙,据他所知,某人的家族除了倒卖粮食,然后做一点儿军火和通信器材的生意,没听说还卖雨伞啊!当时他就有些恼火某人的不分轻重,一个破卖伞的企业有什么好重视的,你这小混蛋恐怕就是打着这个借口消极怠工,当时导师大人就嘟囔了一句:“不务正业,回来了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谁?”
正说话间,李晓峰风尘仆仆的推门进来了,没头没脑的问道:“谁又惹您生气了?”
看着某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列宁的火气小了不少,不过该批评的他还得批评:“收拾你!你说说你是不是不务正业?在革命的关键时刻,不在彼得格勒好好的工作,你竟然有闲心去参加一个雨伞公司的奠基仪式。安德烈同志,是不是你的工作太清闲了,要不要zhong yang给你加一点担子?”
李晓峰一听,就知道列宁误会了,赶紧解释:“那家公司不是卖雨伞的,只是取了个安布雷拉的名字而已。”
列宁没好气道:“那是卖什么的?卖雨衣还是卖雨鞋?!”
李晓峰摇了摇头,“都不是,安布雷拉公司是一家制药企业,由我的哥哥以及诺贝尔家族和欧根家族联合投资……”
“慢点!”列宁吃了一惊,打断道:“欧根家族,就是瑞典皇室?”
“没错!”
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对视了一眼,他们可不傻,虽然某人打的是他哥哥的旗号,但是以他们对某人的了解,这里面真正的老板恐怕就是某人。什么时候这小子竟然能跟瑞典的皇室扯上关系了?
列宁心中十分好奇,也相当的不解——这个制药厂为什么要设在芬兰?以欧根家族的势力直接放在瑞典不是更好?不过这话他没有问出来,因为不方便,而且如今他更关心的也不是什么制药厂,而是关于明天游行示威的事儿。
“苏维埃不同意我们的申请?”
李晓峰刚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就觉得很正常,以布尔什维克跟苏维埃现在的紧张关系,被拒绝才叫正常。如果他是苏维埃的掌权者,也不会同意跟自己唱反调的布尔什维克跳出来搅局。
“那我们怎么应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临时zheng fu的反攻行动摇旗呐喊吧?”
列宁白了李晓峰一眼,他要有办法还有得着这么着急上火,顿时没好气的回答道:“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苏维埃中,他们占优势,压制我们也就非常正常了!”
李晓峰想了想,对此事他似乎有些印象,仿佛历史上布尔什维克也遇到了相同的刁难,当时好像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曲线救国。可问题是,这厮也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布尔什维克当时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他是完全想不起来,一时间这货急得像只猴子,抓耳挠腮的不消停。
某人的“丑态”让列宁十分不顺眼,导师大人这正烦着,某人还跟他表演模仿秀,秀得还这么龌蹉,登时导师大人火了:“不要扭来扭去的,成何体统!布尔什维克就要有布尔什维克的样子,你这个猴样,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先烈吗!”
“嘿!有了!”
列宁才提到先烈两个字,李晓峰一个激灵,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就有了主意,“列宁同志,我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