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晓峰能看出托洛茨基是准备大干一场的,至少从他在苏维埃zhong yang执行委员会的第一次发言上,就能看出这种苗头,老托演讲的题目叫“以我们领导的二次革命”。[]
整篇演说词中,托洛茨基以异常激烈的口吻,强烈地批评了加入临时zheng fu的“社会主义者”部长,断定现在‘两重政权’尚未消灭,而‘只是转移到了zheng fu之中’。
他还说:能‘拯救’俄罗斯的真正的单一政权,只当‘采取了第二个步骤,把政权交给工人与兵士代表之手’的时候,才能来到;那时将开始‘一个新时代,一个铁与血的时代,不过参加于斗争的,将不是民族反对民族,而是受难的与被压迫的阶 级反对诸统治阶 级了’。
在演说的末尾,托洛茨基情绪十分激动,他一把扯开领口的风纪扣,挥舞着拳头批评道:“联合zheng fu的合作宣言除了满篇的废话和无耻的谎言之外,剩下都是老生常谈,通篇唯一的重点——‘要使军队准备作防御与进攻之行动,藉以阻止俄国及其同盟国的可能失败’,就是可耻的战争宣言,只完全罔顾俄国人民感情,和违背人民意志的独夫才会说这种蠢话……”
在演说的结论中,托洛茨基更是强调了群众政策的三项定理:“不信任资产阶 级;监视我们自己的领袖;只依赖本阶 级的力量。”
当托洛茨基说完最后一个词汇。走下主席台的时候。苏维埃zhong yang执行委员会是一片死寂,各党派的代表都被他的高谈阔论震惊了,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和立宪min zhu党的代表们眼神完全没有了焦距,大脑处于一种莫名的休克状态,而布尔什维克的代表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只不过他在惊诧之余更多的激动和欢喜。
短暂的死寂之后,会场上在一刹那之间变成了开锅的滚水,各种各样的声音轰的一声就爆发开来,有交头接耳的、有窃窃私语的,也有大声谩骂和鼓掌叫好的。总而言之。托洛茨基的回归算是给死气沉沉的苏维埃zhong yang执行委员会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在一片混乱的会场里,李晓峰静静依靠着墙壁,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托洛茨基果然像历史上一样,选择了和列宁同样的路线。这不仅仅意味着历史的走向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也间接的为某人刚刚开始的卧底生涯画上了不算圆满的句号。
列宁唯一担心的不就是托洛茨基也会持妥协主意和护国主义立场,但是今天老托第一次公开发言,就旗帜鲜明的跟临时zheng fu唱反调,表示对他们,以及对刚刚上任的“社会主义”部长的完全不信任,公然号召工人士兵开展二次革命。这个态度比投名状还要好用,可以预见,托洛茨基所领导的孟什维克国际主义者中的区联派,将很快同布尔什维克合并。那时候离十月革命就真心不远了。
李晓峰很激动,当然这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可以摆脱反骨仔卧底生涯而高兴,但是旁边的卢那察尔斯基却误会了,以为某人是见到了自己偶像,被偶像的jing彩演说所打动才热泪盈眶。()说真的,卢那察尔斯基也被托洛茨基的发言所感动了,恨不得立刻就找一个反动的恶势力跟他同归于尽。
“安德烈同志,不要发愣了,会议结束了,我去跟托洛茨基同志会和吧!”卢那察尔斯基高兴的拉着某人的衣袖快步的向刚刚走下台的托洛茨基走去。
此时的托洛茨基面sechao红。刚才的演说恐怕让他分泌了不少肾上腺激素,走下讲台的时候差一点因为过于亢奋而踩空了。如果不是旁边的乌利茨基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恐怕未来的二号导师就要出洋相了。
不过托洛茨基激动归激动,但是头脑还没有发晕,见卢那察尔斯基带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陌生青年走过来。自然要问个清楚:“阿纳托利,这位小同志是?”
“这是布尔什维克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是列宁同志派来迎接你的!”卢那察尔斯基微笑着解释道。
托洛茨基不动声se的点点头,应该说今天列宁很给他面子了,先是派人到火车站迎接他,接着在苏维埃zhong yang执行委员会上,又是布尔什维克的苏维埃代表提名他担任zhong yang执行委员,比起孟什维克来说,要强一百倍。正所谓投桃报李,哪怕来人是个小年轻,他也是相当的热情。
“谢谢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请代我感谢列宁同志的好意,在处理完安居事宜之后,我将亲自登门拜访,向他表示由衷的感激!”
在托洛茨基看来,自己做出此种程度的说明,把谢意表达清楚了,就是关门谢客了,对方识相的话也就客套一下之后就自动告辞。毕竟现在他们还分属两个阵营,客气归客气,关起门来说话感情还没到这一步。
但是让托洛茨基没想到的是,李晓峰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而卢那察尔斯也没有要送人的意思。相反老卢还着重的介绍了某人一边,明里暗里的向他示意,别看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年轻,但跟列宁的关系很不一样,必须要引起重视。
卢那察尔斯基的态度让托洛茨基惊疑不已,甚至很是怀疑老卢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儿屁大的一个孩子就是列宁的心腹?开玩笑还有一个限度吧?实际上刚才他热情归热情,但并不是很重视李晓峰,觉得某人充其量就是列宁的通信员。可卢那察尔斯基都说了什么,此人竟然是什么特科的副科长,还是新成立的mArx列宁主 义青年团的组织部长?
托洛茨基虽然不知道特科是个什么xing质的单位。但是光从全称布尔什维克zhong yang委员会特别行动科这个名头来看。就很不一般。至少当年分家之前,zhong yang委员会是没有这么一个下属机构的,而且这个下属机构竟然还拥有军事力量,好吧,这就更不简单了。
当然,仅仅一个特科的副科长在托洛茨基眼里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毕竟上面还有一个捷尔任斯基,他想当然的认为真正管用、管事儿的是铁面人才对,某人这个小屁孩最多就是个助理。**
真正让托洛茨基感到惊奇的是马列青年团组织部长这个职务,简单的从卢那察尔斯基的介绍来看。这个组织部长很不得了,管官帽子见官大一级就不说了,还能把上面的第一书记斯大林架到一边,虽然斯大林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好歹也是布尔什维克的zhong yang委员,一个十七八的小屁孩能硬抗将近四十岁的zhong yang委员,这是什么概念,这又是什么手腕?
知道了李晓峰这些光辉业绩,如果托洛茨基还不对某人引起重视,那真是别混政坛了,当然,如果让托洛茨基知道某人不光硬抗了一个斯大林,还跟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交过手,弄得这两货哭笑不得。恐怕就不光是重视那么简单,只怕是大喊妖孽吧!
“托洛茨基同志,是这样的,列宁同志知道您刚刚回国,生活起居都没有着落,所以特别嘱咐我为您解决一些生活中的实际困难!”
这可不是某人假传圣旨,而是列宁托费奥多罗夫带的话,让他帮忙解决托洛茨基一家的衣食住行问题。
托洛茨基有些愕然,感叹道:“列宁同志太热情,也太细致了吧?请你待我向他表示感谢。不过我的居住问题已经有着落了,国内的同志已经为我安排好了……”
托洛茨基对列宁也是有戒心的,他虽然认识列宁,当年在伦敦的时候也能谈得来,但是随着社会min zhu工党的大分家。双方处于敌对阵营,不可避免的关系也就淡了。不说疏远吧,隔阂肯定是有的。列宁忽然如此热情的帮忙,他肯定要犯嘀咕,而且如今革命形势并不明朗,他也不敢盲目接触其他的大佬,自然不想和列宁还有布尔什维克靠得太近。
托洛茨基这点小心思李晓峰自然也清楚,但是列宁同志突然示好托洛茨基,肯定是有说法的,而且历史上两人组成的联盟确实推动了俄国革命的发展。李晓峰自然要重视,而且以他的能力,解决一点儿ri常生活中的小困难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听阿纳托利同志说了,他们给您预订的住处是基辅旅馆,那里的不管是卫生条件还是生活条件都相当的简陋。您住在那里不光安全得不到保证,生活也比较艰苦。列宁同志认为这种艰苦的条件不利于您开展革命活动……”
托洛茨基有些犹豫,说实话,他也不是喜欢自找罪受,刚下火车他就发现了,和十年前被迫出逃时相比,彼得格勒的环境不光没有变好,相反因为战争和革命的原因,这座百年老城显得更加的破败了。而以他和孟什维克国际主义者的经济水平,想舒舒服服的过ri子,恐怕是相当的为难。
何止是为难,比如李晓峰知道托洛茨基如今全副身家加一块还不到300美元,就是这笔钱,还是他离开美国时,旅美的俄国工人和德国工人一起凑的。虽然在今ri的彼得格勒美元比卢布值钱,但是300美元真心算不上什么巨款,想靠它支持一家四口的ri常开销完全是不现实的。
你说什么?托洛茨基在苏维埃zhong yang执行委员会任职,应该有工资。天真了不是,苏维埃这个机构是比较特殊的,说白了就是苦哈哈的工人、农民和士兵自发的直接选举出的代表机构,类似于议员,没有工资可领的!像托洛茨基这个只有发言权的苏维埃代表,唯一的福利就是一ri三餐管饭,不过也就是一杯清茶和一块黑面包罢了。
如果托洛茨基全家四口人,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就靠这点儿口粮过ri子,非得饿死不可。就算饿不死那也摆脱不了露宿街头,苏维埃可不管分房!
比如托洛茨基说的基辅旅馆。这间旅馆在彼得格勒实在是不上档次。属于三流招待所的水平。而哪怕是三流招待所,以托洛茨基的经济水平,也只能租一间单间,如果老托一家子真住进去了,那就真成了俄国版的蜗居了。
所幸是列宁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个问题,或者说列宁对此是相当有感触,导师大人刚回国的时候也尝到过个间滋味,当时他和克鲁普斯卡娅一起借宿在老阿利卢耶夫家,老阿家虽然不至于是单间筒子楼,但是也算不得宽敞。老阿和老阿的太太,再加上小阿和他妹妹,偌大的一家子怎么也住不开,只好让列宁两口子在客厅的暖气旁边打地铺。
后来还是后知后觉的李晓峰清醒过来了。这么住不是个事儿啊!先不说老阿和斯大林的关系,那是老朋友、老战友加老丈人,让他天天在列宁两口子耳边帮斯大林吹风,容易坏事。而且他李晓峰口袋里钞票是大把大把的,却不管导师大人一家悲惨的寄人篱下,哪怕是列宁不在意,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所以李晓峰死活是将列宁两口子从老阿利卢耶夫家里弄了出来,亲自租了间条件不错的公寓给安排了。现在托洛茨基一家比列宁两口子还惨,毕竟老托还带着两半大的孩子,不能像两口子吃饱全家不饿的列宁那么光棍。而导师大人因为革命形势的需要。也想示好老托,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不过列宁这个人情,托洛茨基不太想领,人情虽然不大,但是不好还啊!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家这四口人连吃带拿外加住宿的,可不是嘴短和手短那么简单了。
“条件艰苦一点是可以克服的,我们革命者流血流汗都不怕,还怕吃苦吗?”托洛茨基当场就回绝了。
李晓峰却不死心,列宁交代了的事儿。没有困难要办,有苦难克服困难一样要办!这个人情李晓峰还就是做定了,他坚持道:“条件艰苦当然是可以克服的,但是革命者之间的阶 级情谊也是应该发扬的,没有困难的帮助有困难的。困难小的帮助苦难大的,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只有安排好了您一家的生活。您才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革命工作中去,我为您解决了困难,也就等于是为革命工作做出了贡献。您总不能不让我为革命出力,为革命做贡献吧?”
如果说刚才托洛茨基还是因为某仙人顶着列宁的名头,打着青年团组织部长的职务才引起他的重视,而现在,某仙人十分机灵和圆滑的一番话,就让他真心的觉得某人不简单了。
瞧瞧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一点儿都不生硬,还让托洛茨基不好明着拒绝,人家都把为革命做贡献挂在嘴边了,你总不能拒绝人家一片拳拳的赤子之心吧?
托洛茨基很为难,他是真心不想接受这番好意,但是李晓峰的话就着实将他顶得死死的,而且人家年纪还特别小,不好直接拒绝。可是真答应吧,托洛茨基又觉得自己矮了列宁一头,真是进退两难。
卢那察尔斯基察觉了托洛茨基的难处,赶紧说道:“我看这样吧!基辅旅馆到底是个什么条件,我们都不清楚,眼见为实。如果基辅旅馆的条件不是特别的差,那么这点儿困难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如果基辅旅馆的条件实在是不行,我们再商量着办!”
一听这话,托洛茨基顿时松了口气,算是解了围。至于基辅旅馆条件是不是真的不堪入目,他没有想过,托洛茨基觉得再差又能差到哪去,正经的是别欠人情才好。
对此,李晓峰没有强求,因为他知道基辅旅馆的条件真不是一般的差,前几天他帮着全国党员代表联系住处,本着列宁的要求——节俭、简单。他将彼得格勒大小便宜的旅馆跑了个遍,其中就有这个基辅旅馆,那条件虽说不是最差的,但是以托洛茨基文化人的身份,肯定是看不过眼的。
果不其然,托洛茨基才见着基辅旅馆的门脸就凉了半截腰,房子破破烂烂的都不说什么了,这个价位破一点儿是正常的,但是尼玛破就破,你多少得弄得整洁一点儿——走廊里来来去去的小强和老鼠都不说了,满地都是痰渍也太恶心了吧?
在看看这进进出出的房客,我艹,一个个蓬头垢面像小煤窑里出来的,虽说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是一家,托洛茨基也没有瞧不起劳动者的意思,但是真心的说,这个环境他都不敢下脚。
至于卢那察尔斯基和乌利茨基脸se也非常不好,真心是被周围的环境吓住了,我艹,这不是寒碜人吗?让托洛茨基住这个鬼地方,尼玛,这是哪个混蛋王八蛋给联系的?
乌利茨基不愧是托洛茨基的瓷器,当场就发飙了,拽过了联系人,恶狠狠的问道:“你怎么给联系这么个地方,这……这是什么鬼环境!”
那个联系人也委屈啊,他苦着脸小声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托洛茨基同志吩咐了,他只出得起这么多房租……现在彼得格勒的物价您也知道,什么都贵,那点儿钱真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