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长枪短炮的摄像头,品牌负责人也是一头雾水,这种阵仗,应该是花钱请来的记者,不过他们并有邀请媒体发这个通稿啊,但很快他们便反应了过来,不论是谁发的通稿,这都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
很快热情地招待了记者们,问他们是来采访什么的?各个节目或网站的娱记们都统一口径,说来随便看看,听过贵公司在拍新广告,能不能让我们挨个明星采访一下?负责人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假牙笑掉,什么是天上掉馅饼,这就是!
如果说什么活动,一举办就吸引记者来大量报道,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花钱了,第二种就是实力!很明显这就是实力的体现啊,负责人喜笑颜开,张导演也满面春风,招待了一圈记者,摄影棚里便挤满了人。
布景是医院,在拍摄最后一组镜头之前,负责人特意要求先休息一会儿,再次检查了各种布置,力求展现出最好的一面,演员们趁机补妆休息,有些记者便抓住机会问一些不疼不痒的问题。
当然人手一瓶他家的新款饮料,时近中午,阳光灿烂,气温也升高了,虽然过了盛夏,可是H市地处南方,依旧十分炎热,喝一瓶冰冻的饮料,确实能起到解暑的作用。程嘉牧灌了一大口,然后姜思竣突然出现叫了他一声:“程嘉牧。”
程嘉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姜思竣就站在小化妆间的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眼神里全是挑衅,程嘉牧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也不肯就这么认了怂,跟着他一路走到了摄影棚外的空地上。
阳光很热,烤得人直冒汗,姜思竣却浑然不觉,点燃了一支烟,然后递给程嘉牧一根,程嘉牧十几岁的时候就深切地学会了不能接陌生人递来的东西,娱乐圈龙蛇混杂,飞叶子的大有人在,就算你不想进入他们的“圈子”,也有的是办法拉你入伙,别说是一根烟,就算是一块饼干,都有可能是加了“料”的。
姜思竣却不勉强,自顾自抽了起来,程嘉牧问:“你叫我什么事?”姜思竣吐出一口烟圈,说:“看你跟薛宇对戏对得不错。”程嘉牧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觉得对方未免有点太小题大做,说了一声“无聊。”转身就要往回走。
姜思竣一把拽住他,程嘉牧身形一顿,怒目而视:“你想怎么样?”这家伙如果想要打一架,他也奉陪,不过记者就在里面的摄影棚,他倒不觉得姜思竣会这样有种,果然对方只是在他耳边吐出一句话,带着二手烟的味道,让程嘉牧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你应该知道,薛宇是我的人,我手下的人已经警告过你了。”
没想到他竟然敢直接这样说出来,程嘉牧有些惊讶的同时,也跟他撕破脸皮:“你敢承认是最好的,咱们这笔账早晚要算,不过,薛宇我并没有兴趣。”
谁知姜思竣不打算放过他,紧紧攥住程嘉牧的手腕并没有松开的迹象:“你对他没兴趣,但他却对你很有兴趣。”他的手恶意地摩挲了一下,非常用力,程嘉牧骤然使力,猛地一甩,就将姜思竣的手甩脱了。
姜思竣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掌,用一种十分变态的语调说:“皮肤真嫩,怪不得薛宇喜欢。”程嘉牧挥手就是一拳,姜思竣似有所感,做好了准备,险险避开了,稍微提高了音量:“里面就是记者你想要干什么?”
程嘉牧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问:“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要说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去补妆了。”此时的阳光非常炙热,程嘉牧虽然没有化仙侠片的那种浓妆,但仍然出了不少汗,这样继续拍摄当然是不行的。
“叫你出来当然不是为了跟你聊天。”姜思竣说,“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知道薛宇为什么对你那么感兴趣吗?”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薛宇,让程嘉牧感到十分烦躁,由姜思竣的口中说出“薛宇是我的人”,无非是在有一次提醒他识人不清,提醒他绿帽子戴得有多傻,可是薛宇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他倒很想知道,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你说。”程嘉牧冷冷地说,姜思竣笑了:“你说你对我男朋友不感兴趣,我本来也没必要告诉你,可是薛宇他若是执意要追你,我也很困扰。”
程嘉牧有点不耐烦了:“有话直说。”
姜思竣却慢悠悠地看了一眼腕表,然后说:“因为你长得像他从前的一个朋友,袁牧你知道吗?”
这个名字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了,程嘉牧其实猜到了,但一直不敢相信,此时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说:“知道,有粉丝说我长得跟他很像。”
姜思竣哼笑一声:“岂止是像,你们太像了,从外表到个性,袁牧也是这样的,喜欢逞强,口是心非,有跟你一样的漂亮脸蛋,可惜他太蠢了,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了。”程嘉牧用力地攥紧拳头,提醒自己要冷静,指甲狠狠地陷入肉里。
“这跟薛宇有什么关系?”
姜思竣说:“袁牧死了,薛宇却仍然放不下他,他还爱着他,哈,哈哈。”姜思竣有些神经质地笑了几声,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你只是他的替身而已,你看看你,一个新人一夜爆红,能有这样的影响力,有跟我比肩的能力,拍摄同一个品牌的广告,你不要告诉我,这里没有那个死人的功劳,他袁牧的粉丝,现在可是回头粉你了呢。”
“你看,连粉丝都需要一个人做替身,他们心里需要一个对象来发泄情绪,而你就是那个突破口。”
程嘉牧不想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打断他:“你说薛宇爱袁牧?”
姜思竣把手里的烟屁股扔掉,用鞋子捻了一下,烟头彻底熄灭,“怎么?不可思议吧?娱乐圈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水深着呢。”程嘉牧问:“这不可能,那他为什么……”话出口一般他警觉地戛然而止。
好在姜思竣误会了他的意思:“没有什么表示对不对?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敢有什么表示,葬礼上嚎啕大哭的未必就是真朋友,也许站在大门外,连门都不敢进的那一个,才是关系最深厚的一个。”
他嗤笑一声,“那些圈外人,天天福尔摩斯似的看明星们有没有转发朋友的微博,谁过生日了,就要盯着他们有没有在社交网络上送个祝福,呵呵,都是傻逼。”他看向程嘉牧,“你也入行很久了,微博这种东西有几个人是自己在管的?都是经纪人吧?真正的好朋友在他生日当天难道不是应该跟他在一起么?”
程嘉牧只是若有所思,姜思竣非常满意,又看了一眼腕表,接着说:“别看薛宇和袁牧是爱人,但薛宇胆子很小,他连同一个剧组、同一个节目都避免跟袁牧接触,哼,欲盖弥彰,非要弄得两个人根本不熟一样。”
“就这样他终于把袁牧彻底惹毛了,还是我从中调和,有了袁牧亲自赋予我的接近薛宇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我就这样冠冕堂皇地上了薛宇。”他哈哈笑了,十分回味地说:“这都要感谢袁牧,如果不是他,我也只能默默地守护着薛宇。”
程嘉牧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通通冲向头顶,但仍然有一丝理智尚存,顾忌着跟他们一墙之隔成群结队的记者,低吼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我是小三又怎么样?”姜思竣毫不在乎地说。
程嘉牧追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袁牧死无对证,我也不会抹黑一个死去的人,但是你为什么要对我出柜?把你和薛宇的事情这样清楚地告诉我?就不怕我回头就告诉记者?”
姜思竣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你不会。”
“为什么?”
姜思竣却摇了摇头,第三次看了表,然后避开了这个话题,催促道:“快进去吧,不然来不及了,你不是还有补妆吗?”
午间的阳光晒得他热汗直流,口干舌燥,的确应该去补个妆,喝一口冰镇饮料,祛祛暑气,姜思竣已经率先进了摄影棚,程嘉牧于是也只好跟了进去。
化妆师看到程嘉牧一脸的汗,差点给小祖宗跪下,嘴里抱怨着:“我刚打完的底哟,卸了重新化吧。”程嘉牧歉意地冲她笑了笑,化妆师也没有真埋怨的意思,一边说几句俏皮话,一边迅速地帮他完成那个简单到几乎是素颜的妆容。
速度很快。
程嘉牧却觉得等待的时间非常漫长,他实在是太渴了,但本来就是自己的过失,又不好意思让化妆师再次停下来等他喝水。
姜思竣也飞速补了妆,然后在角落里的休息椅上默默地看着程嘉牧,用近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地自言自语:“你不会有机会跟媒体说话了,可你真的说了,我也不怕,如果这样能让薛宇被迫跟我出柜的话,我倒是有一点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