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大殿中,这个刘宏刘辩都曾存在过的地方,此时刘协正在这里大发脾气,铜盏宫灯被他踹翻在地上,整个大殿内都是一片狼藉,但这依旧解不了他心头之恨,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龙台前的阶梯之上。
董承此时生怕惹祸上身,远远的站在宫门附近,一声不吭的等刘协消气,这些时日的接触下来,他可对这个小祖宗的性格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这完全是个暴虐的家伙,稍有不顺便对这些宫人们又打又骂的,但尽管如此,他也只能承认刘协的帝位,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走到更高处。
在他的身前还有个宫人在那里跪伏着,正是那负责监视刘辩与何皇后,在楚飞进去时多嘴的那个家伙,此时的他是将事情报给刘协的,只不想这刘协大发雷霆,更是将他砸了个头破血流,只是如此,他也不敢擅自离开,他还不想脑袋也搬了家。
“为什么,为什么这该死的楚飞还要称他为圣上,我才是父皇选定的天子,为什么那董卓会让他见刘辩,为什么?”刘协喘着粗气,自己如同自言自语般的嘟囔着。
董承将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但却不敢表态,这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只是怜悯的看了一样那跪伏在地上的宫人,他知道,这个宫人活不了了,因为他听了不该听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刘协似乎才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那宫人冷冷的说道:“你出去吧。”
那宫人原本以为自己如此尽职尽责会得到封赏,却没来由的挨了顿打,现如今又是如此的冷言冷语,心里也是凉了半截,乖乖的退出宫门,只是董承却对那守候在外的大殿武士比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刘协看到了,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喜欢这种懂事的人,虽然这董承算起来还是他的长辈,不过他刘协是君,是至高无上的。
片刻,这嘉德殿被宫人清理的如同什么都未发生过什么一般的干净,刘协回到龙椅上坐着,摆出一副高贵的样子。
“那吕布可曾答应朕的要求?”
董承连忙上前答道:“吕布已经答应,不过他似乎颇为顾虑这楚飞。”
“哼,又是这楚飞,总有一天,朕要他跪伏与朕的面前。”刘协一听到楚飞的名字,脸上便阴沉了下来,抱怨了几句后他继续说道:“去董卓那里打探一下,他应该知道楚飞要做什么。”
“臣,遵旨。”董承答应着,离开了这嘉德殿,出得大殿,还是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这样走下去是不是对的,但他没有选择权。
不过董承的打探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第二日,楚飞起兵,由董卓亲自将刘辩与何皇后送出,句注山大军全体开拔,返还了句注山,这让刘协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对刘辩逃离了洛阳还有些愤怒,但这在他看来,最大的威胁也算是没有了,楚飞也没有翻起什么风浪,也算是让他安下了心。
吕布没有走,他对楚飞说了实话,因为他一直认为楚飞是他的好友,没什么可隐瞒的,当楚飞听了后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说什么,人各有志罢了,兴许历史上的一幕幕还是要重演的,只是自己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罢了。
经历了刘辩的事情,经历了董卓的事情,再到这吕布这里,楚飞已经看淡了,自己的想法终究是自己的想法,不能要求人家去按照自己的想法而去改变,这是不现实的,也是自私的。
北返的路上,大家沉默了,徐晃也好,文聘也好,所有句注山的将领话都不多,虽然他们一直在胜利,但却少了一个随他们一起来的兄弟一起返回句注山,一股失落的情绪在这些人的心中流淌着,楚飞自然感觉的到,但他不想去说,因为他也很失落。
过了河内,眼看着就要进入并州境内,贾诩看着楚飞日渐增多的笑容,这才与他闲聊起来:“主公,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吕奉先留在洛阳恐怕不是什么妙事。”
“哦?为何如此说?”楚飞放下手中烤着的野兔,交给一旁的管亥,拍了拍手反问道。
这烤肉虽说这个时代便有这种吃饭,只是却不懂如何调味,句注山就楚飞烤的最好吃,楚云也好,沙摩柯也好,那都是最好这口,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刘辩,这弘农王自打来了这句注山大军之中,就和楚云沙摩柯一起玩疯了,完全没有弘农王的架子,楚飞也不管,何皇后也不说,任由他去,因为在他们眼中,刘辩不过就是个孩子,他应该去享受别人都有的快乐。
管亥在烤肉这方面也算是深得楚飞真传,因为他就好吃,看着那烤的滋滋冒油的兔子,楚云沙摩柯和刘辩三人围着那里眼睛都冒绿光了,管亥很骄傲的边烤还边给他们讲解着,活脱就是学楚飞当初教他时候的样子。
楚飞和贾诩看着几人笑了笑没理会他们慢慢的踱着步子走了开去,贾诩远望着南方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些话早该与主公一说,只是主公心情不佳,今日观主公心情似乎好转不少,这才想说一说这吕布。”
楚飞闻听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知道自己被这段时间的事情影响了心境,反而是这越是靠近句注山了,心情才好了些:“老师但说,以后我不会再如此了。”
看着他如此说,贾诩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吕奉先之所以留在洛阳,固然有他所想,呵呵,骠骑大将军,却是个诱人的名头,然而这位置却不是那么好做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圣上想要对抗那董卓的招数罢了,只是以董卓之智,绝不会与吕布闹出太大的矛盾,而吕布也不会贸然去触犯董卓的利益,说白了,圣上的这一计如白出一般,谁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大家相安无事便罢了。”
“哦?那老师在担心什么呢?”这些事楚飞也能想明白,听贾诩再这么一说,就有些不明白贾诩担心的是什么了。
“呵呵,是那些士人,是党人,袁隗此人绝不会如此便低头了,还有那王允,凉州军在洛阳居然抓不到一个王允,主公觉得他会就此沉默下来吗?”
楚飞听到这两个名字,心里一阵跳动,自打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这袁隗和王允二人可真是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他也一直觉得奇怪,董卓这么大的实力居然抓不到一个王允,越想越觉得奇怪。
想到这里,他说道:“有张文远在洛阳,怕奉先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吧。”
说到张辽,贾诩却是摇了摇头道:“张文远虽有智谋,但多是用于战事之上,与这些士人的盘算却是比不了的。”
他这么说,楚飞是明白的,说白了就是张辽可以玩军事,但是政治不是他擅长的,和这些老家伙们玩阴谋,恐怕会玩不过的。
“那老师的意思是?”楚飞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虽说吕布等人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而留在了洛阳,但在他楚飞的心里,并州军依旧是自己的朋友,不能不管。
“无妨,短时间内应当无事,且让郑桐与史阿多留意便是,若是洛阳真要出事的那一天,将士主公入主洛阳之时。”贾诩摇了摇羽扇自信的说道。
谋士谋的是人,是国,是这天下,他们是不会管别人的死活,他们只要为自己所效力之人谋划好便是,贾诩便是这种人,楚飞这时明白了贾诩说这些的最终想法,是要自己振作起来,回到句注山加大军事力量的巩固,等待真正入主这天下的机会罢了。
正在这营中走着,这时远处一处景象映入到楚飞的眼帘中,正是自己的岳丈蔡邕,从洛阳出来蔡邕又病了,好在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上火而已,近几日才有些好转,此时的他正在晒着太阳,一旁坐着的赫然是那何皇后,两人有说有笑的却是不知谈着什么。
蔡邕曾是刘宏的老师,按理说,就是何皇后也要称呼一声老师的,当然熟识是必然,但楚飞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就是感觉有些怪异,不过何皇后似乎自打来到自己的营中,便改变了许多,从不摆那太后的架子,对谁都是一幅平易近人的样子,这也算是件好事吧。
虽远远看着,楚飞却是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和贾诩对望了一眼便离开了这里,休整一日后,大军再次出发,没多久的时间,句注山的轮廓已经可以看的清晰。
望着这熟悉的影子,楚飞心内激动不已,走的时候任红昌已经有了身孕,现如今估计已是大腹便便了吧,自己的两个儿子现在会不会已经呀呀学语了,还有那阿卓此时会不会也在这里,一时间竟有无数的念头涌了上来。
“句注山,我回来了,秀儿,昭姬,九英,阿卓,我回来了,我楚飞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