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已经乱了套了,灵帝的驾崩十分的突然,消息一传出来,顿时让所有有心人都动了起来,刘宏生前没有立下太子,到底是谁继位也没个说法,但按礼制却只有刘辩可以继位。
后宫之中,何皇后第一时间便将儿子刘辩接到了身边,并加强了守卫,她可不想儿子这个时候收到伤害,羽林军全都是董承的人,那是董皇后的嫡系,而刘协此时也被接到了董皇后的身边。
而何进此时更是焦急的在自家大宅中踱来踱去的,他的弟弟何苗同样着急的问道:“大哥,那董承把持着羽林军,张让赵忠又从骞硕那里接管了一部分新军,咱们可有胜算?”
何进此时紧锁着眉头,他知道,自己的私兵只有五千人,还大部分都在城外,别看他是大将军,此时此刻京营中的人马他却是未必能指挥得了,因为京营大都把持在世家手里,董承必然会想办法拥刘协上位,而张赵二人却不好说,此时的他根本没有资本与董承对抗。
“放心吧,我已向并州丁建阳楚怀远,凉州董仲颖,还有那曹孟德发出了书函,快马加鞭的话,他们会很快就到的,至于董承那厮……”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后说道:“帮我约张赵二人,我要与他们谈谈,只要拖住董承,大事成矣。”
何苗点了点头,他也不是个傻子,这些道理他能明白,现在的洛阳是董承的兵力最强,只有联合张让赵忠来压制对方,只要拖到并州军凉州军或者曹操的人马到来,便可以逆转形势。
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若不是事情出的这么突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当即何苗便出去找人联系张赵二人,此时的洛阳是风声鹤唳,稍有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大战,所以他也是改变了容貌才离开了大将军府。
而此时在袁家府上,袁隗也是有着一些客人在一起详谈,这些人全是党人,袁绍现在已经在冀州上任,走的时候还带走了许攸,此时袁隗的客人中到是以那大鸿胪郑泰为首,这些人都在纷纷议论着洛阳此时的情形。
“太傅,在下觉得太傅可招本初回来,只要本初在这里,即可得到那拥龙之功。”郑泰此时有些激动的说道,拥龙之功啊,那可是天大的功劳,有了这拥龙之功可保自家富贵。
袁隗听后却只是眯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哦,那你觉得是拥哪位皇子继位为好?”
“当然是嫡长子继位。”郑泰不假思索的说道,但是说完后他就面色一变,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袁隗见他的神色,略微点着头说道:“不错,按礼制当时嫡长子继位,但董承现在拥羽林军自重,洛阳城内似乎无人可压制他,而他正是拥王子协的人啊。”
郑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恨手中无兵权,到是平白无故的便宜了董承这个孙子,就是这样,他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的说道:“太傅,难不成我们就什么也不做了吗?”
“我这么说过吗?”袁隗反问道,脸上确实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可把郑泰弄的晕乎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一时间竟是反应不过来呆在了那里,袁隗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明白,遂说道:“我们不做不代表别人不做,不要忘了那何遂高,还有那张让赵忠,他们又岂能让董承轻易得逞。”
话说道这份上就不用再多说了,郑泰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这个时候他才真的佩服这位老太傅,人说袁隗是洛阳城的第一老狐狸,果然是没说错的,王芬死了,何顒死了,无数的党人死了,但这老头儿依旧占据高位,谁也动不了他,可见此人的厉害之处。
何苗很快的联系上了宫里的张让和赵忠,二人的回信也很快,约大将军何进宫内相见,而地点就在刘宏生前最喜欢的裸泳馆,这个地方其实位置很偏僻,正好可以避免闲杂人等的窥探。
何进得到消息也是很高兴,高兴张让和赵忠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前嫌,只要能和自己合作,那么董承将不足为惧。
欣喜之下,何进略作打扮便悄悄的进了皇宫,为了掩人耳目,他只带了两名随从,而宫门的守卫俨然正是张让的人,很顺利的便进去了。
裸泳馆里静悄悄的,何进让随从守在门口,自己只身进到了里面,却不见有任何人在,想像中的张让和赵忠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是自己来早了吧,他这样想着,在一处锦墩处坐了下来,此时的他双眼放着精光,只要让刘辩继位,那么自己便可以把持朝政,从此何家将得到百年荣华,这让他十分激动,在得知刘宏驾崩的那个夜晚,他就兴奋的睡不着觉了,直到现在那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突然,门口传来两声惨呼声,何进心中一凛,登时站起来向外走去,但是晚了,门口处,张让赵忠提着带血的剑走了进来,看到何进后两人都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二十多孔武有力的小黄门。
“孩儿们,大将军何进意图刺杀王子协,给我拿下。”张让桀桀的笑了两声扯着公鸭嗓子喊道。
这些小黄门那都是他早就训练的死士,就等着一些特殊时候用的,而这个时期,正是那特殊时期。
何进一听他喊的登时就傻了眼了,慌慌张张的说道:“张让,你这是污蔑,是愈加之词,今日若我在这里出了意外,我已经招董仲颖和那丁建阳入洛阳,你二人若不想死的话还是与我合作的好。”
却不想张让赵忠并不害怕他的话,反而是大笑了几声后说道:“何遂高,你这屠家子,可知那董仲颖是咱家的好兄弟,只怕他来洛阳也是来帮咱家而不是你吧。”
“什么?”何进一惊,也趁着这一惊,张让也不再废话直接喊道:“孩儿们,还不动手等什么。”
二十几人蜂拥而上,何进虽是大将军,但却只是个屠户出身,哪有什么搏杀的本事,勉强抵抗了几下就被这些人刺成了蜂窝,只是那双眼却一直未闭上,带着无尽的怨念就那样瞪着不远处的张让和赵忠。
“就你这屠家子还想跟咱家抢拥龙之功,真是不知死活。”看着何进惨死在那,张让有些不屑的说道。
“让翁,可找到那骞硕的下落?”赵忠这时才开口问道。
“不曾,不过想他也躲不到哪去,先帝在的时候,他还可以跋扈些,还真当咱爷们没有和他对抗的实力不成。”提起骞硕,张让就有些气咻咻的。
原来骞硕在刘宏在的时候,仗着有恩宠,张让和赵忠都让他几分,但是张赵二人在宫中经营了十数年,又岂是骞硕这个后期能比的,刘宏一出事,张让便第一个出手准备控制骞硕,因为他知道,骞硕手里有新军的兵符,而且最重要的是,刘宏死前若有遗诏必然在骞硕手里,所以他必须要将骞硕控制起来,然后这后起之秀却机警的很,在张赵二人的死士到来前就逃了出去,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到现在也未找到。
“也罢,再多派些人找找便是,只待董仲颖到了便可控制局面,董承那厮也不过就是个废物,不足为惧,到是袁隗那老狐狸一直没有动静,恐有不妥。”赵忠这时叹了口气说道。
“怕他个甚,宫中还是咱爷们说的算,袁隗不动便罢,若是有些许不妥的举动,届时让董仲颖杀了便是。”张让对袁隗一直没好感,他讨厌袁隗比讨厌何进还要高一个层次,但又不能罗织个罪名致袁隗与死地,一直都是他的喉中之梗,无奈,只因为袁隗的名气太大,家世太大了。
说罢这些,张让命人将何进的尸首挪了出去,挂到了南宫门外,张贴告示,说明何进是要刺杀刘协而死,只这欲加之罪,让洛阳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很多聪明人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搬出洛阳城了,因为这里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在洛阳的荥阳关外,曹操带着一队大约五千之数的人马正驻足在这里,看着洛阳的方向,他有些犹豫不前,在他身后,一个铁塔般的汉子站在那里,一脸的胡子如同钢针一样,双眼泛着黄光如同野兽一般,背上倒插两把铁戟。
“主公可是不想去这洛阳?”戏志才带着一脸的笑意走到曹操身边说道,只是他那身体却感觉愈发的孱弱。
“是啊,用那楚怀远的话讲,洛阳的水太深了。”曹操叹了口气说道。
头一次听到水深了这种后世的话,戏志才一愣,不过马上明白了意思笑着说道:“这句注侯到是个妙人儿,主公可想好如何做?”
其实这个问题曹操已经烦闷了好些天了,何进的征召他不能不去,但是去了又恐被人当枪,所以他一直犹豫着,见戏志才问他,他也是很直接的摇了摇头。
戏志才到是很欣赏曹操的这种直接,闭着眼睛轻声说道:“进也不进,不进也进。”
曹操听了一愣,但很快脸上便呈现出了喜色,他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