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殿内,刘辩有些孤单的坐在龙案之后,看着空旷的殿堂,虽金碧辉煌,但却透着一股冷意,一种孤独,一份与世隔绝的意境。
刘辩很不喜欢这里,他更喜欢曾经在句注山中的快乐时光,他觉得在那里才更有人情味儿一些。皇城的护卫在并州军撤离后便更换了,董卓虽然有意辞去皇城护卫之责,但最后在刘辩的再三恳请下还是故作勉为其难的派了凉州军充当皇城护卫。
羽林军刘辩是不敢用的,董承铁打的刘协一派,羽林军在他手里经营多年,谁知道有多少中层将领会是他的心腹,刘辩就算想重启羽林军也必须经过一番梳理之后才敢用,而此时此刻,董卓是不会让他有这种举动的,因为董卓不希望刘辩自立,一个自立的皇帝对他来说就失去了凉州军入洛阳的意义了。
“王师,你说句注侯会来吗?”刘辩望着大殿外的空旷叹了口气收回思绪轻声的问道。
王越此时正站立在刘辩的一旁,这皇宫内也只有他有资格成为刘辩的护卫,自从上次董承之事后,王越再不放心刘辩母子的安危,从打那一天,他便没有离开过皇城,成为了刘辩的贴身护卫,寸步不离。
“圣上,您相信句注侯吗?”王越微微躬身,想起楚飞,带着一丝的笑意反问道。
看着王越轻松的表情,想起楚飞楚云兄弟俩,刘辩竟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点了点头说道:“朕相信句注侯,相信他一定会来洛阳,他不会扔下朕不管的。”
看刘辩露出笑容,王越也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在洛阳几年里,刘宏刘辩父子给予了他最大的照顾,虽然他不是什么高官侯爵,但是洛阳人却无人不知他王越,更是被命名为‘剑绝’,成为一代宗师,这让王越有了知恩图报的心,若不能守护刘辩的安危,他也会自我谴责的。
不过此时王越见刘辩如此依赖楚飞,也是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却说不出对错来……
但是刘辩却无比的相信着楚飞,虽然只是和王越交谈了几句话,却让他找到了一种信心,一种可为帝皇的信心,因为他知道,句注侯楚飞会支持他的。
洛阳城外,董卓与那吕布再次的摆开了阵势,然而今日里双方却没有一见面便发生火拼,吕布也没有出面叫阵,反而是成廉魏续督战,而凉州军一面董卓也没有出现,就连他麾下第一大将华雄也未在,只有徐荣和李傕郭汜在督战。
在前一夜里,吕布也是和张辽谈了半宿,虽然对董卓的嫌疑没有完全解除,但是张辽最终也同意,若是能战败凉州军,取得这洛阳的主动权,对他们也是好的,丁原一死,吕布俨然成了并州军的主心骨,张辽自当尽力辅助,对于权力,对于能站到大汉王朝的最高处,谁都想有这么一天,张辽自也是不能免俗,而且这仗已经打起来了,就要分个输赢,谁先退走,就代表着失败,日后都要低人一头。
但是这一天的交战却是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这也是打仗的一些策略,没到拼个你死我活的境地,谁先使出全力,就有可能先失败,第一天的交战双方打的很累,自然是要开始逐步的缓和精力,士卒也是人,他们不会每日如同机器一般去作战,不管是凉州军还是并州军,都要给士卒修养的时间,然后再一鼓作气做最后的冲锋。
董卓也有如此的想法,但更多的是想要李儒查清丁原被刺的事情,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时至此时,他董卓还是能感觉出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纵着一些事情的,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不管着人是谁,他都要找出来,将一切隐藏的祸根根除是必须为之的事情。
曾几何时,他也怀疑过那黑衣老者投奔自己的目的,但是他却不敢擅自动这人,只因为这人在士人中名气太大,杀了会对他董卓未来的事情影响太大,虽然这人此时并不受洛阳的待见,那他也轻易动不了,而且董卓也知道,自从到了洛阳,这黑衣老者便好像在琢磨着什么,一直以来他觉得只要不是针对自己便好,但现在看来,不注意也不行了。
李儒得到了董卓的命令,想查清丁原之死的真相,但是这是洛阳,不是他们经营已久的凉州,李儒并没有什么嫡系在这里,凉州军名义上掌控着整个洛阳,但是那些市井狐鼠,洛阳本土居民却没有多少人会真心帮他,所以李儒很清楚应该找谁。
此时的他就出现在了千金一笑楼,亮明身份,只求见史阿,对于句注山楚飞的势力他还是有所了解,毕竟董璜就在句注山锦衣亲军之中,李儒很清楚在洛阳有楚飞的两大负责人,一个是郑桐,再一个便是史阿,郑桐在暗史阿在明,找郑桐太麻烦,所以他直接寻到了这里来。
史阿此时却是刚从外面回来,听闻李儒来找他,思索了一下后便决定在后院小间内见他,和郑桐玩情报玩了许久,虽然还有些莽撞,但他也明白,李儒能来找他便不是一般的事情。
小间内,史阿见到了李儒,李儒很见史阿进来,很是客气的起身施礼,史阿带着笑连忙回礼说道:“文优先生是凉州军主簿,我等草民怎敢担此大礼。”
李儒到是很谦逊的上前拉着史阿的手说道:“史先生如此说,岂不是在疏远了你我的距离,我岳丈曾得句注侯指点才有了今天之地位,我等还未感谢句注侯呢,这一次儒登门,可是有求于史先生啊。”
“哦?文优先生何事?来,坐下来说。”说着史阿招呼李儒坐了下来,斟满两杯清茶说道。
李儒坐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并州军吕奉先率领人马与我凉州军开战,我与岳丈琢磨了一下觉得是这吕奉先将那丁建阳的死算在了我凉州军的头上,可岳丈也是不想轻易低头,便要我来查明丁建阳被刺一事,对这洛阳,我是真的不熟悉啊,所以这是来劳烦史先生帮忙了。”
史阿一听,心道果然是这事儿,郑桐临走的时候就说了,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想了想后说道:“既然文优先生如此说,我等自当尽力,不过文优先生……”
说道这里,史阿停顿了一下,李儒知道他要说出一些关键的事,马上正襟危坐的听着,史阿只停了一小下,叹了口气说道:“文优先生可将重点放在那蒙纱之人身上,尤其注意他身边的那人,此人名为夏牟,我家主公曾说过,河间刺王杀驾之事他有很大的嫌疑。”
有的时候话无需多说,只这一句,李儒便明白了,也证实了他的一些猜测,强忍着内心里的一些兴奋告别了史阿,他自己明白,这一次,他不会让那黑衣老者再有好日子过了……
洛阳城外的仗打的十分的无力,这一天里断断续续的发生了几起规模性的作战,大多时间都是在骂阵,偶尔成廉会和李傕表演一下单挑,这让久居安宁之地的洛阳人都感觉大跌眼镜,没想到疯传天下的两大军系居然玩起了这种战争,实在是心塞啊。
直到日头将要西斜,李傕突然一改常态命令自己麾下的士卒发起了狠攻,登时打了并州军一个措手不及,成廉本以为今天就将在无聊中渡过,看太阳快要下山也放松了警惕,顿时吃了暗亏,不过好在并州军也是身经百战,马上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
凉州军中,徐荣也是吓了一跳,慌忙问向在他一旁的郭汜:“稚然这是怎么了?”
稚然正是李傕的表字,郭汜摸了摸下巴,眼睛盯着远处的战场说道:“他是想报仇吧。”
徐荣听了心里也明白,李傕是被吕布偷袭打出火了,报仇心切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他一动,自己这边就得动起来,要不然真被围了损失的也是他凉州军,于是马上下令全军向前施压。
就在两军将要打出真火的时候,在洛阳的北面,一杆大旗飘扬而来,大旗之上描金大字“句注山楚”。
尘烟滚滚,为首一员大将正是陈到,身后便是那万骑虎啸,万人骑军带着漫天的气势奔腾而来,在其后便是楚飞所带五千重甲以及飞虎卫,在楚飞的一侧,还有一架战车,贾诩此时正矗立之上,羽扇纶巾,颇有那一番指点天下的气势。
此时的楚飞已经知道了凉州军和并州军开战的消息,所以才带了虎啸军加紧赶来,而史涣的龙骧则在押后,同时还有徐晃的锦衣亲军也在后方照应着步卒。
“大熊,去传令陈到,虎啸开路,在凉并二军中间给我开出一条路来,两军若有敢于挑衅者,格杀勿论。”楚飞端坐于飞卓之上沉声说道。
楚云早已经等待的不耐烦了,手里大槌一摆,喝了一声,撕风兽陡然提速冲了出去,楚飞在下一刻向颜良喊道:“披甲,随时准备出击。”
这一刻贾诩露出了笑容,他就是喜欢楚飞的这种杀伐果决,同时得到命令的陈到知道这是自家主公要来试试自己所训练的虎啸军的实力,心头兴奋的高举银枪高喊道:“虎啸儿郎,随我冲锋,扬我句注军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