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此时很蛋疼,听取了戏志才的意见后,他的大军基本是每天只行二十里路便开始安营扎寨,这么多天还在荥阳关外徘徊,反正老子就是不去洛阳。
不过现在不行了,郑泰居然亲自找到了他,并且拿出了诸多老大人的联名手书,其中的意思就是要他曹操迅速到达洛阳,以保皇架,诛杀张让赵忠为首的阉宦一党,清理君侧,还大汉一片青天。
这事儿说给戏志才听后,这戏志才不屑的笑了,有些虚弱的说道:“还不是为争拥龙之功,这世间种种又有几人不是那利欲之辈。”
这话曹操深以为然,但是在戏志才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不经意的想起了楚飞,不知道为什么,曹操总是感觉那楚怀远绝不是利欲之辈,但却不知这小子会不会也来洛阳呢。
“那我又当如何做?”曹操问计与戏志才,说实话,他很明白,这是洛阳的党人们想要拿自己当枪使,但自己却又找不到理由去拒绝。
“答应便是。”戏志才咳嗽了几声后,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
曹操知道他的病情日益的严重,可偏偏这病却是找不到好方法可以医治,心痛之余也是黯然神伤,但听到这话,马上吃惊道:“答应?”
戏志才看到曹操的表情,强忍着咳意微笑道:“主公可想,这些老大人能找到主公,便不会再找旁人吗?”
曹操的头脑很灵活,顿时灵机一闪明白了过来,心道,我曹操才多少兵力,你现在找上我只是其中的一条线罢了,那冀州的袁绍袁本初你们又怎么会不联系,想通了这一点,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大义凛然的拍着胸脯向郑泰保证,自己马上加快行军,定要诛杀那张让赵忠之流,这才让郑泰先行离去。
“主公,可是要打仗了?”曹操的身后,一脸钢鬃一般胡须的黄脸大汉有些兴奋的说道。
“哈哈,你这头老虎可是耐不住寂寞了?”曹操看到此人大笑了起来。
这人本是陈留一名猎户,自幼便天生神力,但是犯了命案,恰好曹操赶上了这事,便作保将此人留在了身边,后来发现这人手中一双铁戟,自己麾下竟无人能敌,顿时喜爱非常留在身边做了贴身护卫,说起来,若是楚飞见到此人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名典韦。
曹操很明白这一次洛阳之行的目的,杀张让赵忠?那是扯淡,自己才多少人,那张赵二人此时恐怕手里兵力也会过万了吧,自己还没那么笨,既然还会有他人前去,自己不过就是去走个过场,权当是旅游度假了,至于这典韦,还不是时候让他大放异彩,传闻那楚飞有个弟弟天生神力,若有机会到可以让典韦与那楚云比较一番。
董卓这几天里将洛阳的事情做了大概的了解,同时还去拜访了一次张让,略微的表示了一下心意,到是让张让这老阉货十分的满意,这个时候的他是最需要董卓这种拥有兵权的人的支持的,有了董卓的支持,他自信纵使那董承和袁隗有什么阴谋他也不会再怕。
然而董卓却有自己的算计,他的主力大约在两日后便可到达洛阳城下,那可是整整十万大军,虽然他是号称二十万,但凉州不能不守,他不会让自己的所有老本全摆出来的,那十万大军由他的二女婿牛辅统帅,坐镇陇右,震慑凉州羌人。
而此次来的却是他的亲信华雄徐荣,以及李傕和郭汜这几人,这些人在中原并没有什么名气,但在凉州却是杀伐出了名了,凉州羌人无人不知道这几位,那是赶尽杀绝的代名词。
夜里,李儒说了大军的动向,那黑衣老者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仲颖可有什么计划?”
董卓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先生以为如何?”
“并州军丁建阳的大军似已经过了河内,不日便可到达洛阳,那曹孟德的人马也已经过了荥阳关,还有那冀州袁本初也不会不动声色,仲颖难道还要观望吗?”
李儒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自己并未提起过这些事情,这老家伙也不见出去,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虽然心中生疑,但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发现过老家伙的尾巴,这让他更加的小心了起来。
董卓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说的是啊,这拥龙之功世人皆想拥有,但某家一介莽夫,却还要先生教我。”
“诛杀张让赵忠等人,寻找骞硕下落,先皇生前崇信此人,若有遗诏定在此人手中,从先皇驾崩到如今,骞硕一直未露面,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此人已被张赵二贼所害,二便是此人尚在藏匿之中,只要抓获张赵二贼,定可知其下落,老夫认为,事不宜迟,大军一到,仲颖当出其不意,即可动手,这才是国之柱梁应行之事。”
老家伙说到后来,语气慷慨激昂,就好像要亲临战场一般,说的董卓都内心激动了起来,似乎能看到自己成为拥龙重臣后的美好画面,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似乎十分的美妙,这是他多年来的梦想,曾经士人给他的耻辱,也可以在这一刻报仇雪恨,尤其是那袁隗,想想自己曾对那何进张让之流卑躬屈膝,为求的是什么,不正是这种超越所有人的位置吗,只待走上这个位置,这些人又算什么,不过是自己脚下的蚂蚁而已。
“先生莫非以为那丁建阳曹孟德是易与之辈乎?先生莫非忘了还有那并州飞虎楚怀远吗?”
这个时候李儒冰冷的声音响起,一下将沉浸在美妙想象中的董卓拉回了现实,这就好像刚刚舒服着呢,别人一盆冷水猛的泼上来,那种感觉可想而知……
那黑衣老者听到楚飞的名字后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但马上归于了平静,这虽然是个很小的动作,却被李儒看在了眼里,心道,莫非此人与那楚怀远有这什么关系?这定要查个清楚。
董卓虽然被李儒泼了冷水,但内心里却是明白,自己的女婿不可能坑自己,自己这些年来在凉州的发展都是多亏了李儒的出谋划策,牛辅虽有掌兵能力,但却缺乏机变之能,李儒的神机妙算曾让韩遂都吃了苦头,可见此人的厉害,也就是说,这些年没有了这好女婿的帮衬,董卓根本不可能成就这一番事业。
“好了,我明白了,夜已深了,先生也去歇息吧。”董卓这个时候似乎有些心凉了下来,也便下了逐客令。
在众人走后,他吹熄了灯烛,自己一人独坐在屋子里,眼睛却是闪烁着精光,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李儒是寒门士人出身,但归根结底也是士人,他不知道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混到这一步有多难,他不知道一个游侠儿出身的人有多么想要得到那高高的位置,黑衣老者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将他尘封已久的志向打开了,那曾经的斗志再次的高昂了起来。
在所有的拥有兵权的人中,董卓是那个最希望能走到高位的人,这一刻他最终做了决定,他要在所有人赶到前,抢占所有的先机,不论是那丁建阳也好,还是曹孟德也好,又或者是那楚怀远,谁敢挡自己的路,那就别怪自己翻脸无情。
夜深了,千金一笑楼中,史阿的房中,一道黑影瞬间闪过,自从楚飞将洛阳的生意全都交给了他之后,他便直接搬进了这千金一笑楼的后院,只有他那英雄楼,反正有人照看着,他也无所谓了,那里的生意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去的一般都是太学院的士子而已,自从有了千金一笑楼,英雄楼的光芒也被掩盖了下去。
那人影一闪便进了史阿的房间,但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柄细剑,这剑如毒蛇般直奔咽喉而来,那人影急忙说道:“大郎,是我。”
史阿身为王越的首席大弟子,剑术自然是十分了得,而且尤为擅长刺杀之术,与九英也是伯仲之间,听到说话的声音,那剑尖陡然停了下来,只差分毫便可刺进来人的咽喉中。
不大会儿,史阿点起油灯,没好气的说道:“郑子和,下次再这样老子就真的杀了你。”
来人正是那郑桐,此时的他摘下了面纱,讪讪的笑了笑道:“我也是刚刚收到一些消息,寻摸着找你商量一下。”
“哦?可是主公来了消息?”史阿问道。
“正是。”
“说说。”
“主公大军已经启程,估摸着十天之内定可到达洛阳,主公传令,务必找到骞硕此人,先皇若有遗诏定在此人身上。”
“主公要遗诏?可是那骞硕却是生死未明啊。”史阿有些皱了皱眉说道。
没想郑桐摇了下头说道:“主公不要那遗诏,只说得到那东西即刻销毁,另外,一定设法保障当今圣上的安全,要我们小心董卓。”
其实说到这里,两人眼里都是一些不可思议的神情,莫非这遗诏内有秘密,但这些不是他们该想的,郑桐和史阿都明白这个道理,自是不会多问。
“还有什么?”史阿继续问道。
郑桐这是神秘的一笑:“我刚刚接到消息,一个疑似骞硕的人在入夜时分似乎进了董承的府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