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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玉猛然间停住了出宫的脚步,转头便往麟趾宫跑去,她只顾奔行,惊慌失措间,忽而迎面撞到一个人。请牢记
“哎呀——”赵小玉摸摸撞痛的鼻子,抬起头一看,竟然是皇上李隆基。
李隆基刚从政事厅议完事出来,正好和赵小玉撞了个满怀,他满眼诧异,倒似不生气,威仪的脸上多出常人不多见的怜爱之情,搂着怀中丽人看了看,道:“玉儿,怎么跑得这么慌慌张张的?前些日子你不是说牙痛吗?怎么今日跑到这里来了?”
赵小玉支支吾吾,没料到撞到李隆基,心中又无比担忧吴菲菲,只好挤出一个笑容来应付,前些日子,为了避开宠幸,她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回绝李隆基的临幸,不是说每月的那一次,就是生病了,实在避不过去,便以她拙劣的催眠术来应付,可是殊不知,这李隆基是真龙天子,好似定力也比一般人强很多,控制力也好似比常人强,若不是她在修仙观开神灵馆的时候练了一年半载,如今是决不能勉强应付的。但她也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成功。故而每逢临幸之日,能推就推,她已经记不得自己编过多少谎话来蒙混过关了。原本以为,这样一来,时日一长,李隆基必定会心生厌恶,不再宠幸这“杨玉环”。可谁曾想,李隆基好似对她的疼爱更加浓烈了。
是不是越是得不到的,心里就越是猫抓的难受?
赵小玉纳闷道:“怎么我上次说是牙痛的吗?”却闻李隆基道:“对了南诏的使者进贡的天蚕冰片,含在爱妃的痛处,是不是已经药到病除了?”赵小玉这才想起那个宝物,叫什么天蚕冰片的,据说能缓解剧痛,对疗伤甚有疗效,前几日以为可以出宫去,已经把它收拾进细软里了。她盈盈一笑,点了点头,都怪自己方才表现出一副“身强体壮”的模样,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便道:“多谢皇上挂心,臣妾用了那天蚕冰片,已经好多了。”
李隆基很是喜悦,乐道:“好,如此朕一定要重重答谢安禄山。”
赵小玉侧头问道:“安禄山?不是南诏使者进贡的吗?为什么皇上要答谢他?”
李隆基道:“玉儿有所不知,这天蚕冰片是由南诏使者进贡给安卿家的府上,听闻宫内朕的爱妃受牙痛所扰,这才送给朕的。”
“来人啊,传朕口谕,赐安卿家一爵官位,位列丞相,赏黄金千条。”
赵小玉心道:难怪历史上要说这美**国呢,“杨玉环”轻轻一句“耳边风”便可让大奸臣加官进爵。她嘟嘟嘴道:“皇上,那天蚕冰片虽是宝物,但臣妾也没全好,赏赐那个安禄山黄金便可了,为何还要加他的官呀?”
李隆基哈哈大笑道:“爱妃,怎么?你是不是气朕没有封你哥哥杨钊的官位呢?其实朕早就想告诉你,只是你这几日一直称病,你哥哥为表对朕的忠心,已经改名国忠了,精忠报国,不错不错,朕也有意封他为丞相,自此以后,李林甫,安禄山,同你哥哥三人便同朝为相,辅助朕好好治理天下,你说如何,爱妃?”
“国忠?”赵小玉侧头一想,心下一惊:杨国忠?想不到杨钊改了名字,就是杨国忠?这些历史上的大奸臣都如事先安排好一般,6续登场了。请牢记难道历史真的无法改变?唐朝盛世,真的会变成“天宝危机”?安史之乱真的会上演?
此时逐渐减淡的晚霞,扯着它最后一抹余晖,落在赵小玉脸上。李隆基见她侧头思考,粉嘟嘟的脸上,红彩飞扬,心中涌起一阵冲动,很想亲一下她的粉嫩小脸,但见周围竟是威武大将,恐有损威仪,好歹忍住,凑近她耳边道:“既然玉儿已经好了,朕今晚必定会来麟趾宫了。”赵小玉正想反驳,却见李隆基浓眉一扬,神色严峻,吩咐一旁的高力士道:“力士,替朕打点一切,今夜朕要临幸麟趾宫,任何人——今夜都不得以任何理由来打搅朕!”
高力士得令,笑笑退去。赵小玉深知,一般朝事完了之后,入夜,文武大臣一般都不会如此不知趣去打搅皇帝和爱妃的独处的,除非生战事,又亦或那人不想要颈上的脑袋。其实,方才那话,皇上必定是带着半威胁的语气,说给自己听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今夜,赵小玉不能再以任何理由拒堂堂天子于千里之外!
这些事情来不及细想,眼下赵小玉心中却最为担忧吴菲菲的安危,那个花痴菲,可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麟趾宫内那些宫女太监方才被自己打了,一时半会儿不准他们回来,这可如何是好。赵小玉急急跪安,敷衍道:“皇上,臣妾这便告退。”
李隆基皱皱眉头,以为她又要想法推拒自己,心中不快,道:“爱妃何故一见朕就要走?朕政务刚毕,爱妃如何不多陪陪朕呢?”
赵小玉冲他一笑,急道:“臣妾巴望着皇上来,一时欢喜不已,如今要回宫去好好准备准备,长夜漫漫,今夜好好伺候皇上不是?”言毕,转身便跑,边跑,又转头冲着李隆基回眸一笑。
李隆基心花怒放,看着那跑走的倩影,自言自语道:“玉儿,也只有你,才能在朕面前这番没规矩!”一想起,她方才那句娇嗲的“长夜漫漫”,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期待夜晚早点降临了。若不是宫中有诸多规矩,又要顾忌圣上的威严,他岂会放任这女子从他手心里溜走?
“哐啷——”一声,从麟趾宫的内室里传了出来。
赵小玉刚刚跑到外室,已经听到那空洞的声音,手心一阵汗,大叫着冲进去:“菲菲,菲菲——菲……”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一个字却隐没在了喉咙里不出声音。
眼前竟然是让她胆战心惊的一幕。
但见吴菲菲脸色惨白,吊在梁上,双脚兀自在空中一晃一晃的,显得悲戚而苍凉。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寿王一个人真心待我了……”
这是吴菲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赵小玉心中百般焦虑:我怎么这么狠心呢?菲菲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要我留在宫中,无非是想让那杨玉环和寿王多一些时日的相聚,好讨他的欢心而已。她又有什么错?一想起,自己方才还打了她,说出的话也太伤人,便如蛇虫鼠蚁咬噬着自己的心,若是菲菲死了,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菲菲——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回来了!”赵小玉只有片刻的呆愣,急忙冲上去,银牙一咬,拼尽全力,从梁上那根腰带上取下了吴菲菲。
她一时之间承受不了吴菲菲的重量,哎呀一声,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赵小玉手肘给地上一擦,便破了皮,流出殷红的血来。
赵小玉顾不得疼痛,急忙爬起来,抱住吴菲菲,使劲摇晃,呼唤,也不见吴菲菲醒转来,她心下一急,出于医生的本能为她做了人工呼吸,可折腾了半天,吴菲菲依然双眼紧闭,长长的黑睫毛华丽地翘着,脸上一片纯白,嘴唇依然不见血色。
赵小玉心下寒凉:莫不是救不活菲菲了?她伸手轻轻去抚摸吴菲菲冰冷的脸,泪流满面,柔声道:“菲菲……你醒醒啊,我不走了……你活过来啊,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不帮你的……我是贪钱,可是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失去你啊……”她嚎啕大哭,却依然不见吴菲菲醒转,赵小玉惭愧不已,伤心满腹,恸哭道:“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若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答应你的!你活过来吧!花痴菲,我不能失去你!”只觉得只要好友花痴菲能醒转过来,一定什么都答应她。
赵小玉伏在她身上哭了半晌,以为她已经死了,本以心如死灰,心中想着,若是一会儿老皇帝来了,她就故意气死他,好让他判她一个五马分尸,反正安史之乱的时候也是会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来个痛快,想到这里,她又暗自伤心,自言自语道:“花痴菲,你别怕,我一会就来陪你看星星,你就不会寂寞了。谁说这世上只有那个什么‘禽兽王’对你好,还有我赵小玉这个死党陪着你的。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说到伤心处,她又哽咽难忍,又哭了起来。
忽然耳边却好似传来了花痴菲幽幽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两声咳嗽,道:“咦……我是不是已经变成星星了?这是谁在哭啊,这么吵?”
小玉正垂泪伤心不已,忽闻吴菲菲的声音,抬头一看,见吴菲菲正一只手捂着喉咙咳嗽不止,惊惧之下,又喜出望外,道:“菲菲……原来你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死就好了,我……我……”她心中快慰,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吴菲菲这才回过神来,神情苦楚,一见赵小玉,便紧紧拉住她的手,泣道:“小玉……呜呜……怎么你没有走?你又回来干什么?我是个苦命之人,你不要管我好了,我即将成为寿王的妃子,可是却不能让他开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赵小玉叹了口气,扶着她走到床上,轻轻躺下,道:“菲菲,你怎么还是这么傻?你这样一味盲目的付出,寿王他……他……”她忍住不提,却见吴菲菲忽而激动看着天上,像是一种仰慕,道:“我只知道,这辈子,如果他不快乐,我也会不快乐的。”言毕又忽而转头看向赵小玉,抓紧了她的手,颤声道:“小玉……难道……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不管吗?”说着一行清泪又顺着脸颊滴落而下,浸得床上的龙凤呈祥软被一片晕湿。
赵小玉看在眼里,心如刀绞,一想到,自幼和吴菲菲交厚,如今却要因为穿越情殇而恩断义绝吗?她心头一寒,也忍不住苦道:“菲菲,可是李瑁他爱得人是……杨玉环,你……难道愿意二女共侍一夫吗?你别忘记了,你是一个现代人!”
吴菲菲道:“二女共侍一夫又如何?没错,小玉,我是现代人,可是你看看这四周……”她顿了顿,跟着环视周围,但见四周红帐木床,一只红烛在床前的木桌上随风摇曳着,继续道:“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们是现代人又怎样?我们来了这里,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去改变,我们能明电灯吗?我们能上吗?别说其它的,就说,这一夫一妻制,都是不可能的,我情愿和杨玉环共侍一夫,那又如何?你能保证那个风流圣子只爱你一个,今后也只娶你一个吗?”
赵小玉顿时被说得哑口无言,想想,韦小宝那么一个小痞子,都能娶七个老婆,辰弑仪表不凡,又那么风流倜傥,讨女子欢心,恐怕日后只会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忽而想起了那个绿竹苑外的黑纱美人,好似叫什么和合公主的,还要一个被辰弑那厮整日提在嘴边的什么云妹妹……她心下一恼,暗自一声骂,连连摆手道:“好端端的提那个人作甚?”
吴菲菲冷冷一笑,摇摇头,道:“小玉,你不承认也罢。不会的,他做不到,是不是?小玉我以为你一直以来比我清醒,可现在看来,你却还生活在现代那个梦里,我们既然回不去了,我只知道,我们来到了这里,就得遵循这里的规矩。不是吗?我能为李瑁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就算是多一日也好,只要小玉你肯帮我,寿王快乐,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赵小玉道:“可是……菲菲,你知不知道,就算抛开别的不谈,我有莫大的苦衷的!”
吴菲菲道:“什么苦衷?”
赵小玉一想起上次差点没将李隆基催眠,害得自己险些遭祸,就心惊肉跳,毕竟是男女房事,不便启齿,她气恼得小脸通红,直起身子,走下床榻,狠狠一跺脚,道:“这些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你又不知道老皇帝他……”
她脸上一羞,便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吴菲菲此时脸色稍有好转,一看赵小玉的神情便猜到了七八分,正欲说话,二人却闻麟趾宫外传来小太监一路吆喝的声音,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