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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相互打量了一番。
卞守密见辰弑始终面带微笑,摇着自腰间抽出的桃花扇,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便满脸不屑,自鼻尖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方道:“可是姑姑……他是五毒教的……”
话刚说到一半,就已被沈慕容打断道:“你们俩都是我的好侄子,不要多说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出去再说。”
卞守密也觉得此话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三人一道向外奔行,机关已被卞守密全部关闭,不多时,三人便已经到了那彭祖石壁前。
卞守密看了一眼沈慕容,一想到等开启了这石壁,便可离开。卞氏一族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当下有些激动,道:“姑姑——”
沈慕容也面有喜色,冲卞守密点了点头,示意他按下开门的机关。
辰弑摇了摇折扇,道:“想不到这次还这么顺利,通常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顺利的!”
沈慕容闻言,脸色一白,卞守密已深悉她的想法,说道:“别担心姑姑,你虽武功全失,但侄儿会全力保护姑姑的。”却闻辰弑道:“只怕到时自身都难保……”卞守密瞪了他一眼,只说了一个“你”字却再也说不下去,只因他也知道,这五毒圣子说得没错。
安禄山如今权大势大,朝中也只有丞相李林甫的力量能与之相衡,他若想要在府上密室杀几个“乱党”又有何困难?
随着机关的触动,石壁门“隆隆”而开。
辰弑看着那彭祖像,逾百载的彭祖鹤清风,笑容中带着一丝诡秘。
三人紧张兮兮地盯着那洞开的石壁门外,大松一口气。
四周静悄悄是,看不到一个人影,门外回廊石柱上摇曳的烛火,时隐时灭,似乎所有安府的人都已经入睡了一般。
卞守密先踏前几步,环视了一下情况,果真四下无人,心中大喜,便冲身后二人招了招手。
辰弑扶着沈慕容,小心翼翼向前走了几步,近到卞守密身边之时,低声道:“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三人对视了一眼,辰弑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忽然,闻得一人高声道:“舍下虽还不是这长安城第一大户,但安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岂容你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着突厥服饰的唐将,面上满是阴恻恻的笑容,慢慢踱着方步,出现在三人眼前,转瞬间,但闻“簌簌”之声,一群精神抖擞的兵士有的手持火把,有的端拿着武器,自他身后逐一散开,以那唐将为散点,摆开攻势,迅将那三人包围在中央。
沈慕容瞬即脸色惨白,看着那名唐将,退了一步,惨然道:“安禄山!”
卞守密闻言,急忙挡在沈慕容的身前,环视四周一圈,但见身前十尺持刀枪的兵士,蓄势待的样子,一想到卞氏的使命,又要同时护住毫无还手之力的沈慕容,他神情冷滞,眼神又回到那唐将身上,一咬牙道:“就凭你这些个虾兵蟹将,就想阻住我的伏戎指吗?”
辰弑默不做声,暗想:“也许不会这么简单!”果然,安禄山哈哈大笑,看了身旁的壮汉一眼,又瞄了瞄卞守密道:“三弟,看来这位就是卞氏留下的后裔了,你说当今世上,什么东西能比名震江湖的伏戎指更厉害呢?”
严庄笑笑,附和道:“大哥,伏戎指不过就是讲求出招快,迫出体内真气,击打对方**道,给予重击,俺是在想一支箭的度,与这卞家人使出伏戎指的度相比,哪个更快?”
安禄山笑容满面,伸出手,摆了摆指头道:“哎……此言差矣,不是一支箭,而是……”
“许多箭!”
话音刚落,那些持刀枪兵士刷刷几声,几乎在同一时间蹲下,身后突然出现一排排弓弩手,整齐一字排开,弩身端平,不偏不倚正对着那圈中三人。
卞守密面色一紧,侧目看了看辰弑和沈慕容,但见两人也是面色凝重,顿觉手心冒汗,背脊凉,暗暗思量:“其实那安禄山的结义三弟说得一点都不错,若单以度而言,伏戎指和箭矢的度应该是不分伯仲的,可若是身前身后都被近百支箭包围着,就算是五毒圣子的成名绝技之可同时十指连的二十五指弹,也没有完全胜算的可能,更不要说只能单指力的伏戎指了。此番能不能脱险,也许就要靠它了……”
辰弑见卞守密不经意间摸了摸别在腰间的传国玉玺,但见那块玉玺碧绿葱翠,确实不是普通玉质能相提并论之宝物,记得松鹤子和爹爹都提过,此传国玉玺是由秦始皇年间出现的无价之宝玉——和氏璧打造而成,更加之其中还藏有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那玉玺此时别在卞守密的腰上就更是惹眼。
辰弑暗想:“这卞守密还真是大意,此番情景只是将那玉玺随随便便别在腰上就了事。”
沈慕容道:“密儿,辰儿,不若……你们别管姑姑……还是先走吧!”话音听来柔弱无力,却神情决绝。
安禄山哈哈大笑道:“容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的好侄儿刚来不久,怎么不将他们留下来?难道嫌我安府不够宽敞,怠慢了你的两位好侄儿吗?”
卞守密闻言,手掌紧握腰间玉玺,神情却是有些犹豫:若未能完成卞氏一族的使命,那便是不义;若丢下武功全失的沈慕容,兴许还有些逃出去的胜算,可那样又是不仁;加之沈慕容又一直是亡故爹爹的红颜知己,那将来自己到了泉下,爹爹问起来,那便又是不孝了。
正踌躇间,但闻安禄山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等交出玉玺,我保你们不死!”
卞守密双眉蹙得更紧。
忽然,一直默不做声的辰弑,摇了摇桃花扇,淡淡道:“沈姑姑你放心,只要有我五毒圣子在此,就算是有人为了玉玺不管姑姑,小侄也会保你周全的。”
沈慕容无比欣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方才一番话,说得卞守密脸上一阵红白之色,为自己曾经想过要别下沈慕容而惭愧不已,第一次对辰弑有种钦佩之感。
安禄山大怒,道:“好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就连你那疯子老爹都要敬我三分,更何况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辰弑满眼戒备,道:“家父身患恶疾,神志不清也不过不久前之事,只有我五毒教中人方知此事,你又如何得知?”
安禄山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侧目看向身后,忽而脸色一变,又满面慈色,淡淡道:“素闻五毒圣子功夫了得,若你和那卞家后人联手,恐怕仅凭这几个弓弩手兵士,还是奈何你不得,不过……”他话只说了一半,便朝身后一扬手,但见一个女子被五花大绑,由一个佝偻人连拉带扯带了上来。
辰弑认得这两人,正是那夜在长生殿上偷盗玉玺的佝偻人窣干,安禄山的结义二弟;而另外那名女子正是那被他留在屋顶上的赵小玉。
但见她满面尘垢,神情悲苦,看见他后,暗淡无光的眸子忽而一亮,嘴里“唔唔”,却因为被堵上了嘴,说不出话来。
辰弑心间一疼,落入这些藩将手中,想必她也受了不少苦头,暗道:“都怪自己不好,将小玉独自一人留在屋顶上,早应该想到按她那种不安分的个性,又如何在屋顶上呆得住?被人现了一点也不奇怪。”想到这里,他蹙了蹙眉,却极力不让这群人看穿自己的心思。
安禄山道:“圣子,怎样?若你能归降于我,那……我便将这位姑娘还给你。她也却是美貌,竟然和我那宫里的干娘长得一模一样,难怪你会如此欢喜?”
赵小玉后悔莫及,早知一时坐不住,固执得要跑进这家大院会成为板上鱼肉,就不会如此妄为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辰弑这般疼我,怜我,你这贼子说这种话,看他不把你撕成八瓣……”这般一想,心下又有些得意,狠狠瞪了安禄山一眼,又满心希望地望着辰弑,可瞬即便觉出有些不对劲:怎么辰弑这厮眼神那般冰冷,不认识我吗?
辰弑抬起头,眼神陌生而冰凉,玩世不恭地笑笑道:“安大人果然考虑得周到,不过……你不会以为单凭一个女人就可以绑住我五毒圣子吧?”他正想说自己不认识这女人,却忽闻一人高声嚷嚷。
但闻严庄粗着嗓子道:“五毒圣子,俺家大哥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个女人是你最喜欢的女人呢!俺们虽是粗人,自个儿的女人,可也不会不认的。”
安禄山冲严庄摆了摆手,双眼却如同豺狼一般紧盯着辰弑不放,笑里藏刀,拼命捕捉着他神色中的端倪。
辰弑低头半晌,忽而抬起头,哈哈大笑,笑声浪荡道:“安大人,你太也小看我了,我是谁?我是江湖人称心狠手辣的风流圣子,什么女人我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无论再美……”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那边的赵小玉和其余几人,大家都默不做声,屏住呼吸,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
着赵小玉求救的眼神,他忽略掉那种频频心痛的感觉,掏出桃花扇扇了扇,装作毫不在乎道:“我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拖泥带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女人你喜欢,送你啊……”最末一句话出口,他瞥见赵小玉瞬即黯淡下去的双眸,已满是泪水,他心头酸楚,别开脸去,依然玩世不恭地摇着桃花扇,脸上一直保留着那种毫不在意的笑意。
安禄山狠狠一咬牙,道:“好,好个风流圣子,为了长生不老,竟然连自己的女人也不要,既然如此,我二弟的小妾刚过世不久,凑巧又早看上了这女人……嘿嘿嘿……”
他说着瞄了一旁窣干一眼,满眼淫邪。
那窣干早就对着赵小玉流着口水,急不可待了,可无奈先前大哥过话,不能动这女人,如今一得肯,乐不可支道:“多谢大哥成全。”
“没人可以……强迫我!纵然与你欢爱,也无法得到我心。”
辰弑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赵小玉之时,她决绝如深寒冰对自己说过的这番话,心中一动:“小玉不会听从那个人的。”
谁知窣干道:“大哥,这女人虽然漂亮,可一直却凶得紧,不如我们让她服下百步夺命或是你让那女人服下的软香玉花膏,如何?”
安禄山看了一眼五毒圣子越铁青的脸,笑道:“二弟,你怎么这般糊涂,那软香玉花膏是要会武功的人服了才会有效,这女人又不会武功,何必如此呢?只需给她喝下醉红尘这类媚药,到时候,这个女人还不是任由你摆布?二弟若是不介意的话,不若就在此成其美事好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印花小瓶,递给窣干。
“醉红尘!”
窣干喜上眉梢,满脸丑陋皱的皮肤扯出一抹**,急忙接过,慢慢扯出了堵在赵小玉嘴里的东西,便往她嘴里灌下。
赵小玉眉头紧蹙,眼神冰冷,一动不动,心意寒凉,望着那边无动于衷的辰弑,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恼恨辰弑如此对她,红唇紧闭,想骂他却又骂不出半句。
窣干灌了她半天,那“醉红尘”始终灌咽不下,抡起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不耐烦骂道:“臭小娘——给老子乖乖喝下去,要不看老子不打得你皮开肉绽!”
他生来丑陋,素来喜虐待女子,尤其是美貌女子更甚。这一巴掌打下去,赵小玉脸上顿时显出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肌肤本就吹弹可破,这一来她哪里吃得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可辰弑依然无动于衷,便连沈慕容也看不下去了,道:“安禄山——你放了她们,我什么……都答应你不成!”说这话的时候,她一想起今后要与这二十年前欺辱自己的淫贼同床共枕,就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卞守密也道:“欺负一个弱质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可无奈身形四周皆被那些弓弩手包围,也是不敢动。窣干只是一边灌那媚药,一边毛手毛脚,**不止,惹得那群兵士也跟着**,等着看一出春光大戏。
赵小玉心底更寒,对那边那个人失望透顶,想起多年以前,他带着自己飞越城墙之时,曾深情款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情话:“我绝不会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的!”忽而心底冷冷一笑,柔声对着那个摇着桃花扇的男子说道:“虽然不要我死,却是要我比死去还要痛苦是吗?”
但见那男子手中折扇忽地一停,浑身竟有些微微震动,却还是不看她一眼。
沈慕容失声喊道:“安禄山,你快叫他们住手!你听见没有?”可换来的,不过是那群人的**而已。
卞守密一拳打在地上,恨恨不已,却无可奈何,作声不得。
赵小玉不知道,此时此刻,辰弑已然心如刀绞:“若不是要暗运内力,压制住体内那种异样的胸痛,达到施展五毒幻音的功力,我又岂会看着你受这般屈辱?”当下,辰弑即刻收敛心神,又拼力暗暗催动释放内力,以施展五毒幻音。
体内那种难忍的疼痛一直在他胸口蔓延,这伤不知为何,自长生殿与陶忠贵一战后,就一直跟随着他,只要他一动用真气,便会疼痛不止,更不要说是这需耗费大量内力的五毒幻音了。
“而眼下他们被弓弩手包围,也只有五毒幻音能够救得了他们,区区三层五毒幻音,以卞守密的内力一定可以抗住,而即便是沈姑姑和小玉中了五毒幻音,我也可为她们解除,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辰弑打定主意,强自运气,不言不语,听见赵小玉的话,其实他已经分不出何为真正的心痛了。
赵小玉漠然着周遭的一切,任凭那个佝偻人如何搂抱轻薄,她浑身力气似乎被抽空一般,再也不做挣扎,那窣干一见这女子忽地身子柔软了,不再抗拒,急不可待,当下将媚药往一旁一扔,道:“这个真是费事,来来,臭小娘,来大爷抱抱——”瞬即双手开始脱她的衣衫,一阵狼吻,顺着脖颈而下。
哀莫大于心死,赵小玉无动于衷,只是大大的眼睛看着那边那个曾经在她心目中风度翩翩的男子,暗地苦道:“辰弑,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两行清泪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瞬之间,她似乎听到了萎靡梵音,她瞬即头晕脑胀,眼皮沉,心痛到无以复加,浑身痛痒。
“难道这就是临死之前的感觉?”她有气无力地想,眼前一黑,终于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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