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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朕不见你,你便学不会主动

凤临君宠 苏暮色 3316 2024-11-18 18:51

  淳于夜自椅上起来,看着藤芷烟说道:“你若想要华凤丹,就答应我的条件。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思考,明日,我等你的答案。”

  “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藤芷烟即便不知道淳于夜的条件是什么,但她知道淳于夜要她做的绝不是她愿意的,不然何须拿华凤丹来做威胁。

  淳于夜抬眼,对她诡异一笑:“我相信你会答应的。”

  说完,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淳于夜停下了脚步,然后又折了回来。在藤芷烟错愣的注视下,他自袖口掏出个东西,小手上躺着一枚玉观音,这枚玉观音藤芷烟熟悉得很,那是陪伴了她很多年的东西,意义重大。曾经她为了自己的那份怜悯而将它赠与给一个小乞丐,不,应该是淳于夜才是。

  淳于夜将玉观音放在藤芷烟的枕头边,咧着嘴笑得很是灿烂,如同普通的孩童那般天真无邪,只有藤芷烟知道,那纯洁地如同白花的笑容底下是汹涌腥臭的阴谋与诡计。

  “姐姐,上次你将这贴身玉佩给了我。还记得我当时说过的话么?我说过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原物归还的,今日我将姐姐的东西完好归还。”说完,笑着离开了。

  思绪回转,骤然发现楚白歌和赵悠儿两人已经漫步到碧渊宫的正宫门前,藤芷烟只觉得眼睛被辛辣的眼泪刺得生疼。她去厨房的月娘那里讨了几个洋葱,剥洋葱的时候,它的气味飘散出来,她的眼泪再也经受不住地落了下来。抬眼的时候,正巧看到楚白歌望过来的视线。

  藤芷烟吸吸鼻子,抹干净眼泪,然后冲着他笑了下,举起自己手里的洋葱,示意这才是让她哭泣的罪魁祸首。可还没等她为自己哭泣的行为来个解释,楚白歌就被赵悠儿给拉走了。看着楚白歌和赵悠儿离去的背影,藤芷烟嘴角的笑容僵了好久才消散。

  她本就不是当皇妃的命,何苦淌进这浑水,唉!

  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宫里忙得不亦乐乎。就连素日平静地像死湖的碧渊宫也忙了起来,那些哑巴宫女太监脸上终于有了不同于平日的喜悦。不过藤芷烟还是觉得冷清,这么多时日没个说话的人后,她也渐渐变得沉默了不少,脸上也没了以往的笑容,继续这么呆下去,她非演化成林妹妹不可。她其实比林妹妹可悲多了,人家至少还有个贾宝玉可以呵护呵护,她呢,俨然跟冷宫里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就在藤芷烟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瞅着落了一地的枯叶,打算葬花,然后在冥思苦笑应景的《葬花吟》这首诗的时候,楚白歌竟然进了她碧渊宫!是的,没有看错,是进来,而不是路过。

  所以当太监高亢而尖锐的声音在整个碧渊宫响起的时候,宫女太监们都愣住了,许是他们已然也将这碧渊宫当成了冷宫,所以不相信皇上会来这里。直到他们看到楚白歌的身影出现在碧渊宫的宫门口时,大家才齐齐地跪下来行礼,脸上除了诧异还有喜悦。当然喜悦之色仅限于碧渊宫里的那些哑巴太监和宫女。

  若是搁别宫里的不受宠的妃嫔,遇到自己重获新宠的机会,不感动得热泪盈眶,也准会第二天赶早起来烧香拜佛、感谢祖宗十八代的眷顾,可藤芷烟不一样,她不激动,却也不是为了故显矜持,而是她压根就将人家皇帝给无视了。本来她是想继续葬叶来着,可怎么着都没想到那首《葬花吟》,所以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走文艺道路,于是她决定放弃葬叶了,掉头就往屋里头走。

  进了屋子,她想她这大牌甩地够大了,冷落的妃嫔本就已经不受皇上喜爱了,如今还甩大牌,一般的皇上准是负气而去。然而当藤芷烟转身看到随她进来的楚白歌时,她才发现她真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实则是楚白歌真是太他 妈与众不同了!同理可证,喜欢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她的眼光也实在是太他 妈好了!

  藤芷烟想起方才宫女阿娇给她打了个手势,她虽然不懂手语,但跟这群哑巴相处了这么久,多少会懂点。阿娇提醒她要事事顺楚白歌的心,这样才能留住他这个人。

  藤芷烟淡然一笑,纵使这天底下的女子都想要踏进这宫门,唯独她是最不愿意的那个。

  淳于夜.......那个小孩样貌的恶魔,比公子然要难缠的多。

  藤芷烟象征性地对楚白歌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楚白歌瞅着她的模样就如同在瞅一个陌生人似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片刻不曾离开 ,甚至都忘记要她平身了。藤芷烟弯曲着腿,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本就不惯于这种古代宫廷的行礼方式,结果现在还得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不能起来。她曾经觉得军训站军姿很是痛苦,眼下较之这古代宫廷礼仪,她觉得站军姿简直爽爆了,至少两只腿是直的!

  藤芷烟的双腿在微微打颤,她真担心呆会坚持不住,会摔倒在地。早知如此,她之前打死都不会无视楚白歌的,如果不无视他,至少她现在有理由同他说话。藤芷烟难受到不行了,所以想法特别极端,她估摸着楚白歌是不是在报复她的无视。

  有人说过:伴君如伴虎。

  这是她早听说过的,却一直没能放在心上谨记。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藤芷烟在心底将楚白歌的人格大打折扣,其实人家楚白歌根本就是冤枉的。他只是瞅着太入神了,才会忘记说那么一句的。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说一句:“你怎么还不站起来?”

  藤芷烟听到楚白歌的这句话,顿时有种想撞墙的冲动。用乌七的话来说就是,楚白歌那家伙装无辜装得真他娘的像啊!

  藤芷烟一站起身,就开始抖动酥麻的双腿,但动作却很小,尽量让自己的裙摆看上去纹丝不动。

  楚白歌又继续瞅着她不说话,没有表情地瞅着她。藤芷烟想许是他第一当老爹,所以难免会有奶爸形成恐惧症。可他这样瞅着她,她本来平静的心也被他瞅忧伤了。最后她轻咳一声,抬眼瞟了他一眼,问道:“不知皇上来臣妾这儿所谓何事?”

  皇上、臣妾,这两个称谓就很明显地将彼此的关系拉得疏离化、官方化、公式化了。楚白歌是圣君、明君,智商高人一等,她这刻意的话语,他一听就懂,所以他眉头蹙了起来。

  所以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冷,比外头渐渐来临的黑夜还要冷。“你娘家百余口人入狱,你为何都不来求朕?”

  楚白歌报复心理真的很强,瞅瞅,她自称“臣妾”,他立马自称“朕”。

  藤芷烟其实对叶铭德夫妇并无多大感情,本质上将他们叛国是铁铮铮的事实,别说入狱,就算是被砍头,那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所以她即便求他又如何,叶家百余口人也不会被赦免,届时只会让楚白歌背负更大的民怨不可。况且她这段时间不是跟楚白歌是冷战期么?她能求么?以她对楚白歌的了解,她要是求他,他会答应她才怪,没准把自己数落一番也未可知。

  可眼下楚白歌既然自己提出了这个事,她身份上还是顶着人家叶絮柔的身体,租地还得给租金呢,租身体,多少也得抚慰抚慰叶絮柔的在天之灵吧。所以她跪下来,略带哀求道:“臣妾自知家父有错在先,死罪本不可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宰相呢。所以臣妾本无意求得皇上的宽恕,只是臣妾娘家的那些下人们和娘亲是无辜的,父亲私下结党营私,他们本不知。既然皇上今日开口了,那臣妾可否替娘亲和那百余口下人求得皇上的饶恕,免了他们的死罪。”

  楚白歌听了她的话,好久都没反应。半晌,他才说:“你其实有求于朕,那么为何却不见你主动来见朕?是不是朕不来,你便永不会去见朕?”

  楚白歌这话说得,委实让藤芷烟觉得委屈,他整天跟赵悠儿厮磨在一起,她没有半分抱怨,简直是典型的贤良淑德的好妻子。他不夸奖她几句就算了,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

  可藤芷烟不能说楚白歌是恶人,楚白歌是皇上,皇上是不该有错的。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楚白歌突然向她靠了过来,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缓缓地滑过,如同在绘一副绝色丹青一般缓慢而认真,他淡然的眸子渐渐温和,那抹突起的温柔好似水中的一滴墨,慢慢晕染开来,朦胧了整双凤眼。他的声音里参杂了很多情感,所以说出的话语里藏满感慨与无奈。他说:“丫头,你可知我想你了。”

  楚白歌的这样一句话让藤芷烟的心骤然一紧,一股难以言说的疼痛以不能计算的速度自她心脏处崩裂,四处蔓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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