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良相信萧阳公主,萧阳公主能藏得这么深,连乾坤殿那一位都不知道她的底线,她甚至还想着如何的去建立自己的势力,这压根儿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人,萧阳公主在靳国肯定是有所思图的,至于企图是什么,乔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罢了。
“好,今日一聚,那萧阳和乔二公子就算是达成了共识了,从今日起,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他日,我们的商行肯定会在靳国甚至是天下成为神一样的存在,乔二公子也只会庆幸今日的决绝的选择的。”七月笑着说,她欣赏乔良的果断,这一份果断,她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其实,乔良心里对七月提及的事情,是有想法的,能够让萧阳公主出面的事情,只可能稳赚不赔,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更何况萧阳公主提及的那些话,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激起一片片荡漾。
府中的隐秘之事,被萧阳公主猜了一个透,他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心下也多了些看热闹的心思,这样的一位和亲公主,绝不是省油的灯,从目前她掀起的风雨来看,萧阳注定会在靳国掀起狂风暴雨的。
“如此,便好,其余的事情,萧阳公主若是想到了后续的事情,便在这十方阁一聚就好,还有,公主进了这十方阁一回,还是选一些能入得了公主的眼东西吧,不然,乾坤殿那一位,恐怕就会想入非非了。”
乔良看着窗外笑得狡黠,七月进十方阁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七月身后的几个尾巴,看来,那一位对这一位还是从心底的不放心啊,不然,这皇家暗卫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就跟在七月的身后呢,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转念一想,怪不得眼前这一位混世魔女要与自己合作,还想要破天荒的建立什么商业帝国,原来是想要在经济上扼制住那一位的咽喉,如果自己被这样对待了,他也许还做不到如此的潇洒洒脱呢。
“好啊,今日本公主就不压着自己的性子了,若是有喜欢的东西,乔二公子可要给本公主最最优惠哦,乔二公子都发话了,本公主自然要指着最珍贵的东西,就看乔二公子舍不舍得大出血了!”七月的桃花眼里透着狡黠的目光,她从来不会放过送上门来的便宜所谓有便宜不占那就是大傻子吧,这一次,她就要让乔良看一看她的‘诚意’。
一个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一个恢复了他纨绔子弟的模样,笑得无比的令人胆寒,不过,谁也看不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看不懂两人眼神交流中闪过的点点星光,更何况,是跟在外面那些什么也不清楚的尾巴了。
“不过是一点儿死物,能入得了萧阳公主的眼,那就是我们十方阁的荣幸了,哪里还能让萧阳公主破费了,我这小小的十方阁,别的不说,只要萧阳公主看上眼了的东西,萧阳公主尽管开口就好了。”乔良大手一挥,这小小的一个十方阁,更何况,他和萧阳公主已经是盟友了,这一点儿古物珍品,他还不成放在眼里。
十方阁,是乔良经营起来的第一个铺子,也是他费了最多心思的铺子,哪怕不是最繁华的地段,不是最挣钱的铺子,还处在相对于西城更为落后一点儿的东城,却是他最为用心的,也是他最得心应手的。
“那便好,只不过,乔二公子到时候别哭鼻子就好了,本公主的眼睛可是毒得很,不过呢,本公主怎么也是有良心的人,你这十方阁,本公主也不会给你搬空了,至少还等给你留一点儿底子的。”七月神采飞扬,目光在铺子里的古玩儿玉器上来来往往,连说话的时候,目光都没有放在乔良的身上过,眼里只有那些古玩儿了。
七月喜欢那些令人摞不开眼神的古董珍品,每到一个地方,必逛的就是古玩儿店,听了乔良的话,她连顾忌都没有了,目光放在那些古玩儿上全是欣赏的意味,七月款款的走到一方古琴之前突然的停下了脚步,眼神里多了几许无人能看透的感觉,只不过,樰灵最了解七月了,她的目光随着七月的身影落在古琴上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了,她家公主是爱琴之人,这一方古琴看上去和清月台那一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怪不得能引起公主的注意。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七月最为喜欢的就是弹琴和看书,古琴就是陪伴她最长情的朋友,也是最不会背叛她的朋友,她自然我就喜欢收集古琴了,在十方阁遇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自然就摞不开脚步了。
“怎么,萧阳公主是看上了这一方古琴吗?本公子现在见了,才信了萧阳公主的话,你这眼光,可真是毒啊,这一方古琴是已经有上百年的光阴了,是百年之前雪国的制琴大师乐阳大师的封山之作,据说,这一方琴还有一个孪生姐妹的,只是不知流落到了何方,毕竟,雪国已经是百年之前的尘埃了,也不知道这个传言是否是真的!”乔良感慨万千的说道,对于这一方古琴,乔良是很自豪的,他曾经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和力气才得到手的,不过,既然萧阳公主喜欢,他也是能够忍痛割爱的,这样的一方古琴,还是放在能懂它的人的手里才是正理儿。
七月的心思全落在了古琴身上,压根儿就没有听见乔良的话,她心里是激动不已,这些年,她找遍了整个唐暮,也没有找到这一方遗落的古琴,她手中有一方和这一方就像是孪生姐妹的琴,若是拿出来一看,任何人都能知道这是一对儿古琴,她没想到今日能够在这十方阁里看见她找寻了数日的古琴。
“萧阳公主?”
“萧阳公主?”
见七月半天都没有反应,乔良微微皱眉,他心下也拿不准主意了,心想:这萧阳公主是什么意思呢,看着这神情倒是十分的喜欢这一方古琴,可是,却压根儿都不曾搭理自己的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啊,乔二公子说什么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萧阳看着这一方古琴,想起了远在他乡的故人,还望乔二公子见谅。”七月很不好意思的道歉说道,她是半分也没有听见乔良说了些什么话,不过,总不会是什么令人失望的话。
乔良耐着性子语重心长的说:“也没什么,就是看萧阳公主喜欢这一方古琴,我这嘴巴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关于这一方古琴的传言,也许萧阳公主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是一时传说罢了,也作不得数的。”
“传言?什么传言,萧阳到了靳国不久,从没有听过什么关于这一方琴的传言啊,还请乔二公子说一些,至少,也能让萧阳知道一些啊!”七月一脸八卦期待的看着乔良,很显然,她是真的有了好奇之心。
七月心想,什么传言哪,本公主怎么不知道,既然是传言,那本公主自然要来听一听,不然,以后有人提起了,本公主还一副什么也不懂不知道的样子,那岂不是就沦为了别人眼里的笑话了吗。
“好,那乔良就好好的与萧阳公主说一说这一方琴,这啊,还要从数百年之前的雪国说起,这雪国中有一位制琴大师,举世无双,他制出来的琴若是称第二,那就没有琴能够称第一了,而公主眼中的这一方琴,是乐阳大师的封山之作,也是他呕心沥血近三十年才制出来的一方绝世好琴,据传言,当时的乐阳大师制的琴并不是只有这一方,还有一方与这一模一样的琴,这样的琴被称为孪生琴,一方为南琴,一方为女琴,只不过,这也只不过是传言罢了,雪国灭国已经有数百年的时光了,谁又能知道当初的乐阳大师究竟制的事什么琴啊!”
乔良的语气里全是无奈,虽然他并不是爱琴之人,倒是怎么也是世家公子,君子六艺,琴就是里面的一种了,更何况,这一方古琴找到后,他还费了无数的心思去寻找那传说中与这一方是孪生琴的另一方古琴,只不过,没有一点儿的消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心里总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儿的不完美的。
七月听了,暗笑着心想:传言?这怎么可能是传言呢,她可是在师公的琴谱和琴论里看到了关于这两方孪生琴的介绍的,所以,这压根儿就不可能事传言,不然,她从唐暮带来的那一方琴又算是什么呢!
这一方琴,她也是找了无数年了,整个唐暮,都被她的人明查暗访的找透了,就差把整个唐暮翻一个底儿朝天了,只不过,哪怕她费尽了心思,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方琴会藏在了靳国罕都的十方阁。
雪国是百年之前被柔族和西蛮联手灭国的,曾经的雪国也算是庞然大国了,只不过,三年的雪灾再加上三年的干旱,雪国尸横遍野,全部都是被饥荒饿死的人,柔族和西蛮趁虚而入,唐暮即使想解救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也是灭了雪国,才生起了柔族的狼子野心,有了想要称霸天下的心思,才会在数十年的休养生息后抓住了唐暮内乱的机会,借道靳国,对唐暮发起了大规模的进犯,才有了唐暮一怒之下发出定北侯那一支奇兵最终灭了日渐壮大的柔族。
正如乔良说的一样,雪国被灭国,制琴大师乐阳大师的封山之作自然也流落出来了,平民百姓或是那些大头兵又有谁知道孪生琴呢,能保存到今天这样完好的地步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七月对此爱不释手。
“乔二公子,萧阳向来喜欢弹琴,也喜欢收集古琴,不知道乔二公子是否能够割爱,萧阳感激不尽,乔二公子听到的那些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这一方琴是女琴,名唤雎鸠,至于那一方男琴,名唤君子,若是有机会,一定让乔二公子见识见识,君子有成人之美,乔二公子既是君子,自然能成全了萧阳的集琴之好。”
七月的目光紧盯着那一方古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眼中一幕幕的回忆起童年时的光阴,那时候,她还是小小的一个萝卜头,哪怕有着成熟稳重的灵魂,也架不住父皇对她的拳拳爱女之心,她和张墨雨稚嫩的声音摇头晃脑的诵读着关关雎鸠,想起那样的画面,七月的嘴角就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她手中的君子琴是张家的累世之藏,她的母后爱极了的弹琴,母后又是张望大师的闭门弟子,张家更是三代没有女儿,突然得了一个女弟子,全家人不得捧在手心里温柔的对待,别说是一方古琴,就是整个张家,他们也是舍得的。
寧嘉皇后仙逝后,那一方张家的古琴,自然不可能落去了皇宫的内务府里,更不可能入了早就已经眼馋了那一方古琴的宁蝶的手里,自然而然又被送回了张家人的手里,那时候,皇宫里险恶得很,为了七月的安全,暮瑀将七月打发到了张家,所以,七月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书礼仪,全都是张家的教养,那一方琴,自然也就成了七月的学琴之始了。
七月被迫远嫁和亲,哪怕师公已经仙逝多年了,张家人对七月依旧如初,七月从小在张家成长,在张家人的眼里,七月俨然已经是张家人的女儿,即使再多的不舍,她们也不敢与皇命相违,更何况,那是七月自己都愿意的,张家自然也就只能忍痛看着七月远嫁他乡,不过,张家却为七月准备出了丰厚的嫁妆,就当作了嫁女儿了,其中就包括陪伴了七月整个童年时光,陪着她长大的君子琴,这其中的良苦用心,七月知道,这一方琴,肯定是张墨雨提议的,只有他,才是最懂自己的,也是最纵容自己的性子的,哪怕她再张狂。
“什么?萧阳公主手里有另外一半的孪生琴?你的意思是这一方琴的名字叫做雎鸠,另一方叫做君子?这,你怎么知道?”乔良郁闷了,他找了多年的另一方琴原来早就已经有了主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说什么传说,自己看起来就真是太无知了,人家萧阳公主连这琴的名字都一清二楚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儿说的欢快呢。
乔良是真的心塞了,尤其是听到了七月说起那两方琴的时候那神采奕奕的模样,他就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儿自己钻进去,真是太丢脸了,他怎么忘记了低调和谨慎呢,这一次真是马失前蹄啊。
“是啊,这是萧阳从书里看来的,不然,萧阳那里会知道这孪生琴呢,毕竟如公子所言,雪国都已经灭国数百年了,若不是知道一些消息的人,哪怕是见了,也不知道眼前的就是绝世名琴孪生琴吧!”七月放低了语气说,她似乎看到了乔良眼里的那些微光,不动声色的解释了几句,也希望乔良自己能够想得开。
其实,她认识孪生琴,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自己之前才巴巴的问了乔良关于传说的事情,现在就说出了更为深刻的话,只怕乔良自己想不明白,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解释一番了。
“无妨,萧阳公主的话,乔良倒是多了些见识,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在琴这一方面,萧阳公主就是乔良的老师了,既然萧阳公主喜欢这一方琴,乔良一个什么也不懂得人,拿着也是埋没了这雎鸠的名声,还不如,借花献佛赠予萧阳公主,说不定,乔良还能为这耳朵添一方福分呢,,这琴就赠予萧阳公主了,也算是本公主与萧阳公主的初次见面的赠礼吧!”乔良温暖的一笑,他开口就要将雎鸠赠送给七月。
“来人,将这一方琴给萧阳公主包起来,还有,从此以后,萧阳公主就是我十方阁的贵客,以后萧阳公主若是看上了十方阁中的玩意儿,决不能收萧阳公主一分一文,谁若是忘了今日本公子的话,本公子可不是绝不会心软,全部都给本公子撵出去。”乔良面色严肃的嘱咐道,他这也算是认可了七月这一个朋友了。
乔良这一个人可谓是怪,性子怪,说话怪,喜好也怪,他若是遇见了看对了眼儿的人,他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掏心掏肺,若是遇见了他厌恶的人,他会整的人后悔来到了这一个世界上,他对七月,起初不过是合作的盟友,现在,却不知不觉已经把七月当做了朋友,当做了最好的朋友,才会有这样的一番话。
“这太贵重了,这一张琴若是传出去,就是有市无价的,这若是赠予了萧阳,萧阳心中难安,更何况,这一张琴是乔二公子费了心思的,萧阳怎能让乔二公子忍痛割爱,若是乔二公子坚持不收萧阳分文,那萧阳就不愿意接受了。”七月心中有底线,她和乔良只能算是泛泛之交,哪怕两人已经结盟,这等贵重的东西,她决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收下了。
乔良眉头微皱,那一双粗犷而又令人看着舒适的浓眉紧锁着不解和些许不悦,他从来没有被拒绝过,韶阳大长公嫡次子的身份,让他始终是人上人,哪怕经商后,也没人敢在他的头上动土,所有的人都是顺着他的心意做事儿。
“有何贵重的?有市无价又如何,那也不过是死物,乔良当初学琴的时候,记得师傅曾经说过,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刀剑茅盾,都是有灵性的,更何况这一张琴还是制琴大师乐阳的心血,若不是能遇见一个懂它的主人,它也不过是一张静静的最普通不过的琴,萧阳公主,今日能在十方阁遇见这么一张琴,那就是你与这张琴的缘分,至于本公子的赠礼,那是本公子的心意和决定,萧阳公主不必想得太多,乔良还等着萧阳公主提携一二呢!”乔良依旧是我行我素,他决定了的事情,他是不可能更改的,七月的拒绝,他不会接受。
七月无从改变乔良的心思,心里暗叹乔良太固执了,这样的一个事情,她既然不愿意接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乔良的眼睛,反而成为了了不得的大事情,看乔良的模样,七月就忍不住翻白眼儿。
“乔二公子,这的确是太贵重了,萧阳若是收下了,这不是占了乔二公子的大便宜吗?乔二公子,你还是收回自己的心意吧,萧阳和乔二公子之间应下了的事情,不需要这些外物来巩固的。”七月紧锁着一双剑眉,她心想,这乔良怎么那么的固执呢,自己明明都已经拒绝了无数次,他是听不懂自己的话吗?
乔良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固执,而这固执,正好今日就犯了,让七月头疼不已,就差直接破口大骂了,不过,七月一直压抑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不然,早就已经是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的画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阳,本公子说了送你那就只能送你,这说出去了的话又收回来了,传出去了,那不就是笑话吗?反正我是无所谓,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天天派人往清月台送这去,到时候,罕都那些大嘴巴的人又该传出些风言风语了。”乔良一副无奈的模样,他才不会妥协呢,这件事情他不会让它有什么变故。
最后,七月实在是没有了半点儿法子,更没有了半点儿的耐心,七月只能咬牙应下了,这其实并不算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正如乔良所言,不过是一张古琴,他韶阳大长公主府还不曾放在眼里,哪怕是价值连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
这一趟十方阁,七月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一趟可谓是遂心遂意了,不仅遇见了乔良,这里面哪怕有心思和算计,不过,最终的结果总算是好的,而且还集齐了她以为不可能集全的孪生琴,七月的心情更是随之大好了。
“樰灵,将这一张琴放入库房,过些日子,等他回来了,本公主有用!”想起冷暮,七月的目光都柔和了,犹如春风桃花的脸更添了无数的娇俏,这时候,她才像是一个二八年华的花季少女,没有了深沉的心机。
樰灵满脸打趣的说:“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沐王爷应该已经回京了吧,我们公主终于是主动出击了呢,不过,这雎鸠琴送去放在沐王爷的手里,公主手中又有君子琴,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天生一对儿了嘛!”
“樰灵,你真是讨打,这是和即玉学坏了的吧,连本公主都敢打趣了,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七月假意生气的说,她现在的心情好,哪怕是樰灵的话逾越主仆之间的本分,七月也没有过多的去计较这些小事儿。
回到清月台,七月才算是彻底的松懈下来,她在益阳侯府虽然是随心所欲,但是也不如自己的清月台舒适安逸,哪怕清月台中暗线多了去,她也可以不管不顾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人敢与她为难。
“樰灵,红月除了提到暮熙和柔族的事情,还有其余的事情吗?”七月悠哉悠哉安之若素的问,红月已经近半个月没有传来消息了,这一次登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暮熙和柔族勾结,可是,应该也会带来一些其余的消息吧。
红月是七月从唐暮带过来的暗探,倾城楼就是红月一人之力建立起来的属于七月在罕都的情报组织,那时候,七月还在唐暮安排她即将远嫁的事情,到了靳国,红月就将倾城楼彻底的交到了她的心腹手中,而她却离开了罕都,去建立更庞大的势力了,这一次,还是红月离开了罕都后第一次回京,自己却没有见到。
其实,红月是紧赶慢赶的,路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千里宝马,她才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从千里之外的安州回到了罕都,她起初刚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都急坏了,她不敢想象若是柔族的计策得逞了,唐暮将会陷入怎样的一个局面,红月是不敢仔细的想下去的,她只能亲自匆匆的从千里之外将消息传回罕都。
“公主,红月姑娘就下了两个锦囊,又匆匆的离开了罕都,她说,安州的事情,正是最紧要的时刻,她想着柔族的事情才是大事,又不放心其余的人,才亲自回了一趟罕都,本来红月姑娘是想见一见公主的,可是,咱们清月台的苍蝇实在是太多了,红月姑娘在清月台反而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所以,红月姑娘就玻匆匆的离开了。”
樰灵说着话,语气中带着缘起和不满,她是对清月台里的那些尾巴厌恶极了的,这些人时时刻刻的盯着清月台的一举一动,平日里,她说话做事都是谨慎十分,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了什么让那些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这一次,她到了益阳侯府后,便匆匆的回了清月台,听了红月的话,她也心中着急,可是碍于府中那些尾巴,她也不敢带着红月去益阳侯府,红月差点儿就被那劳什子冷七的人给发现了,这让樰灵很是恼火。
“锦囊呢,给我!”七月的神情不再充满嬉笑,神情都有了陡然的转变,红月留下来的锦囊,其中一定是提到了让她感兴趣的事情,只不过,是什么,她就不清楚了,而且这里面一定也是红月想要留下的话。
樰灵连忙将身上藏着的锦囊掏出来,至少得话费了一刻钟的时间,樰灵将这两个锦囊藏得十分的紧,生怕一不小心给暴露了出来,她左扒拉右扒拉的扒拉了出来,最后才从衣裳的夹层里取出锦囊。
七月缓缓的解开了锦囊,雪白的纸笺出现在眼前,素白的纸上,簪花小楷跃然于纸上,浅浅的纸墨香将红月的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那些红月查到的隐秘之事,甚至是宫闱秘事,都深深地刻在了七月的脑海里。
一目十行,小小的锦囊里那几十行小字很快的映入了七月的眼帘,很快,那两张雪白的纸笺就落入了香炉之中,这些事情,只能随着火焰消逝了,不然,传出去了,将会引起无数的纷争和腥风血雨。
看着已经炉中已经彻底燃尽了的纸笺,七月的神思恍惚,她突然心中多了一些想法,这个罕都将自己困得太深了,她或许不应该将心思全部放在罕都之上,太皇太后仙逝之时留下的遗命她还半点儿没有线索,尤其是是血龙卫,太皇太后三令五申的提及靳国,她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血龙卫和靳国有一定的关系的。
“暮叔,传令下去,让九月以最快的速度尽快赶来罕都,无论手中有什么事情,都全部的交接到他人的手里。”七月轻叹一声,她下定决心,将最近的事情处理完了后,一定要离开罕都,去寻找血龙卫。
“是”
一转眼,三日已去,七月这两日整日的待在清月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怕是乔欲上门儿了几次,她都没有出过清月台,连时时刻刻的守在清月台的那些尾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七月从没有出现过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即玉,溧阳侯府可有动静?还有,我那羽暮表姐最近可好?”七月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琴论,突然问了一句关于溧阳侯府的事情,已经三天过去了,溧阳侯府应该会收敛一些吧,羽暮表姐的日子应该也好过了一些。
七月已经是下定了决心,等九月一到,她就秘密的离开罕都,这离开之前一定要将溧阳侯府的事情解决了,这件事情,是父皇亲自嘱咐的,她还是想亲自去完成父皇的叮嘱,毕竟,那是父皇今生的两大遗憾之一。
更何况,她既然已经是萧阳公主,那萧阳公主的一切,她都会好好的接受了,溧阳侯府的事情,她心中也是恼怒极了,她已经将事情做了一大半了,她不想半途而废了,早日解决了,羽暮也早日解脱,她父皇欠了安和公主,她现在就来还给羽暮把。
“公主,能有什么改变,那些人都是些根深蒂固的顽固不化的小人,当时公主明明已经警告过了她们,那溧阳侯府的老夫人当时是答应得好好的,还做出一副定要痛改前非的模样,不过都是装出来蒙骗公主的罢了,她们回府后,倒是消停了一两日,但是,她们做惯了的事情,早就将欺负羽暮公主深深地刻在了血液里,公主也就是两天没有出现,她们就以为公主将这件事情忘记了,更是变本加厉的折磨羽暮公主,公主,奴婢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人的手脚。”
即玉阴阳怪气的说道,语气里尽是不屑和鄙夷,甚至还有愤怒,她跟着溧阳侯府的事情已经几个月了,即使公主这几日没有关注溧阳侯府,她也默默的盯着呢,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却是吓一跳,越发的觉得溧阳侯府胆大了。
“究竟怎么了,值得我们温柔贤惠的即玉姑姑这么大动肝火的,快,即玉姑姑快说一说,究竟是谁招惹了你,溧阳侯府的人,是如何得罪你的呢?”七月浅笑着说,她看即玉的模样,就知道溧阳侯府的人又开始作妖了,只不过,她不怎么放在心上,溧阳侯府的人即使跳得再闹腾,最后也必须是要毁在这一份儿狂妄上的。
溧阳侯府背后有人,这是不争的事实,除了中宫那一位自以为是的皇后还会是哪一位呢,皇后,七月是记下了,总有一天,她会将皇后彻底的扳倒了,彻底的为自己也为羽暮解气吧,更何况,姑姑的死,和皇后是脱不了干系的。
“公主,溧阳侯府那些人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压根儿就没有将公主的话放在眼里,她们一如既往的磋磨羽暮公主,连奴婢都看不下去了,羽暮公主明明都刚刚小产,现在正是最要调养的时候,溧阳侯府那些人反而还让羽暮公主穿着单薄的夏衣跪在院子里请罪,好像就是因为前几日在益阳侯府的时候公主对溧阳侯府说的那些话,被溧阳侯府那老太太怀恨在心了,她们不敢与公主作对,自然就将气都撒到了羽暮公主的身上。”即玉恼怒的说,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像溧阳侯府老夫人那样的人,心里更多的是愤怒和郁闷?
七月听后,付之一笑说:“溧阳侯府的那些人,本公主早就已经看透了,那都是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你不必为了这样的人愤怒,不值得,溧阳侯府,她们若是能听得进去本公主的话,哪里会是这样落魄的地步。”
即使七月都看得透了,也劝慰了即玉,即玉心里还是有几分愠怒,不是说她自己的脸面,而是这代表的是清月台的脸面,是自家公主的脸面,更是唐暮的脸面,却被一个小小的溧阳侯府踩在了脚下,就算公主不介意,她心里也不愿意接受了。
“公主,奴婢时时刻刻的看着溧阳侯府那一群人呢,溧阳侯府的老夫人前日进宫了,奴婢猜想,她进宫后,肯定是见了什么人,而且,溧阳侯府敢那样对待羽暮公主,也与宫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那是自然,这背后的人,无外乎就那几个搅动风云的人,皇后,宁景妃这都是根本上的人,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还有一些私底下火上浇油的人,这个靳国的后宫,也并没有那么的和谐。”七月暗叹一声说,靳国的后宫里,有两个红月安排进去的人,她们在深宫里生存,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呢!
即玉听了,乖乖的闭上了自己的嘴,这些事情,她也清楚,跟在公主身边多年,她也是在深宫里生存下来的,只是,想到羽暮公主的遭遇,她心中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恼怒和怜惜,毕竟羽暮公主身上流着唐暮皇室的血。
“好了,这些事情,你就暂时别管了,明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若是明日之后,溧阳侯府的人还敢胡作非为,继续的为虎作伥,本公主不介意亲自动手,将它溧阳侯府杀的血流成河。”七月狠厉阴冷的说,对于溧阳侯府,她是不会继续纵容下去的,无论是为了深受其害的羽暮,还是为了前日在益阳侯府撂下的狠话。
即玉心里高兴,她家公主终于是要出手了,溧阳侯府还有什么好得瑟的,明日,也就明日了,明日之后,这个沉寂落寞了数十年的溧阳侯府将彻底的火热起来,整个罕都的人,都会知道溧阳侯府那伪善的嘴脸。
“是,奴婢记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即玉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几分温暖,其实,即玉之所以那么的关注羽暮,一切都是为了已经逝去了的安阳公主暮溆,她们两人算得上是旧识了,故人之女,她更要费点儿心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