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令军看着赵屠夫的脸色有所好转,听着赵屠夫这话的口气,意思是暗示自己给黄虎送礼。一心既想岔开鸦片问题,又想巴结讨好赵屠夫的曾令军心里暗暗一喜,马上满脸媚笑地潜近赵屠夫说:“卑职多年来承蒙您的关照与提携才有了今天,卑职时刻不敢忘记您对我大恩大徳,就算今生为您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姑爷的礼肯定要补,您的更要补上,您一定要给我孝敬您的机会,所以恳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的失察,收下我今天补上的礼。我对您的忠心与内心的感激是天地可鉴,日月可做证的。如果您不收我今天的?礼,我内疚,痛心,后悔一辈子。我为人再差,再不明事理也还是懂得知恩图报,饮水思泉的一个人。”说到此他扭头望着黄虎也是一脸堆满了讨好的笑,黄虎没有理他。
被他这翻话说哄得高兴了的赵屠夫哈哈笑了两声说:“我说我的那份礼不要送了,就是不要送了。至于你给不给两个孩子送礼,具体送多少?他们收不收?那是你们彼此之间交情的问题,同我没有一个铜钱的关系。”说完他伸手刮向了脸,
了解他的曾令军马上又说:“省长啊,恳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补过的机会,收下这份?礼。否则我会内疚一生一世,以后也无脸见您。”说完他一脸赤诚地望着了赵屠夫,赵屠夫开心地点了点头,笑了。曾令军看着赵屠夫笑了,他内心更高兴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彻彻底底,成功地引开了鸦片的话题。他笑哈哈地又跟着说:“省长您辛苦了一天,时候也不早了,你应该是累了,我在酒楼早预订好了酒席的,我们去喝喝酒吧?”
赵屠夫还没有吭声,一直对鸦片数量念念不忘的黄虎马上说:“曾县长,我的礼你不要送,我岳父的你也不要送。如果你对我岳父真忠心,你就不要让他为难。在总统特使来长沙之前,你把丢失的鸦片找出来,交给我岳父就行。”刚刚暗暗高兴了一下,以为自己成功转移了话题的曾令军一听黄虎又重提起了鸦片的事,真是又急又气又心慌。他心里恨透黄虎,真想扑上去一把掐死黄虎,只是他不敢。
他略微一怔,一想就朝黄虎笑道:“姑爷刚刚打了两天两夜的恶仗,为民除了恶,应该是身心俱惫了,先去喝几杯酒,解解乏,驱驱疲劳。鸦片的事,我会尽快给省长与姑爷一个满意的交待。请,请,请!”说着他向赵屠夫满脸堆笑地连连躬了几次身,向外伸了伸手。又马上转身对黄虎躬了两次身,向外伸了两次手。
黄虎张了一下嘴,还想说话,赵屠夫已满意地站了起来向黄虎笑道:“你这两天应该是累了,先去喝几杯,好好休息休息,我相信曾县长是不会让我在特使面前难堪出丑的。”说完他向黄虎昂了昂头,向外一努嘴,示意他站起来走。黄虎瞟了一眼一直站着的蒋团长,蒋团长对他一点头,向外一翘嘴,会意地笑了笑。黄虎只好站起来,跟在赵屠夫身后向前走。
酒桌上曾令军一边口若悬河地拍赵屠夫的马屁,历数他的功绩,一边频频地向他与黄虎敬酒。哄得开心的赵屠夫对他的敬酒是来者不住,趁着赵屠夫高兴喝高了时,曾令军又不失时机地送了赵屠夫十万大洋的茶钱,赵屠夫二话不说爽快地就收下了。曾令军看着赵屠夫将银票放进了口袋里后,就又掏出一张十万的大洋票双手恭敬地递向黄虎嘻嘻笑道:“祝姑爷与小姐百年好合,夫随妇唱,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一点小小意思,望姑爷笑纳笑纳。”
黄虎伸手一挡他的手说:“感谢你的美好祝愿,礼我不会收,我现在只关心那批鸦片的下落。这次禁烟是我哥在操办,运作,我想帮他圆满地完成这次禁烟运动,彻彻底底地扫除这一社会丑恶现象。所以才与蒋团长来浏阳剿匪,这么关心这批鸦片下落。我希望曾县长如实地告知我鸦片的去向,不管是谁弄走了,我都会严查到底,务必追回鸦片焚烧。以免这批鸦片流失,继续为害社会,成为这次禁烟运动中的遗憾与疪瑕,漏洞。”说完他双眼鼓鼓冒火地瞪着了曾令军,
曾令军看着自己手中的大洋票尴尬讪讪自嘲地笑了笑,又扭头望着赵屠夫说:“省长,姑爷不收我的礼,您是不是帮我劝劝,疏通一下。”说
完他向赵屠夫扬了扬手中的大洋票,双眼充满企盼地望着了他。
喝得满脸通红,醉眼朦胧的赵屠夫伸手拿过大洋票哈哈笑道:“我这个女婿多的是钱,十万,百万不会放在眼中。这样吧,他不收,我就代我女儿收下了你的这份心意与美好祝愿。”说完他将银票又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拍了拍,跟着向黄虎说:“鸦片的事既然曾县长已经答应了会给你我一个满意的交待,你就不要急于一时了。先缓缓再说,酒桌上就只谈酒色,不谈公事,公事是在办公室里谈的。来,来,喝酒,我们喝酒,土匪已经灭了,我们可以尽情地开怀畅饮,喝吧,我们大家一醉方休。”说完他高兴地端起了酒杯向众人举了举,曾县长与蒋团长
马上端起酒杯站起来,向他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
赵屠夫看着黄虎不高兴地问:“你怎么啦,不乐意陪我喝酒吗?难得如此开心,好好陪我喝几杯,来与我干杯。”说着他将酒杯举到了黄虎面前,黄虎没好气地端起杯子与他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一张嘴,一仰脖子,一口吞下了杯中之酒。
曾令军马上一边抓起酒壶给赵司令与黄虎斟酒,一边满脸笑容地朝黄虎夸道:“姑爷真是少年英豪,海量,难得,难得。赵省长日理万机,心系百姓,难得有今天这么轻松的心情雅兴。我们几个今天就应该遂他的心意陪他好好喝几杯,喝个畅快不醉不归。”说完他望着赵屠夫傻傻直笑,本来有些醉了的赵屠夫听着他这翻话,心里十分受用就哈哈笑道:“好,好,好,来,来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又是几杯下肚了,赵屠夫趴在桌上就张大嘴巴呼呼大睡。
蒋团长也是喝得醉熏熏地满口胡言乱语分不清东南西北。四个人醉了两个,只存一个极不想谈鸦片的曾令军没醉,与一个时刻想谈鸦片黄
虎是清醒的。黄虎看着他俩醉了就对曾令军一抱拳笑道:“他俩都醉了,唯我俩清醒,既然清醒,那么我俩就不必要绕弯子了,爽快点,我俩直奔主题。告诉我实话,还有鸦片去了哪里?你不要打马虎眼,更不要心存侥幸心理,矇骗过关,混水摸鱼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我插手了,我就要知晓实情,并得到它。谁阻碍我,长沙的徐县长与杨参议就是他的先例,你好好斟酌权衡一下你自己的势力可否与我放手一搏。我就是这个性,做事为人从不拖泥带水,讲究干干脆脆,快刀砍乱麻,顺我者猖,逆我者亡。”说完他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抽了一口,翘起二郎腿,叼着雪茄“叭,叭,叭……”吸着,双眼不怀好意地斜看着曾令军。
曾令军眼珠转了两圈,凑上黄虎小心小声试探性地说:“既然姑爷爽爽快快地把话已说到了尽头,坦开了心腑,那么我就告诉你实情。鸦片确实没有我向军政府报的那么的数量,我之所以报那么数量上去。第一想引起军政府关注此事,出兵来剿灭土匪,为民除害。第二我想让军政府知道我是积极禁毒的,我收缴了那么多的鸦片。没想到居然弄巧成拙了。”说完他向黄虎露出了一幅无辜可怜又无奈的德性,
黄虎哈哈一笑,一摇头,伸手取下嘴上叼的雪茄,用手挟着将火头对着他点了几下说:“你还没有完全讲实话,据我所知浏阳如果将鸦片全收了,远远不止你向军政府报的那点数量。再说一次,如果你就是给我这么个交待,明天早上我把你抓起来带到长沙去审,你最后的结果一定比徐县长惨。我们今天不聊这事了,你回去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晚上。明天早饭之前,我没有看到我想要鸦片,我会派兵来抓你,也治你一个与徐县长一样的罪。”说完他又将雪茄叼上嘴,慢慢地抽了起来,
曾令军想了想说:“姑爷你说的没错,浏阳的鸦片如果彻彻底底地收缴了,确实不止那点数。这样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借你们剿灭了姚大膀的余威,彻彻底底地对浏阳城里实行一次大清扫。我把鸦片收缴上来后,送到长沙来交给你,你放我一马,给我一次机会,拜托,拜托。”说完他向黄虎连连拱手作揖,
黄虎想了想说:“看你刚才送我十万大洋的情份上,我就相信你一次,给你一次机会。”说到这,黄虎放低了声音向曾令军嘀咕忆起来。曾令军听完他的嘀咕首先是一怔,一阵惊讶,过后,就头连点地朝他笑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