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屋顶的花思对他一竖大挴指,黄虎摆了摆头,伸手指了指前面,躬身猫腰提气踩着屋顶上的瓦片悄悄地向前走去。花思马上吸一口长气入肚,缩紧身子,双手在空中连划保持平衡,踮起脚尖,小心地踩着瓦片紧紧地尾随着他。
两个人走到了屋顶中间停下,黄虎四下张望了一阵,蹲下伸右手轻轻拿开四片瓦勾下头向下看。只见偌大的一间正厅里,火把油灯通亮,四周站着二十四个腰中插着斧头,盒子炮的粗壮汉子。前面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留一头披肩头发,年龄大概六十有余,身躯伟岸的老头。虽然他的头发,胡须,眉山都已白了,但双眼炯炯有神,光芒四射,脸庞十分饱满,红润光泽。老头身上穿着一件银白色,胸前绣有一条猛龙与滚滚江涛图案的长袍。
虽然长袍宽大但依然可以看出他的一身肌肉是突鼓着的,特别是他的胸部宽大厚实,如铜墙铁壁一样。两条手臂更粗壮异于常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外家功夫的高手。他的下面左边两边十二张椅子上分别坐着十一年龄各异的汉子,显然他手下的十二个堂主还有一个人没到。他们正在小声地说着话,黄虎偏起头朝下,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对花思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下面,自己移开了。
花思马上偏起头,双手扒在瓦片口,将耳朵贴在空处听下面。他听了一阵,昂起头来也对黄虎轻轻摆了摆,表示自己也什么都没有听到。黄虎皱了皱眉头,伸手拿过花思背的袋子,打开看了看。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抽了两口,右手拿着雪茄,左手从袋子里掏出两节炸药,向花思朝花园方向一努嘴,手中雪茄向炸药扬了扬。
示意花思自己一点燃炸药,就让他向花园方向跑。花思一点头,在屋顶上伸直了腰,做好了跑的准备。黄虎手中雪茄向两节炸药的引信上顶去,轻轻两声“吱,”两根引信冒出了七彩火花,黄虎将炸药迅速放在互片上,又从袋子里掏出两节点燃。站起来使劲向西厢屋方向一甩,再抬脚将瓦片上的炸药从洞口踢下去。拨腿就在屋顶一边跑,一边点炸药四下乱扔,一道道七彩火光随着黄虎的手扬起飞向了各个屋顶。
黄虎与花思刚刚从正院屋顶跳下地,只听“轰,轰”两声响,正院中间爆炸了,跟着就是院子里到处“轰,轰……”之声乱响。院子里顿时火光冲天,惨叫声连连,乱成了一锅粥一样。各种呐喊声,脚步声,火把四起,黄虎与花思没命地向花园方向跑。院子内外没有受伤的长江帮弟子与外围的弟子一个个举着火把,手持斧头,刀枪呐喊着,似潮水一般向正院汹涌冲来。随着便听到花园方向响起了“叭,叭,叭……”的枪声,正从左右两方冲向正厅的长江帮弟子一个个倒了下去,他们一时嚎叫着被阻在了花园里。
很快他们反应过来了,有枪的开始往花园假山方向开枪还击,没枪的趴在地上或者树旁。黑夜里枪声,呐喊声,惨叫声在长江帮总舵院子里响起,伴随着“劈,劈,叭,叭……”房子被燃烧的声音,让附近的人民觉得凄惨极了。
当两节炸药突然从空而降地落在正厅长形条桌上时,正坐在桌子四周商讨是否同盐帮开战的长江帮帮主与十一个分舵堂主,大吃一惊后。有经验的赶快双手捂耳趴下迅速打滚闪开,没经验的吓得惊叫一声就往外跑,更有胆小吓慌了的,既不知道跑,也不知道趴下,呆呆望着两节炸药发怔。“轰,轰”两声响,没有趴下,往外跑的人当时就震死了。屋子晃了两晃,屋上瓦片,檐板开始落下,“叮咚,叮咚……”地响过不断,尘埃四处飞扬。
趴在地上的帮主待响声过了片刻,正要抬头时,又听四处“轰,轰……”炸药爆炸声响七八声。他又趴着听了一阵,感觉应该没有炸药了,一跃而起,一边抖动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大喊:“没有死的赶快起来,组织人去院子内外抵抗,肯定是盐帮来偷袭我们。起来,起来呀!”他口中的呀字一落,开始抬脚朝地上的人一边踢,一边大喝:“起来,起来……”趴在地上没死的人开始起来了。
帮主跟着又大喊:“点灯,点火把,一个个出去,召集自己的手下同盐帮干,拼了。”灯与火把亮了,帮主望着十几个灰头,灰脑,狼狈不堪的手下,怒火万丈地大骂:“呆愣着干嘛?等死啊!冲出去,冲出去。”骂完他抽出枪,抢过一个火把,率头向外就跑,其他人反应过来了,马上跟紧他,护着他。
当黄虎与花思跑到花园假山时,只见左边两边长江帮的弟子在对着黄浪他们,狂叫猛攻,一个兵左手上已中了一弩箭。黄虎左右看了一阵,对黄浪一指左边说:“左边有枪的人少,我们所有人向左边的人猛开枪,打一阵,压得他们抬不起头。然后黄浪领着三个兵冲过去,我和花思掩护你们,你们上围墙后再回头打,接应我和花思冲过来。”
黄浪马上说:“不行,冲不过去的,左边虽然枪不多,但人多,他们都潜伏在暗处。还是先打一阵枪战再说吧,早知道他们有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不多带点人来?现在麻烦了,被几百人围住了。”
黄虎顿时大吼:“混蛋,老子做事你总是有屁放,再打一阵,他们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们子弹少了,大家都会死在这里。你不是自吹武功高吗?还怕什么?每人打十枪,你马上领头冲,不冲老子立刻毙了你。”吼完他一下站起来,双枪“叭,叭,叭,叭……”地朝左边猛打。
花思马上伸手使劲一按他的头,将他按下。六个人九支枪同时打向了左边,左边长江帮的弟子一个个倒下了。面对突然密集的子弹,长江帮左边的人,停止了嚎叫,他们果然不敢抬头了。黄虎抬脚对黄浪屁股一踹,将黄浪踹出了假山外。黄浪一边嗷嗷嗷怪叫着双枪乱打,一边发疯似地向前没命地跑,三个兵马上也跟着他向左边长江帮的弟子冲过去。就在黄浪他们即将越过长江帮弟子的包围圈,奔到围墙下,准备上墙时,长江帮的帮主带着一帮人嗷嗷嗷怪叫着从后面冲了过来,花思马上掉转枪头朝后面打去。
一时长江帮的人从三方夹击黄虎与花思了,好在这些帮派中人平时极少用枪,枪法不好,但人多也极其危险。花思双枪一时打后面的人,一时又打右边的人,根本无力再来帮黄虎打左边了。长江帮左边的人因为花思不朝他们开枪了,顿时压力减轻了,他们有的人开始抬头反击,并朝冲过去了黄浪他们开枪。
黄浪冲到围墙下,一纵就上去了,可三个兵却还要搭人梯,就在第二个兵上去了,弯腰伸手拉第三个人时,长江帮这边有人一枪打中了刚爬上一半围墙第三兵的背心。第三个兵一声惨叫,手一甩将站在墙上弯腰拉他的第二个兵也甩了下来。黄虎看着这一切焦急地问:“花思怎么样?”花思急急地反问:“黄浪他们上去了吗?后面的人也追来了,你先走,人越来越多了,快拦不住了。”
黄虎咬牙切齿地骂道:“黄浪这畜生不知道先帮三个兵抛上去,只顾自己上去了,现在下面还有两个兵,一个中枪了。”花思冷哼了一声说:“黄浪本来就是个榆木脑袋,干这种事还不如吴星云他们。你先走,再不走,就怕真麻烦了。”
黄虎吼道:“废话,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了。我喊一,二,三,你别管后面与右边的人,马上掉转枪头,两个人一起打左边的人。他们枪少一定不敢抬头,凭我俩的身法一定可以冲过去的,別灰心。一,二,三!”他的三字一落,花思一扭身,张嘴嚎叫三声:“呀,呀,呀!”就同黄虎一边开枪,一边向前猛冲。
左边长江都刚抬头的一些人,突然看到他俩发狂地冲来,吓得又都缩下了头。快到围墙时,黄虎一转身,一边后退着开枪,一边喊:“花思你先将兵抛上去,我掩护你俩。”打红了眼的花思也一转身,一边后退着开枪,一边吼道:“你真是太多废话,当然是我先掩护你俩先上去,老子身手又不比你差很多,你先上。”跟着他放慢了退的脚步,黄虎退到了墙下,将右手的枪往口中一咬,一手抓起已血糊糊,还靠在墙上开枪的兵大吼一声:“黄浪接着他,上去!”就使劲将兵向上一摆,兵顿时离地而起,往上直窜。
墙上黄浪伸手一抓,一带将兵一下抓着放到墙大吼:“你俩个兵先下去,向前跑。”两个兵跃下去了,黄浪大喊:“花思,你俩快上来。快上来,他们人越来越多了。”
花思大吼:“少爷,你快上,不然真走不了。”黄虎大喝:“混蛋,你转身先上去,老子不用转身也能上,快点,不然老子先对你开枪了。”花思一听他这喝声,一转身冲冲两步就拔地而起,向墙直窜。
花思上去了,一转身大喊:“神经病,快上来,我已上来了。”他的了字一落,黄虎张嘴一声长啸“呀啊!”跟着身体就离地直向空中窜去,他在空一个跟斗,人没落上围墙,身体似一头大鸟一样,一直越过围墙轻轻落到围墙的另外一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