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炮艇就到了苏州河,黄虎命炮艇靠岸,让所有人在河滩上休息。大家不知道什么事,三三两两地坐在河边的树下谈天说地,热闹极了。天一黑,黄虎让所有人把自己在上海所购的物品搬下炮艇。自己与刘叶欢,龚黑牛,宋牵牛准备坐炮艇返回上海。
炮艇刚启动,黄献忠提了一挺机枪冲上炮艇,黄虎立马朝他大喝:“你是找死不成?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黄献忠“扑通”一声跪下说:“我已向我弟弟黄永忠交待好了一切,我一定要同你去,要死也要同你死在一起。”
黄虎看了看龚黑牛,龚黑牛一点头说:“这几天我们在沙滩上炼功,我看他身手与我差不多,就让他去吧!”黄虎朝沙滩上的王正光与黄永忠一招手说:“正光,永忠上炮艇上来。”
正光与永忠上来了,黄虎对他俩耳语了几语,两人跳下了炮艇,炮艇驶向河中,又朝上海缓缓前进。黄虎与刘叶欢几个人坐在仓里边喝酒,边海聊,八点刚到,炮艇就驶到了上海码头,靠岸了。
黄虎站起来望了望龚黑牛缓缓地说:“你与黄献忠守在炮艇上,一步也不要离开。如果到了转钟还不见我与刘叶欢,宋牵牛来,你俩马上走,一刻也不要留,带着兄弟们回去。”
龚黑牛张了张嘴,欲讲话,黄虎朝他一瞪眼,对刘叶欢与宋牵牛一挥手说:“任何人不许违抗我的命令,必须按我的计划行事,谁不听我的,我马上毙了谁,你俩跟我走。”说完他昂首挺胸向外就走,宋牵牛与刘叶欢马上紧跟上他。
三个人在马路上慢慢地走着,转悠着,经过霞飞路时,看到有两个上海警备司令部的军官在一家商号门口,围着商号里的老板娘在瞎聊。黄虎对刘叶欢与宋牵牛一招手说:“把那两个人带到无人处,打昏,抢了他们的证件,就容易进百乐门了。”
两个人一点头,黄虎率先走到两个军官面前喝问:“你们俩是上海警备司令部的人?”两个军官一看黄虎是少将,他后面跟的随从刘叶欢与宋牵牛也是上校,马上一齐朝他敬礼,同时回答:“是的,将军,您是……”
黄虎不待他俩话完就笑道:“我们是从北京来的,要去你们司令部,第一次,不熟悉,想请你俩带个路。”说着他掏出一把大洋,一分为二塞进了两个军官的口袋里。
两个军官看了看黄虎,怔了怔,一个开口笑道:“这不好意思吧?让将军破费。”黄虎立马喝道:“别废话,快叫车,带我们去你们司令部,有紧急公干。”
一个军官马上一下冲到路中间,拦住了两辆马车,黄虎朝刘叶欢一努嘴,自己拉着拦车的军官上了第一辆车。刘叶欢马上拉着另一个军官,与宋牵牛一左一右地将军官挟在中间,上了第二辆车。
两辆马车走了一段,黄虎叫马夫停车,下来,丢了五个大洋给车夫笑道:“我这个兄弟喝多了,已睡了,你将他慢慢地拉到虹口四十五号他的家门口去。”说完他对马夫一挥手,走到后面朝马车上喊道:“怎么样啊?”
刘叶欢与宋牵牛下来笑道:“将军,他醉了,睡了,怎么办?”黄虎骂道:“让他醉死算了,我们必须去公干,车夫跟着前面的哪辆车走,拉他到虹口四十五号去。”说完他又丢了五个大洋给第二个车夫,车夫一点头,催动了马车。
黄虎把刚才抢的证件向刘叶欢一递笑嘻嘻地问:“你们得手了吗?”刘叶欢接过他手中的证件向宋牵牛一甩说:“到手了,我揣着。”宋牵牛把证件往自己上衣口袋里一塞,黄虎双手一拍他俩的肩笑道:“到门口,你们俩亮证件,就讲警备司令部的人行了,我们租辆好点的车坐去。今天就让上海人见识见识我们湘西人有多历害,让那帮东北大个子吓去尿来,走!”说完他就哈哈大笑,刘叶欢与宋牵牛也跟着他大笑不止。
笑了一阵,三个人租了辆马车驶向百乐门。在百乐门三个人整了整各自的军服下车,门口最前面的一个东北大个子马上迎上来,朝黄虎一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轻轻问道:“将军,您是哪个部分的?您是……”他刚说到您是,
刘叶欢大喝:“混帐,东北人一点规矩也没有,敢拦我们警备司令部的人。”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向东北警卫一递,宋牵牛也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一边向警卫晃,一边大骂:“奶奶的,东北人跑到上海来向我们摆什么臭谱。东北人给老子小心点,别撞老子手上,老子才不管什么东北大帅,少师的,照治不误。”
东北警卫一听他俩这话,知道他们不是善良之辈,不想横生事端的他。没有接他俩的证件,只瞟了一眼他俩手中证件,就连连向里面伸手说:“将军,您们三位请,里面请。”
黄虎傲气十足地从鼻孔里朝警卫冷啍了一声,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双手向后一背,昂首挺胸地向里缓缓走去。黄虎领着刘叶欢与宋牵牛两人走到二楼,在大厅门口一站,双眼极速地向厅里四周扫了两圈,才领着他俩走到左边靠窗户的一张桌前坐下。只见大厅里汇集了上海滩,各行各业的几百个名流与美女。
侍应生一见他们三人坐好,马上给他们送来酒与点心,黄虎端起酒杯向刘,宋二人举了举,小声笑道:“洋酒容易进口,但后劲足,别喝太多了。我这次带了不少回家,回家后送几瓶给你们俩,今天不能贪杯。”说完他抿了一小口,宋牵牛喝了一口问道:“究竟是哪个孙子,惹你生这么大气,还要返回来收拾他,先指给我们看看,他究竟长什么鬼模样?”
黄虎笑道:“别急,别急,先喝酒,喝酒,到时我会告诉你们的。等他风头正旺时,我们再出手,只要按我的计划,就能万无一失。一次就吓破他与上海人的胆,让他们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们三个人。”
宋牵牛笑道:“要不干脆做了他,痛快又干净。”黄虎一摇头说:“我与他并无深仇大恨,没有必要做了他,只是吓吓他,要他们知道我黄爷是不能得罪的。谁得罪我一次,我就十倍还给他,天王老子,我也敢与他斗。再说,做了他,对我们也不利。他手下个个都是神枪手,只能用他们夫妇替我们挡子弹,才安全,这些我都想过了,按我的计划行事,不可改变。”
刘叶欢一摇头说:“我不太相信他的这一百多个人个个都是神枪手。”黄虎笑道:“不由得你们不相信,张作霖就喜欢这一个儿子,他也在日本留过学,只是与我学的不一样。他的这一百二十个人,是从他家的几十万人马中,挑选出来的,我们小心点好。”
宋牵牛马上嘿嘿嘿地笑道:“那好,那太好了,今天我宰了这小子,让他们张家大乱。”黄虎顿时脸一沉,低吼道:“不得破坏我的计划,一切按我的命令执行,喝酒,喝酒。”说完他又向他俩举起了酒杯,三个人碰了一下杯,低头喝酒。
黄虎一边喝酒看表,一边观察着大厅里的动向。不少达官显贵都在围着张少帅夫妇敬酒,套近乎,不少报社记者在围着他们夫妇拍照。张少帅夫妇神彩飞扬地频频向众人点头,微笑着答礼,回敬。
黄虎看了两次表后,嘴朝大厅中间一努小声说:“看到了吧!大厅中间那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就是张少帅,他旁边那个有个身孕的漂亮女人就是他的夫人。绝对不能伤了那女人,只能吓吓她,再过二十分钟,就动手,一切按我的计划行事。”
宋牵牛与刘叶欢朝中间看了看,对着黄虎点了点头,笑了笑。三个人又喝了两杯酒,黄虎又掏出表来看了一下,放下杯子,轻轻说:“时候到了,该动手了,现在是最佳动手时机。”说完他站起来,拉了拉军服,伸手将军帽向下压了压,倒上一杯酒,端着慢慢地直接走向大厅中间。
刘叶欢与宋牵牛两个人马上分开,一个从左边靠着墙走向大厅中间,一个从右边靠着墙也走向大厅中间。黄虎与张少帅越来越近了,黄虎一边慢慢地走,一边不住地向周围的人点头,举杯,抿酒,好像他与每一个人都是很熟,很有交情的样子。
端着酒杯的他终于靠上了张少帅,他向张少帅一举杯笑道:“张少帅,我俩喝一口。”在与一个人笑谈的张少帅看了一眼,一身戒装,军帽压得较低的黄虎,向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黄虎抿了一口酒,张少帅没有抿,收了酒杯,又扭头在与另外一个人交谈。黄虎看了看已靠近了少帅夫人左右的刘叶欢与宋牵牛,给他俩丢了个眼神。右手将酒杯转给左手,猛地向张少帅跨上一步,同时将杯中之酒朝张少帅脸上一泼,一边拔枪指向张少帅的左边太阳穴,一边大喝:“姓张的臭小子,老子给你脸,你不要脸,老子宰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