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遥略微一怔笑道“:你这人就是不服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看不开,犯倔。我要是你,早什么也不想,什么事也不管了。天天出溪口茶楼喝喝茶,打打牌,看看戏,有精力还去妓院乐乐,多爽,反正有的是钱。我是没你这条件,要不我早不干这破差事,几十岁了还冒险,这次差点就把老命搭上了。人比人气死人,好儿不在多,一个抵十个。都姓黄,你的命就这么好,养个儿子像头虎会捞钱,娶个儿媳妇又是女状元。钱随着你花,你怎么也花不完。奶奶的,老子命太贱,总是发不起,输多赢少。”说完这些他连叹了三声气后,朝着黄天赐露出了一脸艳羡不已的表情。
黄天赐对黄遥一摇头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不是我,你没有处在我的位置,你当然不知道我的心思与难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与义务,我身为大院的老爷,必须要安安稳稳地将大院传承下去才对得起祖宗。我倒是很羡慕你的生活,无忧无虑,没有任何压力。而我却忧心重重,顾虑多多,即要防备外面的敌人,还要防备院子里居心不良之人。可惜黄虎不成熟,不稳重,太义气用事,让我难放心,否则我确实该享福了。我也是二十五岁正式接管大院,从我接手那天起,我爹就什么也不管了。里里外外全是我与桂玉打理,你看看黄虎现在这个样,我不操心行吗?我不操心早乱套了。”说完了字他连连叹息不已,
黄遥对他一摇头说“:我不是我要说你,贬低你,你这人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少爷的武功,谋略,心智,眼光,心胸都远远高于了你。少爷只是经验阅历还欠缺点,心没有你黑,手段没有你毒而已。但不要紧,他有杨少奶奶来帮他。杨少奶奶比起以往的大太太更是有过而无不及,你就彻彻底底地将家业传给他们夫妻,不要再有所保留了。这样你自已不放心又制约了他们的发展,你一古老全交了,安心享受自己的生活该多好。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你就让他们去大展拳脚好了,有你的掺和相反还制肘了他们的发展。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今天这事你看杨少奶奶处理得多好,多漂亮,一个个心服口服地走了。”说完他咧嘴望着黄天赐哈哈直笑,
黄天赐一摇头,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本来想同黄遥说:自己就是看杨**太聪明,太有心计,太有能力,太强势了。自己担心她迟早有一天会取代黄虎,再以后又把家业传给她自己的儿子兴荿,引起兴茂他们兄弟之间火拼而毁灭了黄家。自己必须要先将杨**除掉,将隐患消灭于萌芽。他没有同黄遥说这事,他担心黄遥会为自己的利益而出卖自己。因为黄遥的儿子在同杨**学开钱庄,钱庄是大有前途的。没有了杨**钱庄不会开,黄遥的儿子又会成为游手好闲之辈,黄遥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肯定会出卖自己。所以他只张了张了嘴,强忍没有同黄遥说自己要杀了杨**的事。
他听了黄遥的话,想了想对黄遥一挥手说“:你回吧,你应该累了,我也累了,好好休息,休息。”黄遥一点头说“:平时不觉得,现在身上有伤,确实觉得有点累了,我走了。你别乱想,乱来,好好安心休息吧。”说完这话黄遥站起来,抬起脚就向外走,黄天赐看着他的背影,沉思起来。
第二天大年三十雪下得特别大,大坪里的雪有近两尺深,冰冻冰冻,黄虎搭着江应山与老鼠子的肩走出房间看了看,一摇头又让他俩送进了杨**房间里。这大雪一连下了四天,到处都封路了,驾车出门拜年都不成。而黄家大院的家丁们确在频频外去,一匹匹健马奔驰在各条大道上,凡是黄家的地盘各镇都贴了通告。通告彭啸天被黄虎所杀,黄虎被大总统任命为湘西兵马使,黄天赐被封为一等男爵的事。
到初八雪才正式停,初九大道开始有互相拜年行走的人。溪口的酒楼,茶庄也慢慢地开始聚起人气了,议论最多的就是关于黄虎这个兵马使会不会带兵去进攻土司城,然后举家迁进土司府?不少好事者甚至还向与黄家关系走得近的阳建平与赵胜利两人打听。无论是阳建平,还是赵胜利都向别人只回复不知道黄家用兵的事,这种军事机密只有黄家军的高级军官们知道。
到初十大道上的雪开始融化了,黄虎坐着抢来的王车,围着溪口三条街转了一圈。虽然天很冷,但还是有不少好事者驻足观看这辆车,大车的前后都是八个背枪跨马的家丁在伴随着车缓缓而行。从初十到正月十五元宵这五天时间里,黄虎每天都坐车去溪口转一圈。正月十六早上黄虎还在吃饭,大门口值守的家丁姚婑子就举了一个大红请帖走到黄虎身边笑道“:少爷,看来您的名头越来越响了,湖南商会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您去长沙商议商务。送帖的人在外候着,等您回话,您是否乐意去长沙,您看看请帖吧!”说着他双手把请帖递向了黄虎,
黄虎一摇头说“:我吃饭什么事也不会管,天大地大都没有吃饭大,你先将请帖搁桌上,我吃过饭了才会看,就让那人在外候着好了。”姚婑子一点头,双目扫了扫正准备瞅地方搁下请帖,
黄天赐说了声“:拿来我瞅瞅!”姚婑子马上拿着请帖走向黄天赐双手奉上,黄天赐打开请帖看了看一点头,皱了皱眉头说“:虎子,这是商会邀请你去长沙商议拍卖盐道的事,如果你能拿下盐道,以后的湖南的盐就归你专卖了。这不是小生意,这盐的卖买关系到整个湖南人的生存,是湖南一省的经济命脉。你要掌握了,你以后就在湖南有地位了,花思也许会回来。只是这场争斗很危险,肯定湖南有势力的人都将去角逐。商会敢这么公开拍卖一定是军政府在为他们撑腰,现在的盐帮出了问题,没有了以前的势力。这事十分危险,也许是个圈套,当然也许是机会。”说完他抬起右手向上连连摸着霜发,拿着请帖的手却在连抖着递向黄虎。
黄虎放下碗接过请帖看了看笑道“:这事我会考虑的,你不要操心,影响我的思路,机会,危险肯定是并存的。没有危险那……”黄虎的话还没有完,还只说到那字,芳秀已将碗一搁冲口而出地,急急大喊“:虎子你不要去,有危险的钱你不要赚,赚那么多钱干嘛?够吃够花就行了。世上的钱是赚不完的,让别人也……”
她的话还没有完,黄天赐已抬手一指她大喊“:你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女人,这些事你少插嘴,多吃饭,我……”黄天赐的话也还没有完,还才说到我,芳秀双目向他一鼓也大喊“:要去你自己去,不要让虎子去,你……”她的话刚说到你,黄天赐伸手向桌上一拍大吼“:你给老子闭嘴,你就是……”
他的话才吼到此,担心他俩又会吵起来的黄虎马上说“:不要吵好不好?吃个饭也不能安生,这日子怎么过下去?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年还没有过完,就开吵了。”说完他双目扫了扫黄天赐与芳秀,芳秀小声地说了句“:你真不要去,谁有本事,谁去。”说完她端起碗埋下头吃饭,黄天赐气得双眼朝她爆睁鼓了好一阵,端起酒杯一口吞下满满的一杯酒。将杯子向桌上一扔,一顿拐杖站起来,一扭一扭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黄虎看着他爹一出门,朝芳秀一点头说“:娘,有些事情您真的不要说,免得和他吵架。吵来吵去一点意义也没有,只会让下人笑话。”说完他轻叹了一声,芳秀一摇头说“:你千万不要听他的,他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他的脑子里只有钱,什么也没有。钱是世上的,让大家都赚点多好,一个人守着那么多钱干嘛?以后他会死在钱上面。”说完她对着黄虎直摇头,
黄虎想了想张嘴正准备回他,毛玉珠已接过芳秀的话说“:虎子,你娘讲的有道理,钱多可以多花,少会少花。你看看你现在赚那么多钱,这脚却伤了,万一这脚要是治不好了。你这么年轻,一辈子才开头,多可惜。以后的路还长,钱再多也买不回你的脚,长沙的事既然有危险就不要去了。我劝你看开点,钱不是什么都可以买到的,万一有什么闪失,杨**,小侗与孩子们怎么办?我是女人,我什么都不懂,但我懂一个女人没有了丈夫,一个儿子没有了爹的苦。你好好斟酌一翻,我只劝劝你,不会阻碍你。”说完她抱着兴盛爱亲了亲,
芳秀马上说“:我就要阻挡,那老东西想钱,让他自己去,虎子你不能去,我不会让你去的。今天天气好了,吃过饭我们去新州拜年,老东西他要想钱,让他自己去长沙好了。”
黄虎想了想说:“娘今年我不去拜年了,我脚不方便去了会遭人笑话,大舅的事我也没脸见姥爷。你们都去,我就在家呆着。”他口中着字才落,芳秀一摇头说“:你去,别人不会笑话你的,姥爷这么大年纪了,能见你一次是一次。大舅的事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你,谁叫他那么贪心。你去,你不去我不会放心,我也不去了,我绝对不能让你去长沙。”
黄虎笑道“:我已经不想去长沙了,过两天山上解冻化冰了,我想去山上。我去同爹说一声,他想去长沙就让他自己去好了,我不去了。”说完这话,他眼睛无意地朝杨**瞟了一眼。杨**点了一下头,黄虎对外喊了声“:江应山进来,扶我去我爹的书房。”随着他的声音,门外的江应山与老鼠子两个人进来扶着他走向他爹的书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