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跟着他走出办公室就说:“你这个怎么搞的?怎么就不明白这些高官们的心思呢?高官们打仗求的是稳胜,动静越大越好,才能彰显他们能耐。你去抽调人马,我就在外面广场等你。”
蒋团长头连点了几下,匆匆向前走去。黄虎慢腾腾地刚走到广场,黄象气喘喘地走近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不好了,花思这小子真疯了,他领着一帮人冲进排帮把那一船盐给劫走了。我估计应该是去了盐帮,我们应该去盐帮杀了他。”
黄虎马上脸色铁青地朝他大吼:“混蛋,你为什么不拦住他,杀了他,你还有脸来说,你怎么不去死掉算了。”
黄象马上争辩说:“我又不在排帮,我在开禁毒大会,我刚才到排帮,听排帮兄弟们说了才知道。排帮被打伤了几个兄弟,你怎么不留在盐帮,跑来这里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盐帮抢回盐,杀了花思与郑大少,夺回盐来。”
黄虎立马问:“排帮有没有死兄弟?”黄象一摇头说:“没有死兄弟,但伤了二十来个。”黄虎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一摇头说:“既然花思敢来抢盐,他必然就做好我们去找他的准备,他狡猾得很,我们不能中了他的套。此事干脆就缓缓,等我从浏阳回来了再说,这事我自有办法,你不要插手了。你马上去排帮守着不要乱来,等彭立平回来后,你就回去,按我的计划行事,我现在要去浏阳了。”
黄象马上又说:“要不等彭立平回来,我也来浏阳,从浏阳回来后,好对付盐帮。”黄虎一摇头说:“不必了,彭立平回来,你还是回湘西去照我的计划行事,切忌不可乱来。”说完他很不耐烦地向黄象连连挥手,黄象一点头,匆匆叫了辆车直奔排帮。黄象刚走蒋团长就又领着一营人马来了,黄虎让他叫起先来的两团人马整好队伍,向浏阳开拔。队伍不急不忙走了一天半才到浏阳城外,蒋团长命队伍驻扎好后,自己带着警卫排的人走进县城去找县长。
黄虎领着宋牵牛,杨华雄等自己的人则进县城一座酒馆里胡吃海塞,一直闹到深夜才醉熏熏地回到军营。第二天清早,蒋团长就把黄虎叫醒领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只见何健已早到了他那里。何健一见黄虎就笑道:“黄老弟,我已摸清了大围山的情况,山上有我以前认识的十几人与几个兄弟,他们都乐意归顺政府,充当内应。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攻破山寨后,收下他们。
黄虎哈哈笑道:“这事只要蒋团长点个头就可以了,此次仗肯定会死不少人,蒋团长正需要人的。”说完他向蒋团长嘿嘿直笑,蒋团长当即说:“归我者猖,不归我者亡,我两千正规国军要收拾一股土匪简直就是易于反掌。”说完他哈哈狂笑不止,土匪出生的黄虎对他这话十分反感,待他笑过几声后冷冷地说:“国军收拾老百姓可以,对付真正训练有素的土匪肯定不行。姚大膀在此立寨多年,并且敢下山攻进县城来抢劫,说明他不是等闲。如果山寨中没有内应,凭你蒋团长这两千人要攻上真是比登天还难。打山寨不比攻城,既然是山寨,那就都是有险可守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凭强攻说不定你的两千国军与你蒋团长本人都会葬身在大围山中。”说完他
双眼鄙视地看着了蒋团长,
蒋团长不置可信地一摇头,笑道:“不可能,现在除了小股游匪之外,大股土匪都被政府招安了。土匪岂能与正规军抗衡,如果能抗衡他们又岂能接受招安受人限制。”说完他自信满满地直昂头,
何健马上笑道:“蒋团长如果你要强攻上山寨去,凭这两千人甚少要一年时间,而且你的人死伤是大半。山寨重重关卡,山道扱其险
峻,擂石,滚木横搁,不宜大军行动。若是强攻,山寨土匪不用枪,也能收拾你这两千人。”说完他望着黄虎摇了摇头,黄虎冷笑道“:不要说一年时间,凭他蒋团长这般背景,一个月不要,只要蒋团长没攻上山寨,他就会被解甲归田。”说完他朝蒋团长露出了嘲笑,蒋团长听着他这话,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吃惊了,不解地望着了他。
黄虎顿时双眼圆瞪冲口而出地朝他大吼:“混蛋你这么看着本少爷,不认识老子吗?你奶奶的,你现在还没有坐上警备司令的位置,就这么得意忘形。你真不是个当高官的材料。老子后悔力荐你,难怪参谋长与军政府的一班高官们都反对赵司令委任你为长沙警备司令。你确实不行,他们个个看准了你,因为这么些年了他们都了解你,知道你的德性。官场就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一不小心,一个不留神就会身败名裂,倾家荡产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像这种人当上司令不用一年时间,就会有人将你拉下马来,到时你不光害了自己,还会坑不少人,更会连累跟着你混的一帮兄弟。别说你这个亳无背景的一个土包子,就是我曾经的岳父谭大帅,我干爹李中堂他们那样懂官场,在官场上有着盘根错节,树大根深背景的人。还时时小心谨慎,也屡屡遭人谄害,拉下马。官场这潭水太深,越往上行,越危险,老子看错你,马上撒军回长沙,这匪不要剿了。就算这次扶着你爬上去了,你也兔子尾巴长不了,保不住,不必浪费我的时间与精力,到时弄不好还会连累于我。”说到
此,黄虎望着蒋团长一手连摇,头直甩露出了一幅极其失望的神形。
蒋团长顿时满脸通红,尴尬异常地望着黄虎怔着了。黄虎略微想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说:“抱歉了,我就是这种直率个性,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样说。你蒋团长只适谊在下中层混,爬高了到时会摔得很惨。与其这样还不如安享现状,不必去苦心钻营,浪费精力,时间,金钱与冒险。你相信我的话,我是为你好,我是真心将你当兄弟,才讲这翻肺腑之言。也许话讲得有些过份,直接了,你接受不了,但我的出发点是关心你的。撤兵吧,让军政府重新委人来剿匪。难怪参谋长一再阻止,奉劝赵司令不要同你来剿匪,看来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说
完他连叹了几声气,
蒋团长马上低声下气地说:“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一个打了几十仗的人,还有一些打仗经验与常识的。真打起来,我肯定是要知己知彼才会动手,才会下令,我不会拿几千兄弟的性命与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所以才大早上找你来商量。不过非常感谢你的这翻腑肺之言,给了我忠告与警醒,我以后会常常记起这些话,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真是我良师益友,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说完他双手向黄虎肩上重重地一搭,双眼中充满了感激地望着他的眼睛,双手不停地连连拍着。
黄虎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想升官已走火入魔,而且又对自己言计听从,心中一软就苦笑道:“蒋团长我已把各种丑话说到尽头了,你不听就是你的事了。不过你明白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个道理就好,说明你还没有糊涂是个明白,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任何人也帮不了你。如果你一定要坚持,我是一定会竭尽全力,一心一意帮你,扶持你。朋友,兄弟也是一种缘份,既然相遇,相聚了大家彼此且行且珍惜。”说到这他向何健昂了昂头,问道:“何兄对这一仗有何高见?”
何健一点头说:“强攻是绝对攻不上的,只有智取,依我愚见将队伍拉到大围山下安营扎寨,全面实施封所。开始对他们不理不睬,摆出一幅围壁清野的战术,让他们感觉我们是要与他们打持久战的姿态,误导他们,引他们上钩。土匪最怕就围他,我查过山上只有三个粮草了,他们正等秋收后,购粮,抢粮。如果我们急点的话,可以每天对山上打一阵炮,他们就一定会焦急,主动下来同我们开战。那时我们可以假装退,引他们离开山到坪地用骑兵冲击他们,他们就会必败无疑。”说完他双眼中发出了闪闪蓝光,直闪地望着了蒋团长。
蒋团长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黄虎已哈哈大笑道:“好,好主意,何兄真不亏是法政学堂与保定军校毕业的优秀人才,打完这一仗,我向赵司令,参谋长引见你,你的前程不可估量。”说完他爽朗地哈哈直笑,何健待他笑过几声后,向他一抱拳,一躬身笑道:“日后,还望你虎兄多多提携,帮忙。一旦我何健有了出头之日,没齿不忘虎兄提携之恩。”
黄虎马上向他一挥手说:“何兄言重了,人活在这个世上光有人提携还不行,必须得还要自己有些真本领才行。对于你这样的英才,出人头地那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是替你搭个桥,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何健马上笑道:“玉不琢不足矣成器,铁不炼不足矣成钢。这个世上英才辈出,被淹没者又有何其之多。有你虎兄的帮助,我至少可以少拼搏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金矿也需要识金之人去开掘,才能呈现于世。我何某是个明白人,关于这一点,虎兄尽管放心,时间会证明给你看的。”说完他双手向黄虎连连直拱,黄虎对他这翻话,十分赞赏地一点头笑了笑。何健马上又向他又深深地躬了躬身,双手作了个三揖,微微直笑。黄虎嘴角略微一咧,会意地昂了昂头,还了他两个拱手。简单的几句话,简单的几个动作,有时会胜似千言万语,让这两个年轻
的枭雄达成了心灵上的默契,从此生死相依。
旁边的蒋团长一见他俩谈得如此之拢,心生不快,他偷偷瞪了一眼何健后,向外一伸手说:“我们仨别只顾说话,时候不早了,该吃
早饭了,我们去小斟两杯。”说完他望着黄虎满脸堆笑地向外伸了伸手,黄虎一点头,三个人结伴着走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