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很多事情有时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语惊醒梦中人。杨**的这主意黄家父子其实都可以想出来,只是一开始他们父子就没有同一条心而已。黄虎对这件事可以说想都没有往坏处想过,在他看来佩佩是带着孩子回娘家而已。而黄天赐一听佩佩去了土司府就急火上了心,爱孙子如命可能是传统老年人的通病,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误区。就像杨**所讲的那样,他们父子俩没有坐下来静静地想办法,而是一开始就在针锋相对地互相排斥,埋怨,指责对方。所以两个人越吵越僵,让事情变得复杂,没有头绪了。
黄天赐看着杨**出了门,略微一想就对狗剩儿一挥手说“:你去让黄遥派个人迅速上山叫冯坚与宋牵牛赶快下来,就讲我有急事找他俩。”狗剩儿一点头,还没有走,黄虎朝他爹马上说“:这事你不要插手,更不要去找冯坚,我已答应过他,让他养老,不再用他。”说完他对狗剩儿一摇头,狗剩儿怔怔地望着了黄天赐。
黄天赐对黄虎一摇头说“:你答应了他,我没有答应他,这事你不要管才是真的。冯坚在土司府认识我的内线,他虽然老了,但他的几个徒弟可以,这事交给他最适合。他来了你不要同他见面,我会知道怎么差遣他。你还是想想该怎么驻军对抗彭啸天的事,此事一出就翻脸了,随时都可能与他大战。要统一湘西,称霸湘西同他的一仗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个迟早的问题。”说到此他朝狗剩儿一挥手,狗剩儿又看着了黄虎,黄虎一甩头,狗剩儿匆匆出去了。
黄天赐看着狗剩儿一出门,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无论是家丁还是山上的人都必须随时为我们黄家卖命,他们就是我们养的一些会说话的狗而已。表面上你可以将他们当兄弟,骨子里你却要将他们当狗使,任何一个成就功业的人都靠驾驭人,利用人而走向辉煌的。因人而用,量材而使,只有让你手下的每一个人都做到全力以仆地为你卖命,你才能建功立业。成大事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你只会忙碌一生,一事无成。”
他口中成字刚落,一直没有说话了的芳秀突然说“:我觉得这样做不妥,我们现在孩子丢了着急,别人丢了孩子也会着急,这样做太不符合做人的原则了,虎子这事不能干。”她口中干字才出口,黄天赐对她大吼“:住口,他就是被你教傻了,老子就是要彭啸天着急,只有他着急才会把兴国还给我们。你什么也不懂,这种事少插嘴,別影响老子的心情,思路,情绪,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吼完他双眼中凶光直闪地瞪着芳秀一眨不眨,吓得芳秀身体一抖又抽泣起来。
黄虎马上对着他爹一翻白眼,一竖眉毛大吼“:我再同你讲一次,不要再对我娘大吼大叫,你有本事到别人面前去吼,喝,我娘不是你的出气筒。”吼完他走到床前,伸手揽着芳秀的肩小声地说“:你怕他干嘛?他吼你也吼,比声音大而已。”说他轻轻地拍着芳秀的肩,黄天赐气得对着黄虎一扬拐杖,黄虎把头一埋向前一伸迎了上去,
四丫头抬手拉下拐杖双眼瞪着黄天赐,翘长着嘴嘟道“:您何必呢?哥不在你天天念,他一回你又闹,一个家就被你弄成这样。”她口中样字一落,放下拐杖,双手使劲拽着他的左手肘,将他往椅子上一拉,黄天赐身体一例斜一屁股坐下了。
狗剩儿刚好进来,黄虎对着四丫头一努嘴,抬手一指外面低吼“:你让他坐这里干嘛?娘几天没有睡了,让娘好好睡一觉,你与狗剩儿扶着他出去。”四丫头尴尬了翻眼看着黄天赐伸手双手在他肩上轻轻地摇,黄天赐冷哼了一声,一顿拐杖说“:我们走,老子还不想呆在这里。”狗剩儿与四丫头马上双双伸手一左一右地扶起他,缓缓地走了出去。
黄虎看着他们仨人一出门,一边轻轻放下芳秀给她盖上被子,一边说“:不要伤心,安心睡觉,我早诉过你,不要怕他。他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越怕他,他越欺负你。”
抽泣的芳秀一摇头,长叹了一声,哽咽着说“:我不想你同他翻脸,到时会害了你,他心狠手毒什么事也干得出来。他的良心早被狗吃了,你不能同他斗,忍着点吧!”说完她只长长地叹息,轻轻地摆头。黄虎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花,压了压被子边,悄悄地走出了芳秀的屋。
他一进杨**的屋就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就出这种馊主意,让我去绑小孩,你明知这种事我不会干,亏你想得出来。你也是有孩子的女人,一个母亲不见了自己的孩子该多伤心?”说完他还朝杨**拉下了脸,露出了满脸的不高兴。
杨**呵呵笑了两声一昂头说“:这是最有效可行的办法,也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复杂的事情简单地做,快刀宰乱麻,你们父子为这事争吵了那么久,就是因为把这事想得太复杂了。又想讨回自己的孩子又怕引起战祸,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定这就让你们父子的思维进入了误区。想一个问题首先直奔主题,使用什么样的有效手段才能尽快达到目的,然后再去考虑其它的枝叶。其实只要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预其目的,手段是可以美化,修饰的,就看你怎么样出实施。一切围绕目的进行,有的可以迂回,有的可以直接了当,你在很多方面比你爹优秀,但你欠缺他那种劈雷手断。犹豫不决,当断时不断只会让一切更乱。人有时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必须心狠,否则后患无穷。”说到这杨**打住了话头双眉向上猛扬,双眸中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了黄虎。
在日本学习过几年的黄虎对她这翻话,十分认可赞赏地点了点头说“:很多事情我也知道需要手黑心狠,采取劈雷手段才有效可行,但我觉得还是没有必要做得那么绝。”说完他轻叹了一声,杨**马上对他一摇头接过他的话说“:错!你这种想法就是错误的,即然知道需要手黑心狠就必须手黑心狠,否则会留下后患,最终害了自己。到你们家这么久了,看着你爹的为人处世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生存不易。你大舅,吴海平,黄新跃这件事如果你处理不好,不拿出一些手段给别人看,你以后真会麻烦不断。处理好了,以后的人都会敬畏你,不敢在你面玩一点花招,耍一点手段。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着办,如果你肯依我的主意,我可以让你既不太为难,不伤害到你娘,又能达预期的目的。”说完她朝着黄虎直昂头,
黄虎马上问“: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先说说看。”杨**一点头,伸嘴在黄虎耳边小声地嘀咕起来,黄虎听着不住地点头,杨**一嘀咕完,黄虎起身走向了自己的书房。杨**望着黄虎走出的背影轻轻一摇头,在心里说了声“草包!”嘴角上挂起一丝得意的冷笑。与黄虎相处了这么几年,出生商家,心机极强的杨**已经摸透了黄虎的心里,所以她才敢在心里说他是草包。
黄虎确实被杨**捏准了,杨**当年追他时,就知道他心里并不怎么爱自己,他的心里还裝有人,但她依然嫁给了他。因为她通过与他的交往已知道这个人有极强的责任心,自己以后能控制他,他能带给自己想要的风光。后来他娶了貌不其扬的伊雨侗,并能善待她一家的事实更证明了杨**的眼光没有看错。黄虎确实是这种人,他在对付敌人时有的是手段,但在对付自己的亲人与朋友时,他却想不出手段了,甚至有些束手无策。
他走进书房掏出一支雪茄点上一边抽,一边想了好一阵杨**刚才对自己嘀咕的那翻话,才握笔写了一封长信。写完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走到窗口伸头出窗朝下大喊“:老鼠子来一下。”片刻老鼠子匆匆来了,老鼠子走到他面前小声问道“:少爷,什么事?”
黄虎伸手从抽柜取出一封大洋向桌上一扔说“:你找黄遥请几天假,就说家里有事替我送一封信去靖州交给我姑妈,这一百大洋就是你的了,你干吗?”老鼠子两眼发光发亮地盯着桌上大洋头连点说“:干,干,干,您吩咐的事没有大洋我也干。”说完他昂头望着黄虎咧嘴嘻嘻直笑,
黄虎伸手把大洋朝他面前挪了挪笑了笑说“: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才让你去找黄遥请假。信送到后,如果我姑妈家来人,你不要同着一起进院子来,你明白吗?明白能办好收了大洋就走,越快越好。”
老鼠子头一点伸手抓过大洋往口袋里一放,抬起脚就走了。黄虎看着老鼠子出了门,头向椅子背上一靠,张嘴吐了口长长的气,然后闭上眼睛又沉思起来。
他刚闭上眼一会儿,只听黄遥在门口喊“:少爷,安化的周团长来访,现在被我请在客厅。”黄虎眼都没睁地回他说“:让他去找我爹好了,我有点累,躺一会儿。”
站在门口的黄遥怔了怔笑道“:少爷,你不知道老爷上山去了吗?”他口中吗字才出口,惊得黄虎猛地睁开眼,冲地一下站起来,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问“:他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黄遥“哦”了声说:“我以为你知道,就没有来告诉你,他刚走不久。只带了狗剩儿与江应山两人,坐轿上山去了,您要不要上山去?我好安排。”黄虎一摇头说“:我就不去了,你派十个人马上追上去,我去见周大麻子。”黄遥一点头,闪过一边,黄虎出门后,他才跟在黄虎屁股后面下楼。
黄虎刚推开客厅的门,周大麻子就站起来抱拳哈哈笑道“:少爷,真是太感谢了,这皮大衣穿在身上就是比棉花衣暖和多了,老爷忙去了吗?”说完他满脸堆笑地望着黄虎抖了抖身上披的皮大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