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起床走进书房,写了一封长信,叫两名家丁飞马送去桂府,交给桂文能。两名家丁刚走,鸿宝笑眯眯地来到他的身旁,小声地问:“大太太是不是刚才同你哭闹了?”
黄天赐一点头,为他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鸿宝接过说了声:“谢谢。”坐下喝了口茶,冷笑一声缓缓地说:“女人嘛,再聪明,再有能力的人,也是有私心,小心眼的。凭心而论大太太确实是个有能力,会持家的人。不过此事关系到了整个黄氏家族的前途,命运,我不得不说。所谓一个得道,鸡犬同升,况且我们这整个家族都是靠捞偏门生存,为了整个家族,只能让她痛苦一时。一品大吏与六品小官相距太遥远了,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无以论比。我是知道你有办法的,在大事大非面前,你有胆有识,从不含糊,毫不犹豫,想得出,说得到,做得出,从不为女人所左右。这是我最欣赏,最佩服你的地方。
女人嘛,天生是我们男人的一个装饰品,一个玩偶而已。刚才我又仔细想了一阵,明天的酒席,不光要请我们的族人,还要请溪口的一些头面人物。与大帅结亲之事,让人知晓的人越多越好!老爷您认为呢?”
黄天赐一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明天一下子来不及,明天还是先请族人,亲朋。派人上山去叫天怡,天全,黄孟,黄通下来,先让我们的族人高兴高兴。后天,我要出溪口开商会,此事我自有办法。”
鸿宝一点头说:“我已派人去了山上,这些小事,你甭操心了。你目前主要是安抚好大太太,不能让她想出什么主意来阻碍此事。此事万万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必要时,只能……”鸿宝说到此,停住了话头片刻,望着他叹了声气后,接着说:“你的家事,有的我不便插言,多嘴;不过我相信你自有办法。”
黄天赐目光陡然一炽说:“此事任何人也不能阻碍我,我就担心她想出主意来哄虎子,所以我让他立马去了新州。这些事我已想了几天几晚上,已想好了,你不要担心了。只是今年你可能比往年更累了,年纪大了,你找个人帮下你吧!这个人既是帮你,也是培养他以后接替你。我真担心虎子没有我这样的个性,所以必须为他物色一个强硬心狠的好帮手才行。”说完他喝了口茶,狠狠地咽了下去。
鸿宝对他哈哈一笑说:“我比你更了解少爷,他主要一个天大的缺点,也可以说是他的优点,对情感看得太重,放不下,不圆滑。但心智与武功不用两年都会超过你的。他做事认真,肯学,肯动脑子。我早说过他的出息会强过你,不然大帅与大帅夫人怎么可能看上他。听说大帅二十岁就登科了,大帅夫人又是陶大学士之女,他们夫妇岂能真正是看上了你的那点家底,他们的眼光绝对是与众不同的。已经是正式定亲了,我们只要少爷这里不出大的问题,保持与大帅府交往正常就行了。”说完他也喝了口茶,
黄天赐对他直点头,叹了声长气说:“以后你老了,谁来帮助他,我真想不到这么一个人来接替你。”鸿宝哈哈一笑说:“有福之人,自有人助。少爷不一定会留在这里,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前途,你我都会看得到的。他有他的想法,我们阻碍不了他,你少操这方面的心,放他出去拼搏一下,对他有好处,不能让他走你的老路。大帅与大帅夫人即既然选择了他,他们自然会为他谋个前途,你操这个心也是白**。”
黄天赐回他说:“我不是操这个心,我是担心你老了,谁来管这个大院?还有你认为谁同少爷去长沙好?这事你好好想想,挑个什么样的人适合,你安排吧!”
鸿宝一听这话,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回了句:“这个还真是要挑好,既要真诚,老实,又要身手好,还要有文化有阅历才行……”
黄天赐一听打断他的话说:“对,对,我俩想的一样,太对了。你选好,我饿了,去吃去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点?”说完,他站了起来,
鸿宝也站了起来说:“不了,你自己去吃吧!我去看看,他们将牛,猪杀好没有。”黄天赐一点头,一个人走进了小餐厅,在小倩与小敏两个丫头的侍候下,一个人慢慢地品着美酒,吃着菜。
这是他从结婚以来第一次单独吃喝,几十年了他只要呆在大院就会与大太太一同吃饭。第一次单独吃饭的感觉真好,耳朵清静。他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独自品尝着他的美酒,脑子开动着,一直折腾到丫头点来蜡烛,才知道天已黑了。吃饱,喝够,也想好了不少问题的他慢慢地走出餐厅。
看看大厅四处通亮的烛火,背起手,一步步踱向大太太屋。他一进大太太屋,小月马上说:“老爷洗澡水已准备好了,请您洗澡。”黄天赐瞟了一眼已躺在床上抽烟的桂玉说了句:“不了,我太累,太烦了,抽几口烟睡觉!”说完他伸开手,两个丫头马上上前为他宽衣解带,侍候他躺下抽烟。
待他抽了好几口烟,从来不主动说话的桂玉破天荒地主动开口了问:“虎子呢?怎么不见人,留在大帅府了吗?”黄天赐懒洋洋地眼都不睁一下回道:“沒有,我让他去新州接他二娘去了,明天要摆酒,拜祖宗,他二娘也必须去的。要告诉所有族人,祖先,少爷黄虎正式定亲,成人了。”
桂玉“哦”了又问:“他到长沙读书吗?”黄天赐冷哼一声说:“笑话,他肯定是要到长沙读书,大帅都替他买了个四合院。十五去长沙,元宵节去大帅府过,十六大帅亲自送他去拜师。”
桂玉点点头说:“我问的意思是他到长沙去读书,你都打算派几个什么样的人去?总不能让他寄读在大帅家里。时间长了,以免难有情,再说我们不缺这几个钱。”
黄天赐一点头说:“对,我也是这样想。同鸿宝也讲了,让他也挑挑看,派几个什么样的人去更好,更适合,更可靠。”桂玉呵呵一笑说:“这事也与鸿宝讲干什么?又不是他的儿子,是我们的儿子,这样的事也要他挑,笑话!幸亏你只有一个儿子,要有一大帮,你怎么得了?”
黄天赐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问:“那你说吧!派什么人去适合?更好!”桂玉对着站在床边烧烟的小月,大月两个丫头一挥手说:“你们可以去休息了,我与老爷准备睡觉了。”
两个丫头一出去,桂玉笑了笑说:“你当时同我一说让他去长沙读书时,我就琢磨过了,派黄治国他们夫妇去。黄治国武功可以,他的婆娘花姐儿人又机灵,是个厨师会炒菜。再从二院两个丫头中挑一个加上我这里的小月,四个人去行了。”
黄天赐问了句:“芳秀不去吗?”桂玉回他说:“她当然不能去。”黄天赐一听这话,有点惊讶,有点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居然是有这个想法?”桂玉一笑坐了起来,缓缓地说:“这事,我从打算让他到外面去读书就考虑好了;以后不能让芳秀与虎子太亲近了。以前嘛!虎子太小离不开她,现在这么大了,可以离开他了,我们不需要她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分开,我一直有点担心。”说完她勾下头望着黄天赐,
黄天赐立马问她:“你担心什么?她那么本份,老实,懦弱的人。”桂玉一笑说:“你急什么?我考虑周全了,大帅的女儿嫁给虎子,是不会来我们这里住的。一定会留在了长沙,那我们怎么办?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们也要带孙子,享享天伦之乐。每天有个孙子,孙女在家叫爷爷奶奶多好。所以我想好了,小月去长沙,这丫头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让她与虎子关系处理好,以后让虎子收她当个二房或者三房,生了孩子就留在这里了。
如果我们指望大帅的那个千金,恐怕指望不上。还有我最担心的就是虎子大了,还天天与芳秀在一起,万一哪天那个傻女人将虎子的真实身世说出来了,孩子这么大了,就麻烦了。如果是下人丫头,他们就不敢说,说了我也有办法。如果是芳秀说的就完全不同了,虎子会深信不疑,到时候我就沒办法收场了。”
黄天赐冷笑一声说:“有什么不好收场,他是我的儿子。芳秀说了又怎么样?反正是我儿子,我怕她说什么?再说芳秀不是那种无聊,卑鄙,无耻,那么无脑的人。否则我与我娘当时就不会让她与虎子那么亲。”
桂玉冷不冷一笑接过他的话说:“我不是说芳秀会故意说给虎子听,我是担心她不小心说了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是说过虎子还问过你几次吗?防备一下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免以后后悔,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