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大吃一惊地问道:“你们分开多久了?”洪建明伸手从口袋子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说:“大概七个小时了,你难道没见到他吗?他是你介绍来的,这怀表就是他送给我的。”说完他将手中的怀表得意地晃了晃,黄虎一见他手中的怀表,脑子顿时大了,急急冲口而出地反问:“我介绍他来的,你与他是老朋友,他来找你怎么还会要我介绍呢?把怀表给我看看。”说完他把手伸向了洪建明,洪建明把表递向他,他抓过仔细一看心中狂跳不止,这怀表是他自己送给赵雅芝的,他呆呆地望着表,一时忘了说话。
洪建明跟着又笑道:“我听黄求名说他自己这几年在日本混得不错,在一家商社当翻译,日本比我们这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这次回来就是找你合作文物生意的,他来找我,就是你让他来的,我真的很感谢你让我大赚了一笔。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多介绍些给我,我也靠着你好发达,这表你要喜欢送给你好了,反正也是黄求名送给我的。”
已确认这块怀表就是自己送给赵雅芝的黄虎,听着他的话脑中有点乱,吸了口气,稳住了急跳的心反问他:“你真乐意将它送给我吗?这可是值钱的东西。”洪建明笑道:“我一个山里人要它干嘛?我看你拿着它左看右看,一定是有点喜欢。如果不是你介绍黄求名来找我买文物,这表黄求名也不会送给我,我也赚不到那一千大洋。反正是他送的,我就当他没有送一样,送给你好了,下次有文物老板来找你,你多介绍几个给我就行了。”
黄虎马上笑道:“你知道黄求名这块是多少钱买的吗?他是怎么来的?黄求名有同你说过吗?”洪建明笑道:“黄求名说过这表是他的一个最真心的女朋友送给他的,他的那个朋友呢?当然不是自己掏钱买的,也是一个最真心的朋友送的。因此他就把它送给我,希望大家以后都是好朋友,这表就是个交最真心朋友的信物,纽带而已。我把它转送给你,就是希望你以后把我当成你最真心的朋友而已。”
黄虎将表一收哈哈笑道:“我们本来就是世交兄弟,朋友,放心吧,以后我会源源不断地介绍一些收文物的人来找你。你抓紧那木材生意,我保你大赚特赚几笔,要不要同我去溪口玩几天?”
洪建明微微一笑,一摇头说:“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没有时间玩,我就不同你去了,木材生意你放心,我正在组织人砍伐,不会误你事的。”黄虎点了点头笑道:“如果需要钱,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告辞了。”说完他一下拉转了马头,洪建明对他双手拱了拱,也翻身上了马。
黄虎一打马,领着众人飞一般奔向溪口,洪建明望着他绝尘而出的背影,嘴角上露出了阴阴的笑,心里说了句:“你小子阴,狡猾,不过你同我与黄求名玩心机,手段还嫩了,迟早我们会收拾你。”说完他一掉马头,双脚一挾马肚,追黄求名与山井武夫去了。
黄虎一回到溪口,就匆匆走进保安队办公室朝王大波急急地问:“有没有发现黄求名来溪口?”王大波一摇头说:“没有,刘长久带人到了洪流镇,被王正光挡了回来,讲是你去了吉首。”
黄虎一点头说:“我是去追黄求名,不过中途遇上了洪建明讲黄求名来溪口了,所以我又匆匆折了回来。刘长久现在出了哪里?”王大波笑道:“他依然带着人在查,找。”
黄虎一点头说:“你们继续找,把溪口的岗哨封锁撤了,有什么发现马上来告诉我,我回家去看看。”王大波一点头,送他出了保安队的大门。黄虎回到家中直接走进他爹的书房,朝他爹问道:“那两个日本人都说了些什么?”
黄天赐一摇头说:“我拷问过他们多次,没有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将他俩喂虎了。”黄虎一听他这话,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抬起脚准备走,
黄天赐马上问:“你去洪家庄应该没有见到黄求名吧?”黄虎一点头说:“是的,我到洪家庄时,他已同洪建明早走了,我没追上。”
黄天赐一摇头说:“洪老头与鸿宝关系密切,洪建明与黄求名是好朋友。洪家在洪流有暗桩,你一到洪流镇,他家的暗桩就从小道上去告诉了洪老头,我怀疑黄求名应该还在洪家。这事你应该留下人在洪家庄监视的,黄求名一到湘西就去找洪建明,可见他俩关系非同一般。毕竟你还是太年轻了些,经验不足,心机玩不过洪家父子。可惜我残了,帮不上你,你不要乱跑,小心为妙。”
黄虎一点头说:“我怀疑洪家父子,留下王正光带人在洪家庄附近监视着,我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父子。”
黄天赐一摇头说:“这种事只有黄象与花思才会,王正光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他留下没有用,不会有结果的。你去休息,不要把受枪伤的事告诉你娘,就讲摔的。”
黄虎一点头,抬脚走向自己的书房,掏出送给赵雅芝的怀表摆上桌仔细地看,陷入了沉思之中。黄虎在家一连呆了三天,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黄求名的消息,第四天他带着黄象到了山上,将黄通,黄浪一起叫进自己的大当家屋。四个兄弟开了一个长会,第五天他将山上二千八百名兄弟召集到一起,亲自挑选了五十个年青力壮的小伙子,训了一顿话。
第六天他带着黄象,黄通,黄浪与吴星云,宋牵牛以及五十个年轻人下了山。下山的第二天,他带着这帮人坐上炮艇驶向长沙,揭开了他正式图霸的崭新生活。
到长沙的第二天,黄虎,黄象,黄通,黄浪四个人以社会开明绅士的身份与各地专员,县长们走进了省政府大礼堂。大礼堂聚集了几百人,赵省长坐在讲台前,向在坐的众人大喊:“根据民国最高指示,结合我们湖南的实际情况,我们湖南马上实施一次空前的禁毒运动。此次禁毒运动绝对不是以往那种只听雷声,不见下雨,喊喊口号而已的放空炮运动。这次本省长亲自挂帅,严厉打击种植鸦片,贩卖鸦片,开鸦片馆的犯罪分子。省政府特成立了禁毒委员会,各县县长回去后也要成立各县的禁毒委员会,在湖南全面实施禁毒,铲除毒品,还我湖南一方净土。
省政府特任命社会开明人士黄象先生为禁毒委员会主任,由他全权主持禁毒的日常工作。各县长都要积极配合,支持他的工作,如有懈怠,撤职查办,严惩,永不录用。对于在禁毒期间主动上缴毒品,不予追究责任,长沙做为省会城市,明天就开始雷厉风行地禁毒。先告示动员,对于顽固分子再实施强行措施,数量多,又不主动上缴者,一经查处,立即枪毙,……”
赵省长在台上洋洋洒洒地宣读了好一阵,吴秘书给他写的发言报告后,又请禁毒委员会主任黄象先生上台布置了具体的禁毒行动事宜。他俩的话让各地专员与县长们大吃一惊,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宣布禁毒,而且亲自主持会议,并且讲自己会亲自参加。
会议的第二天,长沙各个公共场所都张贴了赵省长颁布的禁毒命令。长沙的两大报纸杂志《楚风》与《湘江》文艺都刊登了赵省长与禁毒委员会主任黄象的讲话,和他俩的照片。
他俩一时成了全省各个街头巷尾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热聊的中心人物,一些茶馆里的茶客更是对他俩津津乐道,将他俩越传越神。
湖南一场轰轰烈烈的禁毒运动由此拉开了序幕,黄家几兄弟,甚至于几代人的人生之路也因为这场运动而发生了天翻地复地变化。赵省长的禁毒命令张贴出去的第二天,黄象按黄虎教的计划,带着黄浪与十个兵,走进了长沙县长徐良徳的家里。
徐良徳将两位委员请进客厅坐下,奉上茶后笑道:“不知两位委员驾到有失远迎,敢问两位委员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赐教。鄙职乃愚钝之人,还望两位委员明示才好。”
黄象微微一笑说:“赵省长的命令已贴出去了,长沙做为省会城市,应该在这次禁毒运动中起模范带头作用,不要让赵省长失望。我们刚才出了趟军政府,同赵省长详谈了关于长沙禁毒的一些有关事项与行动步骤。请县长你今天派人去通知,长沙城内所有的烟馆老板明天到你的县政府开个动员会,我俩督促一下他们主动交出自己手上目前存有的鸦片。我俩应该做出成绩来,以报效长沙城内的父老乡亲.长沙城里的父老乡亲,与各地都在看我俩行动呢!”
徐县长哈哈一笑说:“鸦片其实我早就想禁,可在实际行动中有不少困难与阻力的。两位委员都是外地人,可能不太了解长沙城里的情况。在长沙城里开烟馆的人,要么就是与军政府里的那些达官显贵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有钱人。要么就是与一些帮派,黑社会,甚至是土匪做靠山的狠角色。对这些人喊喊口号还行,真要动他们就难了,弄不好会引火烧身,自己身家性命难保。老实告诉两位,我的家小全部在长沙,我对于禁毒这件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力有限,爱莫能受。当然我会全力协助两位委员,我会派人查,抓几个势力弱点的人出来交给两位委员处理,尽量做出点成绩来。一来好对省政府有个交待,二来对长沙的乡亲也有个交待,不知两位对我的这个愚见有什么看法,异议,我冼耳恭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