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战帝国,dì dū皇宫内七皇子战流尘的宫殿旷大而yīn暗。
按照古战帝国的制度,皇子但满十五周岁便需放出皇宫外,建立府宅单独居住,七皇子战流尘早就满了十五岁,但是因为体弱多病的缘故,皇帝还是将他留在皇宫里以便太医调养。
但是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这看上去体弱多病,心思淡漠,无甚野心的皇子居然是一条货真价实的毒蛇,一口致命的那种。
此时战流尘的宫殿里,战流尘正在跟内厂厂公魏别鹤密谋着。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战流尘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心里却是蒙着一层让他喘不过气来的yīn霾。
“应该就是这一两天内了。”魏别鹤压低着尖锐的嗓音,一贯只有别人怕他,没有他怕别人的内厂厂公此时也是显得非常沉重。
“魏公公,你说……我的选择对吗?论治国我比不上有蔡斌相助的大哥,论治军我比不上有图峰相助的二哥,论文采三哥、四哥都是闻名dì dū的才子,论修炼天赋别说天才五哥,就是六哥我也全然比不上,可是大哥死在秦然手里,二哥在边疆战战兢兢,三哥、四哥都老老实实的沉湎于诗词歌赋中,五哥和六哥都干脆的投向了秦然门下,我此时却要跳出来跟秦然这样一个传奇一般的人物争锋,你说我是能一句闻名天下之呢,还是被后世传为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的笑谈呢?”
魏别鹤半晌没有说话,好半天后才吐声道:“俗话说天予拂取、反受其咎,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恹恹然,或许您不能名垂青史受后人敬仰,但是笑谈万年,也总好过庸碌一生,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就是这个意思。”
七皇子盯着魏别鹤看了好半天,突然大声笑道:“当初你们都鼓动着我火中取栗,言辞凿凿、信心满满,可是到头来了,却也都是心中没底,我听说林秀峰早就收拾好的行礼,昨晚连夜出了dì dū,说是去执行任务,但是他堂堂诏狱首领,有什么任务是需要他亲自执行的?无非就是见势不妙便要逃之夭夭罢了,而白无忌更是可笑,堂堂黑鹰台首领,居然在家里琢磨了三天怎么写罪己诏和遗书,秦然当真就那么可怕吗?”
魏别鹤低着头也没有顺着战流尘的话说,反而是点点头:“秦然……的确很可怕,否则三大圣地、三大帝国也不会联手对付他,可是……秦然创造的奇迹足够多,这次未必就能置其于死地,所以无论是三大圣地中的两个只肯最幕后推手,还是dì dū内的一些个大臣都忙着准备后招,都是情有可原的。其实……说句实话,殿下您若是失败了,只怕难逃一死。”
战流尘浑身一颤:“莫非他还敢在dì dū杀我不成?”
“殿下所依仗的无非就是陛下的保护,可是到时候,陛下是不会保护你的,说起来,此次事件里,陛下也是在坐山观虎斗,殿下莫非真的会认为,陛下全然不知我们如此大的动作?他当然知道,他之所以能容忍,那是因为秦然最大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完了,帝国因为秦然的出现得到了一个完全的梳理,这个时候陛下也未必会愿意看到一个外姓人真个掌控古战帝国的江山,毕竟人心难测,天知道秦然将来会不会将帝国据为己有,然而就算是殿下输给秦然那也无所谓,因为秦然上位是早就预定好的,殿下冒出头来,最大的作用就是让秦然知道在帝国内有多少人在反对他,一番真正的大换血后,古战帝国就将会成为秦然挥如臂指的地方,这样一来,秦然上位必然可以最好的使用古战帝国的资源,按照原定计划,让秦然为古战帝国开疆扩土,到头来秦然会不会将古战帝国回归给战家,那就靠天定了,但总而言之只要蓝光堡那边失败,对于整个古战帝国而言,殿下您的价值就将被无限的削弱,为了帝国的大局,陛下绝对不会让秦然难受,所以殿下的牺牲是必然的,同样老奴也是必死无疑。”魏别鹤看了看脸sè惨白,但眼神里却闪烁起疯狂而恶毒光芒的战流尘:“殿下,老奴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起鱼死网破之心,反而是在告诫你,陛下才是真正掌控者帝国一切的人,你手上的散灵丹,不要用在陛下身上去,否则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那就弄死秦然的亲人和朋友,他要我死,我也要让他痛不yù生。”
魏别鹤叹息一声:“殿下还没明白老奴的意思吗?陛下掌控者大局,他就绝对不会容忍你,对秦然的亲属和朋友下手,几天前您要绑架秦然的家属和朋友,出了的那个意外,就让陛下懊悔不已,现在他绝对不会允许您在动手的,那个意外还能解释成意外,可是如果现在您还动手,那就是纵容了,这样的仇恨,足够让秦然真正的毁掉战家,起码将来战家想要拿回古战帝国的江山是不大可能了的,从大局考虑,从战家的将来考虑,是不会有人帮您去干掉秦然的家人朋友的,甚至陛下现在已经派人将他们都保护了起来。”
战流尘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搭拢着脑袋,坐在宫殿的高坐上,呢喃道:“散灵丹真的会有效吗?”
“其实殿下当初问老奴的时候,老奴就说过,散灵丹虽然有奇效,但是秦然也是个奇人,散灵丹能否起效实在是未可知的事情,事实上殿下您活在秦然的羽翼下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皇位的诱惑果然还是太巨大了,哪怕有一丝可能都会有人豁得出去,殿下您既然已经豁出去了,那么要么登上巅峰,要么沉入九幽,这样的准备应该是要有的。或许老奴说话不中听,但是老奴还是要说,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出皇家子弟的尊严和气概来,言尽于此。殿下自己思量。”
战流尘闭着眼睛,沉默了下去,良久后又恍然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无论是我还是秦然,都是父皇手里的一颗棋子,只是秦然已然成帅,若无人可替代,便不能舍却,只能保护,而我……是一颗看上去不起眼士,若不能取代了帅,便是一生都要毫无光彩,或者……成为大局的弃子,魏公公,想来你从来都是没有站在我这一边的,你是父皇隐忍到最后的当头炮,可能威风一世,但也可能尸骨无存。”
“殿下说的不错,一朝天子一朝臣,像老奴这般的人,秦然将来肯定是要撤换的,而老奴下位后,因为掌握的秘密太多,一不能衣锦还乡,二不能官高权重,能得到的只有晚景凄凉,所以即便是被陛下利用,老奴也是心甘情愿的,赌一把成了,殿下您肯定是还要用老奴的,即便是不用,老奴也能在宫里安享晚年不成问题,输了,也死的痛痛快快,死在秦然这样传奇般的人物手里,倒也不枉一死。”魏别鹤看得倒是很透彻。
“不枉一死,好个不枉一死,可是我呢?你们这是在害我呀。”战流尘悔不当初。
“殿下,您若无贪念,谁也不能逼您怎样,而您若能管束好手下,没有出那个意外,陛下说不定还能保得住你,一切都是天意,而且现在未必会输,殿下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说到这里,魏别鹤突然脸sè一变,然后整个身子都佝偻了下来:“传奇到底是传奇,果然不是那样好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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