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涛小居。
一众师弟起哄好一些话,才放了他们二人回汀涛小居,汀涛小居位于太阿湖南面,青云梯的西面,中间隔了雾崖,所以叶涛只能带着赵依找到羽花台,再从膳堂面前经过。
膳堂里,高锦华和胡蝶挑挑捡捡的吃了些东西,已经是让旁边的祭先笑了许久,她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锦华,你看你这几天都饿瘦了,再多吃一点吧,就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好么?”祭先一只手握住高锦华的手掌,这也是高锦华和胡蝶都没有想到了,高锦华瑟缩了一下,抽出手来。
"多谢二师兄。"
祭先面带一些失落,胡蝶见状想安慰两句,却听见门外有些喧哗声,听着怎么都是师弟们的笑声。
“赵姑娘,以后呢,你要是想去哪里,一定要跟我说,我给你带路啊!”
赵依微微一笑颔首,"多谢了无念小仙长,上次你坑我的事情你还没给我一个解释呢!"
无念一听,连忙看向叶涛,只见他一脸好奇的样子看向了赵依,"依依,无念还坑过你?"
"是啊。"
赵依回答得不经思考的,无念一张脸都皱成了锅巴,委屈道:"我哪里坑你了呀赵姑娘,不对,应该叫嫂子,杨师兄让我叫嫂子。"
赵依一听无念此时提着杨寒,心生好奇,而叶涛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帮着问:"无念,你不是说让你去绿园等着的是江期吗?杨寒什么时候给你们嘱咐了这个事情?"
再横穿太阿湖,这才来到了汀涛小居正门处,见着
见着潺潺水流,赵依蹲下身子捧起一清水,赞美道:"你这汀涛小居真是每来一次,惊喜多一些。"
"这条流水一直都在的,只是依依上次并未发现。"
"从太阿湖流过来的吗?"
"嗯。"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里有客房?"
"师尊贺寿之事,依依作为客人怎么能知道那么多呢?"
"这次不也是客人么?"
"依依觉得呢?"
"不知道。"
"依依,我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孤单。"
"你会留下我一个人很久吗?"
"不知道,五嶷很多地方依依都可以去,就是有几个地方不能随意进入。"
"你说说吧,我注意点。"
"清心殿,没有长老的允许,弟子不能随意进入,鹿文殿需要宫,依依暂时进不得,还有一个地方,望雪阁。"
"好,我知道了。"
"依依,你看着还差点什么,"
"差了一个小叶叶。"
"你还记得。"
"那明日下山?"
"你可以下山吗?"
"在琉云城走走还是可以的,不能走远了就是。"
"那行。"
"依依怎么不说青儿?"
"青儿要修炼,等她有空啊,她自己会过来寻我的。"
"嗯,这样也好,青儿近日长大了不少,来五嶷送信之时羽翼比之前丰满了许多。"
"对,她将来会和宛杀的毒鸢一样,体庞胜鹏。"
"不过我担心的却是她的性情,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她所不听话了,就由你这个爹爹来管一管她。"
"还是听依依的吧。"
"大师兄。"
"杨寒。"
"赵姐姐过来了,这事师弟们都知道了。"
"江期说出去的吧?"
"江师兄就是比较好动,闲静不下来。"
"他若是静不下来,是否该考虑一下让掌门师叔给他安排安排"
"这一次,赵姐姐终于成了我的邻居了。"
"荟儿,你陪着嫂子,我有事情想与大师兄单独说一下。"
"夫君,什么事情不能让我与赵姐姐知道吗?"
"嗯。"
"好吧。"
"大师兄,永生泪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叶涛沉默,他也有犹豫,知情不报,明明五嶷需要永生泪,他们正好知道永生泪在哪里,可是若是没了永生泪,东皋帝国的旧臣魂魄该何去何从?他们只会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杨寒也理解他的为难之处,只是这一次看到了九嶷被灭,五嶷也经历了一场劫难,才发现永生泪十分的重要。
"师兄,我也想过永生泪的下落就当是我做了一个梦,那并不真实,可是现在的局势下,我们真的要隐瞒实情吗?"
叶涛为难道:"可是杨寒,你知道我顾虑什么。"
"我知道,师兄,我们可以找师尊谈一谈,虽然不知道师尊会不会有办法,总好过我们撒谎。
也有可能师尊也认为永生泪并非不可或缺,毕竟天无痕真的开启,就是妖魔覆灭,我想师尊他老人家也并不想看到生灵涂炭。"
"可是杨寒,两位师叔是不同意的。"
"大师兄,这件事情,可能就做得有些不敬了,我打算只与师尊他老人家说,师叔的话暂且隐瞒着吧。"
"多谢。"
"师尊。"
"师兄弟二人一起过来,可是有大事?"
"师尊都知道了?"
"且说说吧,为师也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师尊,徒儿斗胆问一下,您是否知道东皋帝国的事。"
"你们见到了那个消失的帝国。"
"隍城陵墓底下,沧海桑田,它已经被掩埋在了地底下。"
"被掩埋了?"
"一个被掩埋的帝国,除非是有什么东西维系着它原来的景象。"
"是的,和师尊想的一样。"
"是永生泪?"
"嗯,一切都瞒不过师尊。"
"可是师尊,徒儿有私心。"
"何来私心。"
"天无痕若真是开启了,依依她……"
"此事,你们二人可有与别人提过?"
"只与师尊提及。"
"涛儿,你老实回应为师,赵女娃是否是修炼过什么玉骨?"
"师尊,您怎么知道。"
"果然,难怪赵女娃身上的气息被隐藏得如此的完美。"
"师尊,您也知道这玉骨之法?"
"赵女娃的玉骨之法与谁学的?"
"弦舜神师传授。"
"那便无碍。"
"师尊,这是怎么一回事?"
"玉骨是你们师祖与弦舜神师一同创作的一部修身塑骨的心法,为师自然有所耳闻。"
"师尊,有一件事情,徒儿一直很疑惑。"
"什么事情?"
"宛杀与仙界三千年来向来和睦,师尊和师叔都说是因为三千年前的云霄之战后,宛杀与仙界立下了和睦盟约。"
"的确如此。"
"可为何在众多仙派之中,唯独五嶷与宛杀联系亲密,师尊的寿辰,为何请了宛杀?"
"你们都想知道?"
"师尊,徒儿来天鹤居的路上,听了一些流言。"
"哦,关于为师的?"
"依依的师尊竟然唤师尊为师哥,不知这件事情让众多弟子心中存在疑问了。"
"她果然还是想要逼师尊出来。"
"师尊?徒儿不明白。"
同心环透出郁闷沉痛之感,让赵依无端地感到压抑,心里疑惑是叶涛出了事,便从宛杀一路来到儋州,寻到叶涛所在的小酒馆,见外围风景优雅,树木尚小,雏芽鲜嫩。
一进酒舍,里头八张长形木桌,三桌坐满了人,叶涛独坐一桌,伙计身后的墙上满满的全是大小不一的酒坛子。
赵依往叶涛方向走去,在他身旁坐下,只见桌上一坛"酒坛子",上面没标明是什么酒,但见叶涛一直闷闷不乐地喝,赵依闻不到酒味,还以为这酒无味。
叶涛抬眸望了她一会,又低头独饮,赵依心疼他这憔悴失落的模样,看着他喝下三碗之后,又倒了第四碗,放下坛子,正要拿碗,赵依的手伸了过去,轻轻握住叶涛的手,这一握才惊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叶涛轻描淡写,"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说着抽回了手,又拿住了碗,赵依一手压着碗,一手拉着他的手,劝道:"涛,别喝了,对你身体不好。"
叶涛没跟她较劲,任她拉开自己握碗的手,将他这半碗酒拉到她面前,叶涛看着她,顿了顿,道:"月灵走了。"
赵依闻言一瞬间像被定格了一般,只有脑子里嗡嗡作响,叶涛理了理思绪,缓缓道:"冰床被人动了手脚,天罡阵害了她。"
叶涛说着就噎住了,再也说不下去,深深的愧疚感压得他抬不起头来,赵依的心跟着他的沉郁而沉痛,难怪他要借酒消愁,这份自责与愧疚,他要用多久的时间去逃离这样的阴影呢?
赵依静静地陪着他,手轻轻柔柔地握住他的手心,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月出东山,夜风清凉,叶涛躺在雕花的木床上,睡得安稳,赵依守在床边,给他梳理凌乱的头发,叶涛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突然惊醒坐起,把赵依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叶涛惊诧地扫过赵依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放松了一口气,一睁眼就看到赵依在床边,就是他也不免会多想。
叶涛道:"也没有,也不知怎么突然就醒了。"
叶涛试着打起精神,利索地下床穿鞋,赵依坐在床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什么也没想就跑去堵住了房门。
担忧道:"你要去哪?你的内伤很严重,不好好调理会留下后病的。"
"依依别拦着我了,好几个月了,山下的事情已经是乱成了一团,有些事拖不得,我真的不想再有无辜的人牺牲了。"
"你在说仙界细作的事?"
"嗯。"
叶涛本来已经很隐晦了,可同心环还在,赵依什么都知道也不足为奇,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她,此刻也只是点了点头。
赵依问:"你有线索吗?"
"冰床在……殿中,五嶷一般弟子禁止入内,殿内又有三位长老的法阵,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差错的,可偏偏就是它出了问题,能进……殿的人寥寥无几,真要查,也只能查各仙域领袖,南暮南在月灵出事前一天进过……殿,月灵出事的第二日他便失踪了,现在必须找到他。"
"如果你此行下山是为了擒拿南暮南,那你还是早些回五嶷养伤吧!"
叶涛不明所以,赵依不避讳地直接道来,"南暮南的元神就在四天之前已经散了,他就在五嶷遭的毒手。"
赵依知道叶涛此时一定很震惊,接着道:"我也不否认南暮南与魔界有勾结,但他也许只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今,他成了替罪羔羊,五嶷的人可能会天涯海角地追寻他的身影,可他的元神早就散了,还能怎么找?"
"依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叶涛不只是有些困惑,对于她说的将信将疑,赵依沉默了一会,道:"有一件事,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并不是恶意污蔑你的师叔,我总觉得虎韶师叔就是你两位师叔中的一个。"
叶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不敢接受这种猜测,"二位师叔平日都是……的人,一切以仙界利息为重,很难想象他们之中会有人与沧海,月喉勾结。"
"你还记不记得紫蕴长老大寿之时,我赠与你的阴阳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