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久的“盛情难却”,沈铎一直喝了三小碗甜得令人发指的小米粥才结束了晚饭。
正餐结束,沈铎看着拿着筷子准备伸手的长久,就眼疾手快的先她一步将青花碟子里最后两根榨菜夹起来送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下咽。
他将长久的白眼全数收下,懒洋洋的靠在餐椅上,然后更加懒洋洋的开口:“我是病人,你总要照顾一下。”
长久看着餐桌对面三碗热粥下肚已经是红光满面的所谓“病人”,“呵呵”两声之后就起身收拾碗筷。
沈铎也跟着她起身,并且将她手里的碗筷全数接了过来。
半分钟之后,长久看着厨房水池前已经挽起袖子动作熟练利落的开始洗碗的沈铎,惊叹之余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你会洗碗?”
“不可以?”沈铎反问:“还有,我个人建议你调整一下现在的表情。”
长久撇撇嘴,按照沈铎的建议调整了她自己的表情,看着他又洗干净了一只碗就再次带着七分赞叹三分好奇开了口:“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少爷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呢,完全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刷得这么一手的好碗。”
“呵!”沈铎歪着嘴角轻笑,学着长久之前的样子也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没见过世面。”
长久也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站在旁边监工一样的看着沈铎将最后一只瓷碗上的最后一抹泡沫冲洗干净,就又想到了什么:“沈铎,你该不会是连做饭炒菜也会吧?”
沈铎没有立刻答话,他慢条斯理的将洗干净的碗碟放进橱柜,才甩着手上的水珠似笑非笑的看向长久:“如果是你,那就可以会。”
长久顿住,想不出该怎么回话就决定走为上策:“那个,碗洗好了就出来吧。”
语罢,长久便想要转身离开,却被沈铎挡住了去路。
“你、你干什么?”她发问,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热。
“没什么。”沈铎回答,面色如常:“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其实还有很多居家实用功能。所以你要不要再重新考虑考虑?”
两人之间骤然拉近的距离可以让长久清楚的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微热气息,她低头、垂眼,沉默过后就继续逃跑:“我先出去了。”
沈铎因为长久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愈发上扬,站在厨房里等了一会儿才回到了客厅,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神*的窝进身后的沙发。
电视打开,显示的是电影频道。屏幕里,周星驰饰演的至尊宝正在和身边的强盗深情款款的诉说相思。
至尊宝:我一定是太想念晶晶了。
强盗:是啊,你昏倒的时候叫了晶晶这个名字九十八次。
至尊宝:晶晶是我娘子。
强盗:还有一个名字叫紫霞的,你叫了七百八十四次!
至尊宝:啊?!
强盗:七百八十四次……这个紫霞一定欠你很多钱!
静默地盯着面前的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长久忽然开口:“诶。”
“嗯?”沈铎应声,视线却仍旧固定在电视屏幕上。
“你说,至尊宝之前那么喜欢晶晶,但为什么最后却又爱上了紫霞?”
“大概是因为……”沈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不疾不徐的开口:“碰巧吧。”
“什么?”长久不解。
沈铎转过头,盯着长久,一字一句的重新开口:“碰巧,我不再喜欢你了;碰巧,我爱上了她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切,就只是刚刚碰巧而已。”
长久沉默,若有所思,许久才踟蹰着开口:“可是,爱一个人这么不容易,怎么能一个‘碰巧’,就这么不爱了?”
“爱一个人是不容易,但不爱一个人也没有那么难。又或者,你怎么能确定你所谓的‘爱’,真的就是‘爱’?长久,古人讲盖棺定论。这辈子还这么长,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能确定真正爱的那个人是谁,明不明白?”
沈铎话里的意思已经呼之欲出,眼中的神情更是灼灼逼人。
长久不再和他对视,垂着眼思索了一会儿就用沈铎的原话漂亮的反驳:“是啊,你说的没错,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能确定真正爱的那个人是谁。”
沈铎饶有兴致的勾着嘴角轻笑,见招拆招:“所以,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且行且看到盖棺定论的那天?”
长久哑然,毫无招架之力,顿了半天就装傻充愣的继续看电影。
对此,沈铎倒是很满意。
这一次,长久选择了逃避,而不是直接回绝。
那么,他以后就可以让她避无可避,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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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观看完毕,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
夏竺搬走之后,她原来的房间就只剩了一个床垫和一个枕头芯,所以沈铎就只能睡在沙发上。
但是长久想着沈铎后背上的伤口,犹豫了一下就还是发了问:“你真的确定,背上的伤口睡在沙发上没有问题?”
沈铎将沙发上的两个靠枕并排放好,再把长久递过来的被子拆开盖在身上,最后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那不然,我去你的床-上睡,然后你来睡沙发?”
长久语塞,完全没想到沈铎会这么直接要求换她来睡沙发。
她抿着嘴,短暂的沉默过后就十分肯定的开了口:“如果你睡在沙发上真的不太舒服的话,我的床,也是可以让给你的。”
沈铎看着长久微微皱在一起的眉头,忽的就歪着嘴角一笑:“你这是担心我?还是心痛我?”
长久再次语塞,随即便丢下还如同贵妃一样倚在沙发上的沈铎径自回了房间。
第二天,储铭一大早就又登门拜访,除了早点,还带来了沈铎给更换的衣服。
三个人一起吃过了早饭,储铭接收到沈铎的眼神示意,咂了咂嘴就凑到了长久身边:“长久啊,我想和你说个事情。就是,你看,能不能,让我表哥在你这儿暂住几日?”
“暂住几日?”长久挑眉,眼中的神色在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储铭讪讪地赔笑,蹲下身狗腿一般捶着长久的腿开口:“这个,怎么说呢,现在事情稍稍有些复杂。为了保护伤病人员,就只能让你再委屈一下了。”
“伤病人员?”长久看着此时已经一副家主人模样安逸的躺在她家沙发上看早间新闻的沈铎,再次挑眉看向面前的储铭:“你觉得,他现在哪点像是伤病员?”
“我的是内伤。”不等储铭回答,沈铎就已经躺在沙发上不疾不徐的开口。
听了沈铎这话,储铭看着长久微微抽动的嘴角,就连忙开口劝解:“莫生气!莫生气!你也要理解一下,大半夜的突然被人从背后偷袭。心里多少都会有些阴影,精神不正常的口不择言,属于正常现象,别和病人一般见识!”
长久冷哼,然后起身走向一旁的卧室。
“诶诶诶!别走啊!还真生气啊!我不是”储铭急匆匆的起身跟着长久进了她的房间,却发现长久已经坐在书桌前开始写起了什么东西。
他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长久写字,并不自觉的念出了声:“猪通脊……皮蛋……冬笋?你写这些干什么?”
“不把东西买全,你打算让我跟着你们的伤病员一起喝西北风充饥么?”抬头白了储铭一眼,长久便继续低头开始列采购清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