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对夏竺去年买的验孕棒表示出强烈的排斥与怀疑,她皱着眉头后退着往后坐,紧接着就被夏竺追上来:“人家上面写了,保质期十二个月,绝对没问题!给你给你!你快去!”
夏竺不由分说的将手里外包装被压得皱巴巴的验孕棒塞进长久手里,顺便把她拉起来往卫生间那边推。
长久皱眉抿嘴的满脸嫌弃,但却接过夏竺递来的验孕棒由着发小儿把她往卫生间的门口推。
等到长久别别扭扭的从卫生间出来,发小儿两个人等够了时间,看着验孕棒上那浅浅的“一道杠”,都是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警报安全解除,夏竺把手里的验孕棒丢进垃圾桶就又开始叮嘱长久必须要“注意安全”。
长久“嗯嗯啊啊”的糊弄着应声,瞥见客厅茶几下放着的请柬样品就开始转移话题:“行了!行了!说正事儿了!这请柬的样式选好了,后面还有喜糖盒子、桌摆、红包,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争取今天一天搞定。从现在到你们十月份举行婚礼,满打满算也就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听到长久提及婚礼,夏竺就开始一叠声的叹气,
她和纪明远的婚礼定在十月十二号,虽然婚礼整体有婚庆公司策划,但是长久刚刚说的那些小细节则是需要她们自己完成。
现在纪明远回家就跟住旅馆一样,晚上回来睡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走了,有时候甚至一整周一整周的回不了家。等到好不容易回来了,想和他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情,这边才说了一个开头,那边的呼噜声就已经响起来了。
所以结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夏竺一个人和长久在商量着准备。
长久将之前放在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抱过来,准备继续挑选剩下那些零七八碎的小东西,侧头见着夏竺仍旧是闷闷不乐,就搂着发小儿的肩膀开口安慰:“行了!没有纪明远这不是还有我呢么!再说了,人民警察为人民,辛苦你一个,造福千万家嘛!人家歌里不都唱了么,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夏竺因为长久最后就直接唱起来的那一句终于重新有了笑容,发小儿两个人凑在一起浏览网页,将暂时能想到的东西确定好样式、下单,等到忙完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
将膝盖上的电脑放到茶几上,长久一边开口就一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剩下漏掉没想起来的,你想到了就记下来列好单子,等下周放假的时候我再过来陪你弄。”
“嗯。”夏竺也同样活动着脖子,转了一半就忽然想起来之前一直想说、但总是忘记的事情:“对了!对了!差点又忘了!你这个首席伴娘,一定要等我和明远的婚礼举行完毕才可以和沈铎登记领证。已婚伴娘,可没有这样的说法!”
“知道了!这个不用你说!”长久满是嫌弃的白眼,经由夏竺这么一提沈铎,就也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伸手拍了拍夏竺的大腿,然后开口:“小竺,之前我在机场送沈铎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这两天每次一想起来,就总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夏竺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体坐直一些看向长久。
“当时在沈铎他准备登机之前……”长久缓缓开口,将在机场送别沈铎时的情况说给发小儿听。
那天长久陪着沈铎在候机室里等了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进来提醒:“沈先生,请您准备登机。”
沈铎起身,然后拉着长久的双手将她带到他面前:“我走了,你自己在家里要好好的。”
“嗯。”长久点点头,拿起沙发上的皮包准备陪着沈铎从候机室出去,却再次被他紧紧握住了双手——她被沈铎拥进怀里,然后听到他在她耳边低低开口:“长久,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知不知道?”
对于沈铎最后特别重申的这句“等我回来”,长久当时并未多想。但回家之后,她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对着空荡荡的主卧,这才渐渐察觉出了异常。
听过长久的叙述,夏竺虽然也是同样严肃了神情,但却并不像发小儿那样过分担忧:“也许,那就是沈铎想表达一下不舍得和你分开的心情,但却没能表达到位呢?而且,男人不都是不太善于表达的么?”
长久沉默,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你说的也对……”
“你就是心重,遇到点儿事情就喜欢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再说了,开门做生意,哪家不会遇到点儿状况,更何况还是锦盛那么大的集团。”
夏竺这样宽慰长久的时候,另一边的泰阳也同样提起了沈铎。
他摸着下巴,想着沈铎秘书和他说过的话,就若有所思的开了口:“大哥,沈铎这句话,可是有点儿意思。”
韩越没有回应,仍旧低着头给怀里已经除虫完毕恢复健康的两只小猫抓痒。
“‘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这话乍一听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仔细想想,可就是相当的模棱两可了。这个‘等我回来’,是要等多久?十天八天也叫等,而十年八年,它也叫等啊。所以”
泰阳分析过沈铎话里的歧义,又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才继续开口:“大哥,你说那个沈铎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不会。”韩越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沈铎和沈松涛一样,都是已经自信到自傲的人,遇到任何事情,首选选择的解决方法都是正面对抗,而不是逃避。更何况,秘书那边不是已经说了么,沈铎和储铭现在都在全力处理墨尔本那边的烂摊子,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邰菲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情况。所以,你说的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不大。”
低着头又拨了拨怀里小猫毛茸茸的耳朵,韩越便重新开口:“不过,事情这么集中的发生,沈铎也不会完全没有察觉。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你那边还是抓紧再排查一下。但凡发现我们安排在沈铎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处理。记住,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漏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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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竺接到纪明远电话的时候,正在和长久商量着晚饭要去哪里解决。
“下班?……哦,是么……只有四个小时么?……嗯,嗯,那晚饭呢?……好,那我就和长久商量着来了。”
结束和纪明远的通话,夏竺便看向长久:“纪明远说警局给他们临时放了四个小时的假,大家轮流回家洗洗澡、见见家人、再准备些换洗衣服,然后回警局准备持久拉锯战。他现在已经往回走了,咱们看看,就点些外卖在家里吃吧。”
长久听着夏竺这么说,就知道纪明远一定是又接到了什么重大任务。
同样的,也是因为知道纪明远要遵守警队的规定对任务内容保密,所以长久应声过后就再没有多问:“那我现在就给无双台打电话,让他们炒几个菜送过来。”
重新和夏竺定好了外卖菜单,长久订完餐才挂断电话,手机屏幕就又亮了起来。
电话是沈铎打过来的,现在是平城的下午六点钟,墨尔本那边的晚上九点钟。
长久以为这是沈铎把晚安电话提前了,却不想电话才接通,沈铎就冷着声音开了口:“你为什么又跑去宠物医院!我离开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
长久因为沈铎这一叠声的质问怔住,她想要开口解释,但电话那边沈铎已经又开了口:“你现在回家没有?”
“没有,还在夏竺这里。”长久低声回答,原本笑意融融的眼角和嘴角都开始飞快下垂。
“现在立刻回家去,以后要去哪里必须有小陆的同意,知不知道!”
长久不答话,生了气就选择沉默以对。
“我现在还有些着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听我的,和小陆回家去,晚一点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这一句说完,没有得到回应的沈铎再次开口:“长久?”
没有人回应。
“颜长久?”
仍旧没有人回应。
“长久……”沈铎叹气。
“你说完了?”终于,长久开口,接下来的三个字说的干脆利落,颇得沈铎真传:“那再见。”
夏竺在看着长久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就开口询问:“真么好好的就吵架了?”
回答夏竺的是长久的手机铃声,电话仍旧是沈铎打来的。
长久拒接挂断,很快沈铎就又打过来,长久再拒接,沈铎再打。如此重复了五六遍,长久的手机才彻底安静。
夏竺在旁边啃着苹果看着长久已经又黑了一分的脸,看热闹之余还不忘火上浇油:“真是,一点儿持之以恒的精神都没有,再多打一次我们就接了。”
长久扭头,咬牙瞪着夏竺,然后在听到动静后一起和夏竺看向玄关。
纪明远进门之后最先看到的就是咬牙瞪眼的长久,他顿住,看向已经走过来的夏竺时满脸都是大写的“懵”:“老婆,你看长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