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市区上了高速,长久向着前挡风玻璃微微探身,她看了一眼高速路上“平先收费站5Km”的指示牌,然后听到沈铎开口:“东军在郊区投资了一个马场,在那儿给邰菲安排了一个烟花表演秀。”
“是么。”长久低低的应声,继续侧头看向一旁的车窗,看着里面映出的是男人俊朗刚毅的面容。
这个男人,曾在雪夜中将她带离人贩子的魔掌;也曾在凌晨四点身上带着伤突然被人仍在她的家里;还曾拉着她的手满眼温柔的告诉她“我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那么,在她之前,他是不是也曾这样体贴温柔?又或者,在她之后,他是否也会这样眷缱情深?
而她,又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陶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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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到了郊区马场的时候,会所的经理已经带着侍者等在了大门口。
会所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不再对外营业,此时顶层的大厅已经被重新布置一新。偌大的厅室里只放了三张双人沙发,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根据每个人的喜好放着不同的饮料和小食。
每张沙发之间间隔大约一米五六左右的距离,既不妨碍众人之间的谈笑聊天,又给每张沙发上的人都留下了独自交流的空间。
大厅里除了面向马场的那一面墙壁全部都是明亮的玻璃幕墙之外,顶部也有三分之一的房顶是玻璃结构,刚好可以方便众人观看对面马场将要进行的烟花表演。
众人落座,会所的经理便看向邰菲微笑鞠躬:“顾太太,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
得到邰菲的回应,经理便重新面向众人再次开口:“烟花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侍者就在大厅门外,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按呼叫铃就可以。”
听了经理这话,长久才知道沙发左右边各一个的红色按钮的用途。
经理离开,马场上的烟花秀便正式开始。
巨大的烟花球接连不断的在夜空中开出颜色各异的花团,火树银花,映得整片天空亮如白昼。
长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情绪化,她看着漫天绽放的绚烂烟花,心里那又酸又苦还有些涩涩的味道便再一次飞快的蔓延开来——她于沈铎,会不会也会像这花火一般,在这个男人的生活中经过绚烂的绽放过后又飞快的坠落?
走神的时候,长久放在身侧的手已经被男人紧紧握起。她想要抽手,却被沈铎不由分说的一把拉近了怀里。
沈铎轻松地制止住长久的挣扎,捏着她的下巴看向她:“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亲你。”
长久不再挣扎,气呼呼的瞪着沈铎,看着他低头伏在她耳边,低沉且坚定的开口:“我不会再为自己辩解什么,那天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以后,我只有你一个。”
长久伸手将沈铎推开一些,她抬眼,怔怔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所有故事开始的时候都是美好又甜蜜的,可是,以后,还有那么长呢……”
沈铎轻笑,在长久额头印下一吻:“是啊,以后还那么长。所以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就问过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路且行且看,一直到盖棺定论的那天。”
这一句说完,沈铎先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又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这才逐字逐句的开口:“颜长久,我爱你,即使以后还有那么长,也仍旧不够。”
此时夜空中的花火还在争相绽放,五颜六色的光映进沈铎那双纯黑色的瞳孔里,美得极为不真实。
长久怔怔的看着那双黑亮眼睛中还在不断变幻着的绚烂烟火,许久才开口:“沈铎,你这样说,我会当真的。”
这次沈铎不再答话,他俯身、低头,衔住长久柔软的唇瓣,吻得缱绻情深。
长久有短暂的犹豫,随即便伸手挽住沈铎的脖子——是啊,以后还那么长,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该怎么办啊。
长久和沈铎吻得忘情的时候,储铭将果盘里的最后一块西瓜塞进嘴里,颇为不满的看向身旁的乔南方:“咱们俩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南方咂咂嘴,看了一眼旁边沙发上已是相视而笑的长久和沈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旁边沙发上正傻笑着趴在邰菲肚子上听胎动的顾东军,便悠悠的转回头继续去看夜空中绚烂无比的烟花秀:“可能,只有咱们俩是真的过来看烟花的吧……”
在郊区的马场看过了烟花秀散场,已经将近十一点,众人在会所门口又向邰菲道了一次生日快乐就各回了各家。
沈铎载着长久回到她租住的地方,仍旧是十分自觉的跟着她上楼留宿——过年之前,沈铎已经在长久这里留了一套洗漱用品、一双拖鞋、以及半套睡衣。
长久看着沈铎进门之后就轻车熟路的进了她的房间换衣服,看着他以上身白点黑底的女士波点毛衣搭配下身棉质男士睡裤的怪异造型晃悠着到卫生间去洗漱,看着他咕噜着满嘴的牙膏泡沫问她“明天早上吃什么”,忽然就产生了某种错觉。
这男人,和刚刚在漫天烟火下对着她说“颜长久,我爱你,即使以后还有那么长,也仍旧不够”真的是同一个人?
另一边,早餐菜单询问无果没有等到长久的回答,沈铎也不在意,转身又踢踏着拖鞋晃到了厨房。
长久觉得心里涌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微微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了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阴沉昏暗的下雨天,躲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裹着被子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幸福且舒服。
厨房里,沈铎在冰箱前面蹲下打开了冷冻室的大门,他拿出里面的一盒速冻馄饨,看了看包装上写的是猪肉荠菜馅儿,就十分满意的把馄饨又放了回去。
长久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看着看着就又产生了错觉。她看到沈铎头顶上面极缓慢的滚动着出现了一行字幕,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多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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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也洗漱完毕回到卧室的时候,沈铎已经铺好被子率先躺下。他撑着手看着长久坐在书桌前面仔细又认真的抹着那些瓶瓶罐罐,一颗心就好像也变成了那些高矮胖瘦、形状各异的瓶子,不停的被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长久的卧床就在窗子底下,沈铎不动声色的做着深呼吸,将窗帘扯开一条细缝。
窗外月明天高,无星无云。似乎,正是个狼人变身的好时候。
抹完了最后的面霜,长久就发现沈铎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大对,她警惕的抿嘴,但是今天并不是十五月圆的日子。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相较于长久的警惕质问,沈铎笑得却是春风和煦:“都好了么?好了就过来睡吧,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长久没再答话,她起身,到了床边只沿着床沿坐下,想要开口却被沈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着跌进了他的怀里。
长久低呼,没好气的嗔声:“沈铎!”
“嗯。”沈铎应声,仍旧笑意融融。他伏在长久的耳边在她小巧的耳垂印下一吻,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低缓沉稳,带着某种让人沉沦的蛊惑:“脸上都抹了什么?这么香?”
长久的半边身子都因为沈铎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变得麻嗖嗖的,她想要伸手把他推开,却被沈铎轻而易举的制止。
“长久。”沈铎沉着声音开口,说的是那句已经说过了好几次的台词:“不要拒绝我。”
长久觉得沈铎呼在她颈侧的热气就要把她整个人都融化了,她听话的不再拒绝,任由沈铎滚热的手掌带着微微汗湿覆上她的腰肢。
触手的皮肤细腻平滑,沈铎沿着长久顺滑的腰线一路向上,呼吸一下比一下重。
两情正浓,长久却忽的将沈铎一把推开。
猝不及防,沈铎重心不稳,仰面朝天。
他看着长久飞快的拉好睡衣,飞快的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就以更加飞快的速度看到了长久睡裤上那极小的一点红。
整理妥当从卫生间出来,长久终于为今天的情绪起伏和多愁善感找到了原因。她揉了揉几乎是在大姨妈拜访的瞬间就开始坠坠发痛的小肚子,回到卧室对上沈铎看向她的视线,脸上就开始不受控制的一阵一阵的发热。
沈铎仍旧是笑,笑得十分无奈:“大好月夜,天公不作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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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长久看着从她踏进办公室开始就一直盯着她欲言又止的薇薇,在工位坐下打开电脑就不疾不徐的开了口:“想问什么问吧,憋着怪难受的。”
薇薇咧着嘴“嘿嘿”的笑,略显尴尬:“我这也是关心你,沈铎和陶佳佳,他们没什么吧?”
长久因为薇薇那一颗火热的八卦红心撇嘴,紧接着就听到了熟悉的“哒哒”声音。
美艳今天仍旧是踩着七厘米的高跟皮靴一步三扭的款款而来,进了办公室就对着长久深感关切且神情夸张的“诶呀”了一声:“长久啊!你可千万别生气!那个陶佳佳不过就是个傍大款的小明星,沈先生这样的身份,逢场作戏肯定是在所难免。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她伤了和沈先生的感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