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邰菲那里吃过了午饭回到家里,长久和佩姨打了招呼,就坐着小陆的车回了桃源。
明天是她正日子的生日,沈铎不在,长久就自己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庆祝。
晚上吃饭之前,夏竺给长久打电话提前预祝生日快乐——她们单位组织到泰国旅游,明天一早的飞机。
发小儿两个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夏竺也不知又吃了一口什么,说话时含糊不清:“对了,你有没有啥特别想要的礼物,我去给你买。”
“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长久也同样剥了一块夹心水果糖塞进嘴里:“只要价钱贵的就行。”
“拜拜!”夏竺说完这句就直接挂了电话,长久撇嘴,听到外婆喊她吃饭就应着声从沙发上起身。
今天沈铎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都还没有打电话说晚安,长久虽然心里清楚,但还是满心期待的等着沈铎在零点过后的生日祝福电话。
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长久就退出了视频播放界面,开始一心一意的等着沈铎的电话。
电子时钟由23:55跳转到00:00之后,长久的手机屏幕就准时亮起,但显示的来电人姓名却是韩越。
长久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滑动手机接听,却并不说话。
“生日快乐!”电话那边的韩越倒是情绪高涨:“快说快说!我是不是第一个给你打电话说生日快乐的人?”
长久继续沉默。
韩越声音愈发轻快:“不说话,那看来就是了。沈铎这回可不给力啊!”
“你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
“目前没有了。”
“那再见。”
挂断电话,长久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电子时钟,零点已经过了一分了。
长久浅浅的叹气,看着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显示的来电人姓名还是韩越,就直接拒接挂断,但不到三秒钟,韩越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长久无奈,就只得重新接通电话:“上次是不是你说的不会再动不动就给我打电话!”
“可是我刚才说了生日快乐,你还没有说谢谢,也没有回答我,我是不是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的人。”韩越开口,认真又无辜:“还有啊,如果你不和我说谢谢,我就给你一直打、一直打,占着线让沈铎的电话永远也进不来。”
“幼稚!无聊!”长久轻斥,再一次挂断电话。
韩越大概以为长久这次一定又会把他的号码拉黑,所以再打过来的时候就又换了一个新的号码,还是个613开头的奇怪号码。
长久由着手机响了一会儿,见着韩越并没有要挂断的意思,重重的呼了口气就拿起手机接通:“韩大少爷!我谢谢你!你就是今天第一个和我说生日快乐的人!这样行了吧?”
“你说的韩大少爷,是哪个韩大少爷?”
长久脸上的表情再次僵住,现在她只要听着沈铎说话的声音,就已经知道他生气到了什么阶段。
长久缓缓地咽了口口水,又开始结巴:“你、你怎么没用手机啊?”
“今天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的是韩越?”
沈铎又开始带着满嘴的冰碴说话,弄得长久的心也跟着降了温:“事情不是那样的……”
“解释。”
长久的心又凉了一截,和沈铎解释的时候也就神情恹恹。
“刚刚咖啡洒到了手机上,所以才换了公寓的座机给你打电话。”
长久和沈铎解释了前因后果,脑子里预想的一直都是沈铎会用什么样的语气来质问她“就因为这样你就存了韩越的号码,还和他通话”。
所以沈铎这句话说完,长久足足反应了有五六秒,才反应过来沈铎这是在和她解释为什么零点的时候他没有准时给她打电话送生日祝福。
“是么。”长久应声,才埋怨了沈铎连句“生日快乐”都不说,就听到电话那边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开了口:“长久,生日快乐。”
听沈铎的声音,长久就知道他还在因为韩越的事情别扭着劲儿,但是现在墨尔本那边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所以长久也就大气不计较的说了“谢谢”。
“我今天会和小六出发去一趟墨尔本郊区的农庄谈新的合作,等到合同签订,对方打过来第一笔预付款,再加上锦盛这边的第二笔支援资金,墨尔本这边的公司资金运转基本上就能恢复正常。到时候我帮着小六把尾巴再收一收,大概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回去了。”
“是么。”长久应声,脸上的神情也有所放松:“那你就赶快休息吧,养足精神好去谈生意。”
“小六说墨尔本郊区的信号不太稳定,可能到时候不能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嗯。”长久再次应声,脸上终于是又有了笑容:“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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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尔本时间早上八点钟,小六看着沈铎已经快掉到颧骨的黑眼圈,就笑着打趣:“五少爷,就一句生日快乐,你该不会说了通宵吧?”
沈铎径自忽略掉小六的打趣,端起杯子想到出发前长久一再叮嘱他不许空腹喝咖啡,就放下让服务生给他换了杯热牛奶。
小六因为被服务生端上来的热牛奶再次撇嘴摇头,躲过沈铎的眼刀就笑着开口:“放心吧,这次Ben对我们的方案很感兴趣,过去之后要谈的不过就是预付款要付百分之多少的问题。等合同签完了我让大家加把劲儿,争取这一周的周末就让你飞回去和嫂子一起过。”
“嗯。”沈铎只点了点头就算做过回应,将手里的牛奶喝完就起身示意等在旁边的司机可以出发。
金发碧眼的白人司机分别将沈铎和小六迎上车,然后就快步绕到了驾驶位。
随着汽车引擎的发动,车里的冷气空调也随之打开。
小六吸着鼻子嗅了一下从车载空调出口里吹出来的带着浓烈异味的冷气,鼻子眼睛一起发皱。
他想要开口向驾驶位的白人司机询问,眼前却毫无征兆的一黑。
小六闭着眼甩了甩已经强烈眩晕的脑袋,看向沈铎才发现他的脸色也是不大对劲。
他只低声喊了一声“哥”,就有气无力的瘫倒进身后的座椅。
沈铎的脑袋也是晕得厉害,他想要伸手打开车窗让密闭车厢里的空气流通起来,却发现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按照他的意愿去支配手脚的动作。
沈铎看向驾驶位,咬牙撑着手臂不让自己倒下去——那名白人司机已经拿着一块毛巾捂住了口鼻,只剩下一双湛蓝的眼睛露在外面泛着阴测测的透过后视镜盯着他和小六,仿似寂静山岭里飘忽不定的鬼火。
一直看着沈铎闭着眼倒在了后车座上,驾驶位上的白人司机才眯起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摒着气将手中浸着药水的毛巾扔掉,转而用一个微型的药物过滤器重新罩住了口鼻。
等到车子驶出墨尔本市区,白人司机就将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一直到了郊区一处农场才放缓了车速。
车子缓缓驶入农场车库,白人司机打开车门和早就等在这里接应的两名黑人同伴相互打了招呼,就和他们一起将仍旧处在昏厥状态下的沈铎和小六从后车座里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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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的意识慢慢回到大脑的时候,他的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虽然大脑已经缓慢苏醒,但是那些提前被放入车载空调里面的强效麻醉剂,却仍旧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感觉。
小六十分缓慢的转动了一下眼珠,他想要努力地睁开双眼,却无奈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他想要试探着动一下手指脚趾,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感觉不到手指脚趾的存在。
他想要去倾听那些人声所说的谈话内容,双耳却只接收到了仿似薄烟一般的漂渺声音。
注意到小六在眼皮下缓缓转动的眼球,白人司机就喊了一声“George”。
被喊做乔治的另一名白人闻声回头,在同伴的示意下看了一眼小六眼皮下缓缓转动的眼球。
他赞叹的摇摇头,继而便笑着看向了屋子里另一位黑眼睛、黄皮肤的东方男人:“虽然你的伙伴比你清醒的晚一些,但也已经很不错了。”
沈铎已经被反手绑在一把木椅上,他极缓慢的眨动着重如千斤的眼皮,仍旧是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头疼欲裂。
见此,乔治便将视线从沈铎的身上转移到了小六的身上。
他示意两名黑人同伴将沙发上的小六也拖起来、反手绑在另一把木质座椅上。然后便走向了一旁放着一个方形玻璃容器的桌子,从玻璃容器的透明液体里拿出一块浸在里面的毛巾拧干。
当那块带着刺鼻异味的湿毛巾被覆上口鼻的时候,沈铎本能想的想要挣扎着躲开,但无奈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他痛苦的吸了几口那异常刺激的异味,就再次尝试着反抗。
而这一次,在一个用力之后,沈铎原本如同坠着铅块一般的眼皮便猛然睁开,但很快就又因为天花板上刺眼的日光灯而重新闭起。
覆住口鼻的毛巾被拿开,沈铎转动了一下酸涩的眼珠,便眯着眼睛重新开始打量周遭的一切。
他最先看到的,是站在他面前,正微笑着和他打着招呼的一名高大白人。也是负责这次劫持行动的雇佣兵队长,乔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