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姗姗知他对自己一往情深,倍受相思之苦,心底并不很怪他,见他还要扇自己,忙踏上前去要挡他的手,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疾又退回。“师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对不住你,我不是人,是禽兽!”
“师哥,”见张啸峰痛悔不已,手扇自己不停,淳于姗姗有心上前,余悸未消,终是不敢,只得冷声道:“张公子,你就是扇死了自己又有什么用?”
张啸峰停住手,看着淳于姗姗道:“淳于姑娘,你叫我怎么办?”
淳于姗姗躲开他的目光,想了想道:“你起来?”
“你不怎么办,我就不起来!”
淳于姗姗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叫你起来?”
张啸峰听出她的温柔语气,心中一荡,眼放亮光,心翼翼道:“淳于姑娘你原谅我了?”
淳于姗姗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末了还是故意绷着脸道:“亏你还是个大丈夫男子汉,瞧这儿出息!”
“我起不来了,求淳于女侠拉一把。”
“呸,美得你!”
张啸峰觉得峰回路转,心中情苗复萌,无比深情道:“淳于姑娘,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
淳于姗姗未容他完,一口打断道:“张公子,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休提,不然可没法共事了。”
张啸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黯然道:“我就那么惹你讨厌吗?”
淳于姗姗忍不住一笑,“我就那么叫你喜欢?”
张啸峰胸中一痛,顿像被一柄大锤重重击了一下。他一时昏头,做了错事,正自心灰意冷,乍见淳于姗姗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娇态生媚,霎时心为之夺,魂为之销,情思缠绵入骨,再难自拔。
淳于姗姗戒备地绕过他,了声:“好好回去歇息吧。”径自先行去了。张啸峰望着她远去的袅娜身影,柔肠百转,一时痴了。
回到寺里已是下半夜,张啸峰为情所困,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淳于姗姗身上,自怨自艾,患得患失,整个人便像个傻子一般,两耳不闻身外之事,哪里还能防敌。淳于姗姗也是正当怀春之年,被张啸峰今晚这一强吻,心中一直狂跳不停,意乱情迷,难察屋外动静。
陆云浩行功圆满,一时醒来,浑身生机勃发,耳聪目敏,倍感精神。忽然听得外面有异常动静,急忙穿上鞋,开门窜了出去。月光下,只见空中隐隐约约布着一层网一样的东西,把整个寺院都罩住了。他厉声发啸作警,张啸峰、淳于姗姗慌从各自屋里奔出来。
全文字版,更新,更快,尽在⑴бk文学网,电脑站:ωωω.ㄧ⑹站:wàp.ㄧ⑥支持文学,支持①⑥k!即见数十个火球飞起,分几个方位落了下来,旋有“大雨”如注,伴着刺鼻的气味从天而降。“雨水”一浇地上的火球,立时“轰”的火焰冲天而起,并翻滚着在地下连成一片,便如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一般,霎时把整个院落、庙宇变成了一片火海。
陆云浩掣出长剑,满贯内力,骤如旗花火箭向上冲去,然只把那“天网”冲起一丈多高,便被挡了下来,那网柔软坚韧,不知什么质料结成,长剑竟断之不得。
转瞬间,铺天盖地的大火已扑卷过来,烈焰腾张,浓烟滚滚,炽热逼人,隐隐似夹有风雷之声。面对如此猛烈火势,三人均生无能为力之感,只觉得一个人和这大火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几“雨水”落在三人的头脸、衣服上,用手一捏,又滑又粘,知是一种能剧烈燃烧的油——“猛火油”。
陆云浩当机立断,喝道;“回屋!”返身与张啸峰、淳于姗姗退回屋内,关上门。屋外火焰涨天,听得见屋上的瓦被烧得“噼啪”作响。这屋子也就是能权宜暂避一时而已。
陆云浩趋到屋门对面的墙壁前,手上运劲,插进泥巴里,接着回抽,已拽出一块石头来。张啸峰、淳于姗姗眼睛一亮,均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旋见火苗扑进来,陆云浩当即又堵上了。二人大为泄气,原来屋舍的这一面同样为火所围裹。
陆云浩见这招行不通,正要另筹别策,忽听外边传来声嘶力竭的求救声。
这时屋外火势已是猛烈至极,屋子的门窗都已被烧着,不时发出“毕剥”之声,化灰成烬,只在俄顷。“呼呼”的火苗透过门窗的缝隙舔进来,便如一个个凶恶的怪兽一般,伸着舌头狰狞无比,只待时机一到,便把三人囫囵吞噬。
陆云浩抬步要出去,张啸峰、淳于姗姗同时上前拦住他。
“陆哥,出不得!”张啸峰哀求道。淳于姗姗只默默盯着他。
“救人危难,不计得失,尽力而为,乃是大义,我岂能见死不救!”
“可是……”
“不要慌,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是!”张啸峰脸上顿显坚毅之色。他本来心中担着老大的心病,以为这一切均因自己丧心病狂、不顾大体、疏于察敌所致,深自切责,恨不得以死谢罪。见陆云浩处变不惊,豪气不磨,毅然迎难而上,言语行动,绝不带半儿畏惧退缩,大为感动,心中想道:“事已至此,我空自懊悔又有什么用?早该像代国主这样,不计成败利钝,生死置之度外,死而后已,绝不言败!”
陆云浩似乎能察觉到他心中所想,鼓励地对他笑笑,:“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陆哥,我去!”
陆云浩拍了一下张啸峰的肩膀,又看看淳于姗姗,目光灼灼发亮,让人但觉得他是要去赴一场豪宴,与相知抚掌谈兴,击唾高歌,却不是身陷绝地,面临生死。“你们俩好生在这里等着我,事在人为,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着趋到自己打坐的床前,将被褥揭了起来,搭在手臂上。
正要走,淳于姗姗忽然叫道:“陆大哥——”
陆云浩身形一顿,含笑道:“淳于姑娘害怕吗?”
淳于姗姗摇摇头,强抑着眼泪不让掉下来,“你……你一定要多保重。”
陆云浩哈哈一笑,声震屋瓦,断然行动,脚起处已将房门踹倒,外面的火舌骤扑进来。他就手中的被褥展开了向外一挡,身子径窜出去。紧接着连人带被褥,浸进了门口的缸里。
稍停,一床被水浸透的褥子自缸中飞了出来,像一朵灰云向方丈室的方向飞去,紧跟着陆云浩头浸水的被子,旋风般纵过去。半途一踩尚在空中的褥子,瞬间已扑到方丈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