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灵体灵识在空中隐隐约约显着透明的“人”状,飞快地向副巫尊均岩飘去,到了跟前俯身见礼。
均岩急忙虚扶住他们,用手指了指陆云浩,口里道:“救命恩人在这里呢!”
三个灵体灵识遂又飘到陆云浩身前,施叩首礼拜谢再生大恩。
陆云浩急分出三股次神奕力托住他们,口里连连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穹阴窟在三个灵体灵识获得完全恢复被陆云浩接出后,就失去了对那种奇妙律动的体验,但兀自沉浸其中,回味不尽,呆呆地虚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宛如走了魂魄一般。蓦地里,不知何故,他突然怪叫一声,一下子跌倒,双手抱住脑袋,又翻又滚起来,嘴里随着发出惨厉的嚎叫,仿佛受到巨大的痛苦折磨。众人顿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但见穹阴窟先是疯狂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大缕大缕的头发被扯掉,露出血淋淋的皮下。接着又开始乱抓自己的脸、躯干、四肢,一抓就是一块皮肉被抓起,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不一会儿浑身已是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令人看着不出的反胃恶心。
陆云浩乍见到穹阴窟这样,也是大吃一惊,不知所以,但他极为沉着,很快就通过方才浏览掌握的修魔知识知道了怎么回事儿,正要实施手段,就听穹阴窟旁边的一个大神魔紧张而又悲凉吟道:“苦海修魔,休咎莫测。”
另一个接着道:“怜我同道,遭此大厄。”
第三个续道:“无嗔无怨,从头来过。”
三位大神魔几乎同时出手,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一件是一面黑色旗幡一样的东西,一件是一方青色布帕一样的东西,一件是一只黑色核桃一样的东西。三件魔器同放光华,将穹阴窟罩裹住。接着三人各自全力催出魔元力对法宝进行加持,嘴里不时念诵着方才所似偈非偈的六句话。
在法宝威力禁锢下的穹阴窟发出的嚎叫声更加惨厉起来,两界诸人无不感到震骇。
陆云浩这当口儿断然出手,手上发出浓密银亮的光华,同时大喝道:“三位大神魔住手,收回魔器!”
三位大神魔听到了陆云浩的话,却不敢停手,情状甚是尴尬,其中一位强分出一儿精力艰难道:“上人,他这是‘心魔应身’,无法解救,只能趁他还有三分清醒,助他‘魔解’,这样还可保住他的魔神,从头重新修过,不然他就会这样一直疯狂下去,直到耗尽自己所有的功力修为,最后自爆而亡,形神俱灭。”
“我知道,照我的做!”陆云浩不容置疑道。
三位大神魔不相信陆云浩还有更好的办法挽救穹阴窟,违心地收回法宝。
陆云浩见穹阴窟惨不忍睹的的形象显现,嘴里大喝一声:“咄——”次神奕力刹那将其包裹起来。神识随之进入他的魔识海,寻找到异变部位,操纵次神奕力对之进行疗治。
原来,黑魔界一万年前,发生了一起重大变故,当时的魔皇在飞升之际突然失常,接连杀死黑魔界几个魔尊和大神魔,并销毁了黑魔界的修魔功法典籍,随后他自己也自爆而亡。这样黑魔界传下的修魔功法便出现缺失,使得修魔者在进入大神魔境界后失去功法指导,难以修成正果。这种“心魔应身”便是修魔法子不对头出现的恶性后果。所以,这一万年,黑魔界竟无一人能得以顺利飞升,历代魔尊大多以“心魔应身”而致自爆殒身。黑魔界众高手由此也被逼研究出一种对付“心魔应身”的解决办法,就是以强大禁锢力量配同魔语影响,在“心魔应身”者魔识还处在半迷半醒之际,帮助其进行“魔解”,散去功力修为,化去魔体,只留下魔神,这样还可以从头重新修炼,不然就是个形消神散的局面。
陆云浩掌握的修魔知识却是神人保存的完整修魔功法记载,他聪明颖悟,通过其中功法修炼原理联系穹阴窟的修炼方法和某些行为,找出了他“心魔应身”的症结所在,当下神识直奔主题,对症施为,立刻奏功。
穹阴窟顿时平静下来,转着一颗血头上下左右直打量自己,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三个大神魔激动地跳起来,嘴里哇啦哇啦兴奋地乱叫。他无限感激地跪下来,向陆云浩叩头。
陆云浩猫踩了倚巴般跳起来,夸张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不知道这个样子很吓人吗?”
穹阴窟功法运动,全身旋即恢复如初,发自内心道:“穹阴窟这条命是上人救回来的,以后但有吩咐,无有不从,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陆云浩轻描淡写道:“哪里有这么夸张,事一桩。”
穹阴窟心道:“对你来是事一桩,对我来可大了去了!”
“你再感觉一下你的魔识律动,看有没有其他异常。”陆云浩接着对他道。
穹阴窟默运魔识,将自己的魔识海仔细检查一遍,“嗯——上人,异变已被消解了,但好像这个……没有根除。”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穹阴窟搔了搔脑袋,老实道:“不知道。”
“就是因为你曾经吞噬过其他生物,他们的灵识虽然暂时被你炼化了,但本质不灭。修行的极致要求纯净精粹,这就是种下了祸根,修为低时觉不到什么,到了高深境界自然就作祟为害了。”陆云浩严肃道。这几句话只得四位大神魔及其他吞噬过同类或灵体的神魔、魔婴、魔头们骇然胆落,亡魂大冒。“这就是心魔的由来,所以今后一定不能在吞噬其他任何生命体,至于未根除病因,日后只要感到不对,就用先前的‘魔灵禁制输送’法将异种能量转送出来即可。”这几句话又让四位大神魔及许多神魔、魔婴、魔头们的舒了口气。
陆云浩本来还想将归藏楼中修魔典籍的内容传给几位大神魔,转而又生出别的念头,便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