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水刚刚踏进鬼庄大门,外面的智能大师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龙渊先生,把龙渊先生看得心里们毛毛的。
“你这和尚,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的我好不自在!”
“先生心里没有鬼,又怎么会被贫僧看的不自在呢?贫僧实在是有些疑问想请教下龙渊先生。”
“但讲无妨!”
“修道界传闻伏魔仙君当年为情所困,远涉山川,隐匿在北海之滨。不知这伏魔宝镜你是从何而得?”
“智能,你我二人已经活了上千年,如此长寿在修道界也是很稀少的。如今已经朽朽不堪矣!”龙渊先生仿佛感慨岁月无情的流逝和人的寿命的短暂,饱是迟暮垂土的无奈。
“先生所言极是,你我已经看惯了沧海桑田变换,生死之意早已看透。贫僧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修成金身,到达西天灵山极乐土地。咦!你净扯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干什么?”智能和尚说到中途,语气陡转。
“和尚,修道之人何来生死,只有升华超脱和堕落无间。伏魔宝镜乃是我上次从西北大漠去北海采集材料之时获得的。我只是感慨伏魔仙君这样有大神通的人最后还是落得个孤独终老,埋骨他乡的下场。记得那次偶然路过伏魔仙君隐居之地,看见仅剩白骨一堆。心中怅然啊!”龙渊先生长叹一声,望着西方放着微微红光的落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原来如此!哎!看不破红尘俗缘,斩不断孽障情丝,如何能跳出三界!我等修道之人当以之为鉴啊!”智能大师也是心中感怀,不禁叹气。
智能大师一声叹息,话锋一转,紧紧盯着龙渊先生,一字一吐的道:“那这鬼庄现在封印松动,戾气外泄,你当是早已知晓了?你起初不惜与贫僧相斗也要进去,刚才为何却又非要让方施主独自进去?”
“你这倒是误会我了!这鬼庄被前辈高人用通天法术封印,绝无丝毫戾气露出来,我怎会知。只是家师沉渊先生曾对我讲过,凡天地间戾气之穴或者灵气之脉都会生长天才地宝,所以我心生窃意,本想取之。后来得知方小友是元阳子前辈的弟子,心里对元阳子前辈满怀感激和钦佩之情,助他的弟子一臂之力当我是师徒一番心意。”
“沉渊先生广文博学,所言当是不错。那我们便在此等候方施主平安出庄。身上带这诸般法宝,总是遇到什么惊险之事,也当应付的过来才是。之怕不久整个修道界都会被这鬼庄吸引而来,哎!只能看天意如何安排了!”智能大师抬起头望着鬼庄那扇已经倒塌的木门,眼里充满这关切和担忧。
龙渊先生也是注目望着方秋水进去的路,目不转睛的道:“大师,为了避免事端,我们当略尽绵薄之力,布置几个阵法,掩盖这冲天的戾气吧!”
“先生说的好,那我们这边行动吧!我们布置内外各一重阵法!你看如何?”
“好,就依大师所言!我来布置内阵。”龙渊先生说完,便将干枯的双手从长袖中伸出,露出一双如同鸡爪的手,强忍着伤势,飞身跃上鬼庄上空,地下的景致一览无余。
经过大雨的洗礼,山林之中空明清亮,水珠还在绿油油的小草尖摇摇欲坠,晶莹剔透,仿佛珍珠。
龙渊先生却无心欣赏空山雨后的景色。他挥舞双掌,时而飞到东边,时而飞到西边,双掌变换,在鬼庄周围的虚空之中急速拍打,每一掌拍出,总有霹雳之声。如同浓烟一般的黑气尾随着龙渊先生的掌风吹荡在鬼庄上空。片刻后,一张巨大的网忽隐忽现的包裹着整个鬼庄,发出的深紫色慢慢变化成黑色,诡异莫名。
龙渊先生忙又召出琵琶,安放在整张大网的最中央,口中如同*一般念念有词,用牙咬破中指,鲜血似溅,几滴精血撒在大网之上。猛的一声大喝“隐”。只见那大网瞬间便消失不见,隐没在落日余晖下。
智能大师在下方看的接连点头,待龙渊先生落下之时,智能大师便道:“先生好神通,此阵不知何名?”
龙渊先生抚摸了一下额头,拍了拍胸口,也许是有些气闷,随后又将干枯的双手藏在飘飘长袖之中,道:“大师过誉了,我这雕虫小技名叫修罗隐魔阵,让大师见笑了!”
“既然先生布置完毕,那贫僧就献丑了!”
智能大师倒没有龙渊先生那样惊天动地的声势,他只是将紫金钵盂端在手中,抛上空中,停在鬼庄上空中央。智能大师双手指头交叉,结宝冠持宝引,身结印契同时,口诵真言和意密,心观尊佛,长呼一声“列”。
只见那紫金钵盂随风而舞,翻转过来,口朝下,底朝上。紫金钵盂顿时发出耀眼金光,更胜落日之辉。钵盂之身檀、戒、忍、进、禅、慧、方、顾、力、智十个大字闪闪发亮,这是佛门中的十度,也叫十轮十峰。紫金钵盂收束金光,仅在倒盖鬼庄的钵盂口向下呈扇形发出佛门金光笼罩着鬼庄,如同一轮骄阳一般照耀着大地,绚丽夺目。
智能大师挽起长袖,露出手臂上一串佛珠。好像变戏法一般,一颗佛珠离手而起,落入智能大师掌中,那串佛珠却没有断裂开来。智能大师将那颗佛珠放在天门两眉中间,一点金光仿佛从智能大师脑中闪入那颗佛珠。智能大师屈指轻弹,那颗佛珠破空而去,准确无误的落在紫金钵盂中。虽然口朝下,那珠子却没有滑落下来。
智能大师一挥长袖,一股劲气刮向那耀眼金光。顿时,金光暗淡下来,直至消失,那紫金钵盂也隐没在空中。
龙渊先生拍了拍手,踱步过来,笑道:“大师果然也是好手段啊!”
此刻的二人完全没有了开始时候的怒目相向,剑拔弩张,好像老友一般,有说有笑!
却说方秋水走入鬼庄,猛的就感觉到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凉飕飕的,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只见这鬼庄内里仅有堂屋一间,留一门以入。堂屋门边树有一块石碑,上书“鬼庄迷城,来人止步”八个大字,以朱红着色,醒目了然。方秋水心中暗笑:就一间屋子,居然也叫迷城。堂屋左边一座假山,嶙峋突兀。只是那假山仿佛是用人骨堆砌而成。右边乃是一个小湖,湖中间有一间凉亭,用两座木桥通向岸边。湖中偶有气泡冒起,随之淡淡的雾气飘起,浩渺虚虚。
方秋水只是看了一眼那突起的假山和如同死水一样的小湖,便收回目光,望着进入堂屋的唯一入口。虽然被封印数千年,这房子看上去却依旧如新,连蜘蛛网都没有,和四周的斑驳围墙大相径庭。
看着诡异的庄园,方秋水心中戒备严密,生恐不测。他召出龙泉宝剑,贯注真元,龙泉宝剑嘶嘶长鸣,发出紫青色的剑芒。龙泉幻化,化作许多剑影,环绕在他腰间四周。方秋水心中大定,便慢慢的移步堂屋,推开那扇崭新的红木大门。
忽然一阵风从房中猛的吹出来,方秋水感到身形不稳,忙凝神定心,双脚如同生根了一半扎在青石板上。方秋水心想:这风来的真是奇怪,这鬼庄不愧是鬼庄,果然诡异的很,看来还是小心为妙。
所幸这股莫名其妙的风来的快也去的快,其实这股风湿有鬼庄滋生的天地戾气所化,在鬼庄之中被封印了数千年,自然是有些震撼的。
方秋水用衣袖掩住双眼,待黑风吹过,才缓缓提起长袖,向堂屋里面瞧去。只见里面和平常官宦人家的堂屋差不多,红木制作的家具一应俱全。一尘不染,桌面光滑如镜,也不知道刚才那振荡怪风怎么没有把里面的家具吹翻。
方秋水见里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危机,才放下了遮盖在眼帘的手,拍了拍胸脯。暗自嘲笑:看来我胆子有点小哦,大惊小怪的!既然叫鬼庄,当然会有些鬼气!
方秋水尽管这样想,但还是不敢放松,如临大敌一般。他慢慢的移动双脚,走向正厅。他四周望了望,心中仿佛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想了想,便摇了摇头。惊魂甫定,便找了一个八仙椅坐了下来,龙泉宝剑幻化的剑影漂浮在他头顶上空。
方秋水望着与正门相对的一方供桌案台,上面的香炉之上烟雾袅袅,一炷三根沉水香正冒着点点的火光。顺着飘舞的香烟往上看去,自房梁向下悬挂这一副《群鬼勾魂图》。图的左右两边写着一对联子:迷梦修罗百鬼藏,三更明月照中堂!
只见图中群鬼姿势各异,但都鬼面桃红,赤身裸体,不着衣衫,面目狰狞,有的没有眼睛,有的没有脖子,有的没有脑袋。血红一片,中间一个男子的心肝正在被群鬼用血肉模糊的手从他身体里掏出来,那心脏还正在缓缓地跳动。那男子张着血盆大口悲痛的长啸,鲜血滴答在他嘴角。边上群鬼纷纷伸手来抢夺心肝,中间那眼珠子都吊在脸上的鬼,张着腐烂的嘴巴,正对着活生生的心脏咬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