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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涉纷繁

惊弦 中原名剑 3425 2024-11-18 18:59

  “既然你道法大有成就,为师也深感欣慰。只是太乙玉宵奔雷剑是护身之法,主萧杀,必须辅以心境修炼,也就是《紫府玄篇》中的练气术。我刚才查探了一下,知你的练气还停留在第五阶段,还须努力才是。剑术最后一个境界神剑引雷乃我仙霞门至高绝学,若然呆在这闭塞的山上,一味苦修,也是无为。明日你便收拾行囊,准备下山去吧!”

  “师傅,就容弟子多留些时日,伺候师傅您老人家左右,何况弟子一直都未曾出山,不知外面的情形,师傅你就放心弟子孤身游离啊!”方秋水虽然年过二九,毕竟从未出得远门,难以明白大千世界的缤纷色彩,更别说修道界的各种情况了。所以自娘亲过世之后对凌云子更是依赖,不愿离他而去。

  “秋水,切莫如此,相聚千年尚需一别,各种缘由为师也已经告诉你了,如果呆在这壶公山之中,道行怕是永无进步,怎能窥望那神剑引雷的至高殿堂?所以并非为师心狠,逐你下山,你还要体谅为师一片苦意啊!”凌云子心中也是不忍,奈何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不历练一番,怎成大道。

  “既然如此,那徒儿便听师傅安排!”

  清晨方破晓,金乌东来迟,玉兔西坠早。

  尽管清早天气寒冷入体,方秋水却早已洗漱完毕,将一干行装用麻布包袱装好。虽说行装,却也只是几件换洗长衫,虽已破旧褪色,看上去依然干净如新。

  待行囊打点收拾好,方秋水便轻声碎步来到凌云子的居所净念斋,轻轻敲击了一下房门,等待师傅的召唤。片刻之后,房间之中传来一阵细碎的穿衣服的声音,方秋水知晓师傅已经起床,便在门外恭候。

  约摸小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凌云子却始终不来打开房门,方秋水有些着急,便细声道:“师傅,弟子已经收拾完毕,下山之前特来拜别师傅,还望师傅传见弟子,一诉别情。”

  “离别之意为师早已看破,道在无为,余皆系缚。我等修道问天之人,何来这等的繁文缛节,去便去罢!若互道离别思情,恐是徒增烦恼,割舍不下,既如此,不如不见,以免枉涨三尸,难却心障!”凌云子早已起床,正坐在八仙案边喝着早茶香茗,面目平静,似乎没有弟子离去的不舍和失落。

  方秋水听到此处,心中难舍,波潮起伏。尽管如此,他细品之下也知道师傅所言不无道理,真的见过师傅,他怕出山的意志又不坚定了。方秋水想了想便问:“师傅教导的是,只是弟子初次下山,尚不知外面境况,还望师傅告知弟子,路在何方,我该往何处而去?”

  “痴儿,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路。三界无法,何处求心?古策风高十二门,门门有路空萧索。何处来,便往何处去?四海风平,百川潮静,你若看透,八方皆可去得!”凌云子在离别之时依然不忘教诲徒弟,字字珠玑,讲述这大道玄妙。

  “师傅,弟子明白了,那您请安歇,弟子去了。待弟子思念时,便回来探望您老人家。”方秋水满含热泪,却终不曾滑下面庞,只是盈盈闪闪在眼眶之中。

  方秋水拂起衣裳,双腿微屈,“砰”的一声跪在净念斋门外的石头地板之上,落地有声。掷地之声传来,凌云子也是心中一酸,眼睛一热,似有泪珠欲滴。毕竟悉心教导十数载,情同父子,堪比四海深,五岳雄。就算这样,凌云子还是铁着心,不见一面,无谓心狠还是情深了!

  方秋水拜别师傅,快步向前,回到居室,从榻上提起麻布包袱,用师傅赠予的龙泉宝剑挑在肩头,便迅速向山门外走去。一路回望,楼台亭阁,灯火相偎,古树疏影,琉璃飞展。在这壶公山凌云殿学艺十数载,一花一草莫不是熟悉到极点,今日却要远离此处,云游四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返。想到这里,方秋水差点便有掉头回转的心思,不过还是按捺住了,只是惆怅万分。

  出得山门,门前那一株古榕依然巍峨屹立,长年久月的风吹日晒都未曾使其弯曲,可见其坚。古木尚且如此,更何况人乎?方秋水抚摸着古榕,心思:这株护山仙树都如此坚定,我堂堂七尺之躯,怎能做小儿女姿态。

  “朝霞疏影淡似菊,草掩半目慵无力。微风晨露欲沾衣。八万里,念却壶山情依依。

  孤子远游诉别离,玉兔西沉无留意。犹见七柳倚榕篱。闻师语,古策风高皆可去。”

  随着一阵狂歌,方秋水仗剑径直下山而去,再不回首。

  看着弟子在山路上盘旋的背影,耳闻他洒脱写意的诗歌,凌云子站在榕树旁无尽的不舍,夹杂着一丝欣慰:这孩子将诸子文字学的如此精深,道法也通玄,真是我仙霞门之大幸,除却龙泉为师未曾给予你其他外物,望你参透无形大道,超脱物外,成就金身。直到方秋水的身影隐没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凌云子也迟迟不愿移转眼睛,原来修道之人却也识不破这红尘情缘。

  残阳西风,行人寥寥。群山伴两旁,古道绕中央。

  方秋水如今修为本来可以御剑而行,不过在世间行走,觉得还是不可惊世骇俗,所以他便将龙泉收摄入体,附在胳膊之上。只肩挎着包袱,步行而前。

  方秋水已经离山大半日了,从日出时分起身直向东北而行,现在已近黄昏日落了。初出山时,路上都是繁花杂木,连绵不绝的大山,没有见到一个行人。刚才来到这古道之上,才有参差数人而已。他也不知这条路通往何处,此地何名,都觉得已经无足轻重了。

  披星戴月,方秋水逐步慢行,沿栈道一路向前。不知过了几日,这天,来到一个小镇,人口较为密集,颇为繁华。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的小商贩呼喝着抑扬顿挫的叫卖声,道路上还有些许孩童,三五成群的嬉戏玩闹,几名老叟在旁边看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尽显人伦之乐。

  方秋水常年隐居深山,只认识些砍柴打渔的渔樵农夫,何曾见过这等纷繁热闹的世界。心中欢跃,一步一停的观望着,东瞧瞧,西看看,偶尔上去摸一摸街边的泥人,风筝,糖葫芦,只是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呵斥了他几句,他还不知道糖葫芦是入口之物,哪里随便摸得。

  方秋水正漫步着,忽然一缕香气传来,直入鼻中。方秋水顺着香气向前望去,只见一家酒店,正门上悬挂着“云来客栈”的匾额。他虽然也可采天地灵气养身,还是很钟爱这凡间佳肴。

  他大步走到云来客栈,进了大厅,见人来人往,食客众多。他叫来小二,吩咐道:“小二,可有靠窗户的位子?”

  那小二肥头大耳,不愧是在厨房边忙碌的人。小二点头哈腰道:“客官,这会正是晌午,吃饭的人比较多,所以不好意思了。只有那边靠窗户的桌子仅有一个客官,如果您愿意,可以将就一下,恕我招待不周。”说完手指着西南角落。

  方秋水顺着小二的手望去,只见那边一方饭桌,桌边只坐着一人。只见那人一袭青衫,头盘发髻,面无表情,呈青褐色,正在慢酌一壶花雕。

  方秋水转头对小二道:“给我上点清淡点的菜,来壶好茶,去吧!”

  吩咐完小二,方秋水来到那靠窗户的桌子旁边,看了看那青衫男子,道:“兄台见谅,只因这里人比较多,所以和兄台共用一桌,不会打扰兄台雅兴吧?”

  那青衫人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喝酒,只是手挥了一下,示意方秋水可以坐下。方秋水得到同意,便缓缓坐下,本想和青衫人搭讪,看见他不近人情的样子,想想就算了,只把头望向窗外,看大街上的人头攒动了。

  等到小二将菜端上来,方秋水才回过头来细细品尝。细嚼慢咽的时候,陡然间感觉元神激荡,龙泉宝剑在体内震动,从心神中传来呜咽的鸣叫声。方秋水顿时警觉,感到不妥。连忙放下筷子,抬头四处张望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方秋水警觉的一瞬间,对面的那青衫人双目放出精光,一闪而没。

  用完素菜,方秋水付了银两,便举步出了云来客栈,直向东街而去,路上一直思索刚才龙泉宝剑如同示警般的鸣叫,所以不敢静心观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片刻之后,同一桌上的青衫人也一骨碌喝完那壶花雕,迅速离去。

  方秋水一路向东而去,出了小镇,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镇口树立的牌坊,才知道上面写着“双桥镇”。他正准备转头向前,一个道士猛的铺面而来,差点便要撞上,方秋水急忙移开,才看见那道士一身鹙鸟羽毛拈绒编织而成的鹤氅,脸色焦急,匆匆的形色。

  一句话都没有说,那道士回头望了望身后,又看了方秋水一眼,便急忙进了双桥镇。方秋水心感蹊跷,心想反正出来游历,也没有具体的去向,便等那道士去了一段距离之后,便尾随而去,欲看个究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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