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水见龙渊先生如此急迫,心中十分不解,便道:“因为晚辈功力太低,幽璇剑未曾取出,仅得了东岚宝鼎中的一粒金灿灿的丹丸,也不知有何用处。”
说完方秋水正准备从怀中取出那装有金丹的瓷瓶,边上的智能大师猛的伸手将方秋水的伸入怀中的手按住,望着龙渊先生,略有深意的道:“施主莫慌,先将金丹收好,先生如此关注这粒金丹,不知用意何在?”
龙渊先生见智能大师阻拦,便低沉一声,娓娓道来:“你二人不知,老夫是用这一粒金丹救助一人的性命啊!”说完看着西方的天空,神色凝重,整个鬼庄外的气氛仿佛都变得很沉闷。
智能大师捋了捋长须,道:“还请将各种缘由道来,方施主进的鬼庄,九死一生,就获得此宝,若要给你,总的有些说法才好。”
方秋水有些不好意思,从怀中将手伸出来,抓了抓后颈,道:“大师言重了,虽然鬼庄之中玄机重重,也颇多险要,幸好有龙渊先生相赠之物才能化险为夷,这金丹本该交给先生才是!”
龙渊先生回过身来,笑了一声,道:“哈哈,虽然小友在里面不好受,老夫和智能在外面又何曾安稳?你都不知整个鬼庄引来的天象变化,你看我二人,如今都成什么模样了?”
“方才晚辈便看见两位前辈面色颓废,颇显苍老之色,晚辈心中不解,还望前辈赐教!”
智能大师昂起偷,看着天空中那轮奇怪的月亮,低吟道:“方施主,你进鬼庄之中已达三日,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变故,你看天上这月亮,被鲜血染红半边,群星隐退,绝非吉兆啊!”
方秋水顺着智能大师的目光,透过稀疏的枝头望去,月亮再非前日的皎洁无暇了,半边已经被鲜红的血水染透,变得无比诡异,方秋水目不转睛的道:“敢问前辈,这是为何?莫非鬼庄三日,外面已经发生了惊天之变?”
龙渊先生走过来,拍了拍方秋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不知令师可曾对你说过三月三的传说?”
方秋水疑惑的很,掉转头,眼睛连连眨动,问道:“家师不曾向晚辈讲述过三月三的传说,三月三不是鬼节嘛,难道有何奇特之处?”
龙渊先生却避而不答,反问道:“这以后再说,你在鬼庄之中可曾遇到什么异象?”
听到龙渊先生的话,智能大师也是满含期待的望着方秋水,方秋水想了想,道:“鬼庄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建,里面机关重重,蕴含无限玄机。异象晚辈倒是未曾遇到,只是破解了一个离火灭,雷神侵,气不交,暗阴深的玄门奇卦,此卦特别复杂,幸有师门《紫府玄篇》上有记载,且家师也曾传我破解之法,所以有惊无险。”
龙渊先生仿佛知道内情一般,接着问:“果然没有遇到什么异象?比如说一炷香!”
闻听此处,方秋水猛然一惊,记起来了,便道:“果然有一炷香,乃是沉水香,晚辈将其中一根自香炉中拔起,显现出了一行莫名其妙的字,好像是百鬼沉水起,神州战不息,对,就是这句话。晚辈愚昧,不晓其中深意!”
听到方秋水的话,智能大师和龙渊先生心中一凛,两两相觑,漠然不语。片刻之后,龙渊先生缓缓低沉道:“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看来传说确实是真的!莫非天意如此?”
方秋水心中疑惑不解,龙渊先生仿佛又岔开话题,方秋水便掉头问智能大师:“大师,不知两位前辈所说的是什么传说?”
智能大师想了想,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无尽的虚空,深深叹息道:“具体传说是怎么回事,我想谁也不知道,贫僧虚度了千年有余,也无从得知。关于传说只有两句话:三月三,妖月天,方昼则见影不见光,方夜则见方而不见形。”
听到这里,方秋水不禁大惊失色,骇然得不知所措,片刻后方才喃喃道:“方昼则见影不见光,方夜则见方而不见形。我曾在鬼庄大殿之中见过这两句话。”
龙渊先生和智能大师异口同声道:“哦?在哪见过的?”话中切切之意不言自明。
“晚辈记得那是在幽璇宝剑的旁边,那口名叫纯阳的剑鞘上看见的两行古篆铭文,当时晚辈也不知其中深意,现在听大师这么一说,倒觉得有些蹊跷!”
鬼庄之内,大殿血池。
一道血柱缓缓化作人形,只是没有脸面,没有四肢,只有一个红色的脑袋用笔直的脖子连接着高达的身子。
只见这个用鲜血化成的怪人好像凭空长出来两只手一般,右手虚空平平伸出,抓向高台上的幽璇剑,若是方秋水在此,恐怕要惊诧之极。这怪人仿佛不惧幽璇剑上传来的阴冷气息,那幽璇剑颤抖着从石台上缓缓飞出,飞向怪人的手中。
幽璇剑仿佛被血水凝结在血池上一般,只见那怪人仿佛很讨厌纯阳剑鞘一样。怪人将幽璇剑握在掌中,幽璇剑垂直向下,猛的**血池之中,激起一道血箭,朝纯阳剑鞘射去。血箭刚刚触到纯阳剑鞘,便发出凄厉的“呲呲”声,仿佛血水被烤炙焦灼一般,纯阳剑鞘轻轻的晃动几下,便归于沉静。只见那怪人左手化掌,举在头顶,那条七虹金环蛇便从东岚宝鼎口中落下,在半空中尚自抖动不已,好像没有睡醒一般不知情形。
怪人将七虹金环蛇捏在左手中,右手幽璇剑当中一劈,七虹金环蛇顺势而断,怪人将七虹金环蛇的蛇胆挤出来,迅速张开血盆大口,咽下腹去。怪人尚不知足,左手又伸在头顶上,仿佛还要抓些什么东西一般,方秋水若在此处,便会知道这怪人本想寻找东岚宝鼎之中的金丹。怪人寻不到,脑袋连连晃动,抬头向天,口中发出“啧啧”的怪叫声,震动得整个大殿回音不止,怪声中有几许愤怒,有几许失望。
终于,怪人慢慢下沉,缓缓化成血水融化在血池之中,幽璇剑“扑通”掉落在血池底下,原本还波澜汹涌的血池仿佛被无边的冰雪所掩盖,片刻便慢慢打霜结冰,最后整个血池表面均被一层不知道有多厚的冰血所覆盖,只有黑色的莲花慢慢的吐着黑色的戾气。
鬼庄外面的三人突然停住了交谈,只见原本还斑驳古老神秘的鬼庄在空气之中缓缓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最后鬼庄所在的地方化作一片平坦的土地。慢慢的,土地上长出了许多的绿草,覆盖了整个光秃秃的地面,几棵高大的白杨树从绿草中间如同破土发芽一般从地面上冒起。整个鬼庄仿佛片刻之间消失在茫茫草丛中,仿佛亘古以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所措,突然,只听方秋水喊道:“前辈,你看!”
龙渊先生和智能大师顺着方秋水的目光抬起头,望着漆黑无边的天空。只见天际原本半红半银的月亮,右边被鲜血染透的半边慢慢变白,那鲜血仿佛如同潮水一般慢慢消退,直到整个月亮变成了银白无暇,皎洁亮丽,闪烁着美丽纯洁的光华。整个夜空本是漆黑一片,此刻,消失的群星仿佛从乌云背后探出头来,无数颗明星在银月光辉下重新散发着点点星光,璀璨的星空此时看起来又是那么浩瀚神秘。
方秋水看着变换的星空和神秘的鬼庄,心中好像有千个疑问一般,他看了看那片稀疏的白杨林,又看了看头上洁白的似圆不圆的月亮,使劲的抓着后颈。将眼睛紧紧地望着智能大师和龙渊先生。正要开口询问,只听龙渊先生连连摆手道:“别看着老夫,也不要问,老夫原本以为我是应该明了的,可是此刻的变化出乎老夫的意料,老夫也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智能大师侧着身子,闭着眼睛,片刻后,对龙渊先生道:“先生可曾有所感觉,这鬼庄隐匿之后,天地戾气似乎又被阵法重新掩盖,并未泄露出一丝一毫。”
龙渊先生将心神沉于丹田识海,元神感应四周,而后对智能大师点了点头,道:“果如大师所言,看来鬼庄中定是因为方小友,所以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才有这些变化。”
智能大师不理方秋水求知的眼神,看着龙渊先生,轻轻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先生应该就哄骗一事对我等有个解释才是!”
龙渊先生避而不答,反道:“既然戾气被阵法重新封印,那你我二人便不用多费手脚,你看你的紫金钵盂和老夫的无归琵琶是不是可以收回来了?这个中情由,稍后便知!”
方秋水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只听智能大师道:“先生所言极是,你我二人耗费数百年功力,此刻看来仿佛是有些多余了!就依先生所言!”言罢,智能大师双手十指交叉,大拇指,食指和小指相抵,双手的无名指和中指弯曲在一起,口中大喝一声“收”,然后左手结佛礼,右手化掌,平放在胸前,只见刚刚长起的白杨林上面虚空之中一团光芒闪耀,一个紫金钵盂化作一道金光落在智能大师右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