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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景一挥手,示意兄弟把几个人缉拿起来,特别是银屏,怕她自尽亦或是自残,绳子帕子都上了,他一时没找到自己的帕子,直接用下面一个侍卫的帕子,不顾那个侍卫瞪大了眼睛,自己那可是好几天都没换了。
银屏脸都涨红了,怒目而视,但是赵高景自然视而不见。
他见这些宫女太监都被控制起来了,眯着眼环视了整个冷宫一圈,招手叫来一个兄弟,耳语几句,那侍卫点点头飞快的跑了。
不大一会儿,那侍卫就带了好几班兄弟过来了,赵高景也不多说废话,这事弄不好,不是一身腥,而是一等功!兄弟们,开挖!
就见几十个侍卫吭哧吭哧满个宫殿连挖带找,银屏和几个同伙在一旁脸色煞白,死的心足足的。
没过一会儿,就接二连三的有侍卫传来消息,“井里有尸骨!”“这边埋着一个!”“这也有!”
也该银屏他们犯懒,直接就地埋尸体,光填了井了被打捞上来就有四五具尸体,打捞的侍卫已经吐的昏天暗地了。
一番大动,赵高景暗忖宫中各个地方大概已经得到了消息了。侍卫们将尸骨摆成一排,才发现已经是十数具了,且多是身量未长成的孩童,多少侍卫家中也有幼子幼弟,看到眼前这一幕着实心中不忍,看着银屏几个人的目光都十分不善。
赵高景也着实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秦王殿下那句“你猜还有几个死了的。”真是救了他,否则他一个失察之罪是少不了了。他脸色一凛,“此事必须禀告圣上。诸位都随本官来吧。”
说完,让侍卫们带着尸骨以及银屏等人,直奔皇上此时所在的暖阁。
此时,曹贵妃早已经得到消息,暴怒。
自从她进宫以来,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就是谨防自己这边有任何可以给皇上留下不好印象的事情发生。
她战战兢兢多年,几乎夜不能寐的盘算,才得到今天的宠信与地位。无奈绷紧了太多年,她也着实是累了太久,如今两个儿子都已经长成,家中势力已成,她又掌管了凤印与宫权,才多少松懈下来。
谁知道她的大宫女就出了这种事情!曹贵妃恨极,生生掰断了自己三根指甲
可惜这种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还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不知情的样子等待皇帝的质询,这种憋屈的感觉,多少年都没有尝到了。银屏啊银屏,最好给她老实点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否则,且等着吧。
皇上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见的。不过宫中的侍卫大抵都有个来历,赵高景也不例外。他出身昭勇公府嫡支,是三房的长子。自幼好武,小时候也曾与今上有过几面之缘。有这几分缘分在,苏诚多少会卖他个面子,否则多少人求见皇上,苏诚苏大太监这关都过不了。
当然,这事报到皇上那边,曹贵妃大概会恨死他,不过那又如何,曹家固然是世家,他们赵家也不是吃素的,有皇太后在有军功在,大不了去边关打仗,还能搏一搏爵位。
一帮子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暖阁那边,赵高景当然没有傻到抬一堆尸骨到皇上面前,又不是不要脑袋了。他早就让人把尸骨收敛好,几个嫌犯都仔细的绑好看好,千万不得出一点问题。
再三确认之后,他独自去求见了皇上。
到了暖阁门口,苏大太监看到他很是惊讶,“赵侍卫长这是?”
赵高景拱手,“苏公公,臣有要事禀告皇上,还请行个方便。”看赵高景一脸严肃之色,且他是拱卫皇城之人,这事怕是小不了,苏太监心中有谱,立刻躬身道:“赵侍卫长请稍后。”
苏诚进去通传了,没多大一会儿,苏诚就开门请他进去,赵高景整理下衣冠,抬步而入。
暖阁中,皇上正拿着书卷翻看,赵高景进去后就附下身去,铿锵有力的道:“启奏皇上,臣有要事禀告。”
“说。”皇上淡淡的道。
赵高景不敢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陈述起来,他低着头,自然看不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直到他说完,皇上才一把把书扔到了书案上,声音掩饰不住的冰冷,“如今尸骨何在?”
“臣要侍卫们收敛好,暂时安置在宫门外。”
“好。来人,传大理寺卿来见。”
苏诚忙低头应答,还没等倒退出门,皇上又道:“把老九一并叫来吧。”
苏诚低声答应,稍候了下确认皇上没有其他旨意,这才出去,急急忙忙的传达皇上皇上口谕去了。
天元帝看了看还在下面跪着的赵侍卫长,“赵侍卫长,下去吧。此事记你一功。但失察之罪也不得不罚,其他人暂且记下。你去自领十板子吧。”
赵高景恭声回答:“谢皇上隆恩。”随即退下。
大理寺卿周南,字道有,年纪轻轻,是开元十五年的进士,策文颇得天元帝看中,一路稳扎稳打,如今刚过而立之年,已经做到大理寺卿一位,十分有才能。
周道有正在府衙忙于公务,猛然听闻皇上传召,急忙赶了过去。
而秦王殿下,此时正在正阳宫,饶有兴致的看太医院的高太医给三子治伤。
小三子抬过来的时候,侯明也一时犯了难,这小子搁哪里啊。随便放个地方肯定是不行的,万一秦王殿下要来看,能到那腌脏地方去么,说不得,就得先腾出自己的地儿了。
侯明好歹是秦王殿下身边得一等太监,自己是有个屋子的,张罗着人把小三子送到自己的屋子里头,那边又赶紧派人拿着秦王拜帖去请太医。
果不其然,太医来了没多大一会儿,秦王殿下就过来了。兴致勃勃的看高太医治伤。
说真的,那血肉模糊的,相当不好看,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宫女几乎想吐了都,秦王殿下却没什么不适。
一应处理完,高太医拿布巾擦了擦手,“秦王殿下,这位宫人并无大碍。年纪轻又有功夫底子,如今虽然皮肉之伤看着严重了些,好好养着,无大碍。臣开几服药,须按时煎服,且这段时日都不可下地走动。”
高太医侃侃而谈,侯明在后面擦汗,这只是个小太监,哪来的福气,还养伤上药呢,这种通常都扔一个屋子里去,能熬的过来就熬,熬不过来也只能认命。
秦王殿下倒是收了方子看了两眼,递给了侯明,“煎药去吧。拨个人手过来帮忙。”
侯明瞪大眼睛,这是要养着?在这里?他实在没忍住,偷偷瞪了小三子一眼,臭小子,敢抢你爷爷我的屋子,等着!
小三子晕着,没看着。
自有人送了高太医回去,正赶上苏诚来传达皇上口谕,宣召秦王殿下觐见。
秦王殿下拍拍手,就直接去见皇上了,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对侯明说了句,“这小子,可暂时交给你了。”
侯明哈腰点头,没事您去,这小子交给奴才保证一根毛都少不了。转头见秦王殿下走了,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嫌弃的看着被弄的一团糟的屋子,他随意指了个小太监,“去,给爷爷我另外收拾个屋子,这地方先给这小子住着。你,过来给他帮忙。”
他到底不敢不把秦王殿下的话放心上,随手指了个小太监忙活,转身就走了。
那小太监晦气的看了眼小三子,嘀咕了句倒霉,就先赶着给侯明收拾屋子去了。
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头,小三子无声无息的张开了眼睛,盯了一会儿,闭目睡了过去。
那边秦王殿下见了皇上,先是给父皇请了安,天元帝看到他,脸色好看了点儿,和颜悦色的说了几句家常,仿佛不经意的问起:“皇儿是如何会去那冷宫的?”
秦王自然的笑笑,回答:“儿臣晃到那附近,听伺候儿臣的太监说那地方闹鬼无人敢靠近,儿臣才不信。有父皇在此,皇宫内哪有什么鬼怪之事,不信邪就进去瞅了一眼。”说到这里,他面色有点苍白,声音略低,“父皇明令宫内不得动用私刑,儿臣还是头一次见人被打至如此,唉,儿臣果然不中用。”
天元帝忙安慰他:“皇儿不必自责,这事不是你的错。”
顿了顿,天元帝忽然问道:“皇儿如何不相信这皇宫中有鬼怪之事呢?”
秦王斩钉截铁的道:“这可是父皇的皇宫,无论何事都在父皇的掌控下,怎么容许有此等事情发生呢。”
“哦?”天元帝喜怒难辨,轻声说了句:“掌控下……”
旁边的苏诚猛然打了个寒战,忍住一阵阵从心底翻涌上来的不安。
想起秦王的话,天元帝不禁冷笑道:“居然在宫中散播鬼怪之事为自己做掩盖,果然好心思啊,好狠毒的心思!”
此时大理寺卿已经赶到,恭恭敬敬的拜见了皇上,天元帝直接道:“卿着人检验下宫门外的尸骨,然后把结果呈上来。”
周道有领命下去了。
天元帝看了看脸色还是不太好的秦王,到底是个小孩子啊,温声道:“皇儿受惊了,下去休息吧,着太医院给你看看。”
秦王殿下含蓄的笑笑,“谢父皇。”
待秦王殿下退下,整个书房瞬间安静下来。天元帝淡淡的道:“苏诚,宫中闹鬼一事你可知晓?”
苏诚立刻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回禀皇上,奴才失察!奴才有罪!”
“哼。谅你也不敢。”
天元帝的脸色才真正不好看起来。宫中谣言纷纷,却无人敢来报告自己,不仅如此,这么多人在长央宫不见,居然也能遮掩过去。长此以往,这还有何是做不出的!怕是随随便便带个图谋不轨之人进宫,也无人敢查问!
他眯起眼,再如何优柔寡断,他也是一位帝王!一旦自身的权益与利益被侵犯,容不得他不大怒!
此事必须严查!
至于曹贵妃,他有点犹豫不决,罢了,暂时先不见为好,等大理寺卿的结果出来再说。
被皇帝亲召入宫查验尸骨,周道有不敢懈怠,速度叫了大理寺最好的几位仵作过来,详细检验。
没多久,一份比较详细的记录就出炉了,他翻看了一下,脸色很是严肃,问道:“可都能确定?”
几位仵作相互对视了下,其中资历最长的那位回道:“大人,这些尸骨死因很容易确定,小的们虽说不敢打包票,但是看法是一致的。”
周道有点点头,匆匆回复皇上去了。
天元帝看着那份记录,冷笑连连,“好!好!好!短短两年间,十七具尸骨通通是被活活打死的!这银屏姑娘,可真是能干啊。”
周道有伏在地上,不敢接话。
天元帝把记录扔到书案上,摆摆手,“罢了罢了,卿退下吧,此事朕自有主张。”
周道有倒退而出,隐约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