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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殿下醒来的时候心情可是不咋地的,原因很简单,醒来,只是意味着他再一次没能成功步入所谓的轮回。
也不能怪他,要知道,自从他无声无息的死在阴暗的地牢里至今,已经幽灵状晃荡了十来年了,早就厌烦透了,没个所谓黑白无常来接他也就算了,连所谓地府的门都找不到。
好不容易身边突然出现了一扇发光的门,进去后就晕晕乎乎的,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了,谁知这才没过多久,他居然又醒了过来!
简直不能忍!还有完没完了啊!到底能不能好好的死一死啊!
秦王殿下握紧了拳头,十分不满!
哎?这次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秦王殿下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是平躺着的,眼前是熟悉的帐顶,熟悉的花纹,身下柔软的触感也在分分钟刷新他的意识。
秦王皱了皱眉,起身,坐起,外面有人隔着厚厚的帘帐给他请安,他下意识的回应了声,随后侯明那张熟悉的老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嗯?不是老脸,怎么侯明看起来好像有点年轻。
侯明挂着一脸熟悉的谄笑,躬身替他挂起帘帐,接过后面小太监手里热热的毛巾,上前替亲王大人敷脸。
秦王熟门熟路的闭上眼,微微扬起头,心中却是万千念头闪过。侯明,不是早就被自己弄死了么?
这……,幻觉?还是什么东西给他的陷阱?常听说妖魔会给人幻化出各种场景骗人上当,难不成这就是妖魔鬼怪作祟!?但是热热的毛巾,这触感太真实了,难道也是能幻化出来,他着实有点怀疑。
后世的摄政王,铁面亲王秦王殿下,要说平生见识也不少了,唯独对这鬼神之事不甚了解,有些嗤之以鼻。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不见有什么冤魂厉鬼找上门。当然这点直到他自己做了鬼,才信。
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不过此刻,秦王决定,既然摸不到头脑,索性不动声色,看看这是否是妖魔生事。哼,秦王眯起眼,想骗本王,早的很。
接过侯明递过来的用具擦了牙,他自然而然的站起身,让太监宫女们给他换衣服,侯明也根本没察觉到哪里不对,不知道眼前这位主子心里头正转悠着种种不和谐画面,包括他的死状。他只是像往常一样,选了衣服,得到秦王点头示意之后服侍他换上,旁边的大宫女也忙着选配饰,然后扶秦王坐下,替他梳头。
秦王正襟危坐,其他人也没觉得不对,秦王刚起身的时候一向这么严肃的。秦王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下,瞄了眼铜镜,这才发现问题不对,这铜镜里的他,怎么,怎么看起来那么小?
秦王死去之时刚好不惑之年,常年殚精竭虑思虑重重,他苍老的十分之快,身子骨十分差,这也是为什么他才下狱没多久,都没上几次刑,就去世了的原因。
而现在这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十分年幼,这是几岁来着?
秦王站起身,不顾身后不小心扯到他头发的宫女脸色发白,膝盖一软就直接跪下了。秦王才懒得管她,就这么披散着头发,走到书桌前,缓缓坐下,看都没有看,随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摸出了一个虎形的木雕,秦王细细的摸着这个木雕,嘴角慢慢提起。
旁边的侯明下意识的把腰弯的更低了,他一向知道秦王性情阴晴不定,却从来没见过这位主子露出这种可怕的笑容。
秦王当然不在意侯明,这人是真是假,是人还是妖魔鬼怪且不定呢。
是了,他这个时候已经回忆起这是哪一年了,天元二十四年,夏天,父皇的圣寿就快要到了,而他的外祖父,镇西侯也即将传来边关大捷的消息,这次大捷,打的边关鞑子十几年都没有底气开战,父皇龙心大悦,特地下了圣旨让镇西侯带着两个儿子回京述职。
他当时殷切的期盼着能见见自己的外祖父,可惜不巧,或者说,太巧,他在镇西侯入京前夕,不慎受伤,大病一场,昏迷不醒近半个月,根本没见到自己的外祖父。谁知道,下次相见就是天人永隔了。
呵呵,秦王冷笑,这妖魔鬼怪果然洞悉人心,要知道他曾隐隐想过,若是从这一天可以开始重来多好,没想到,他真的回到这一天了。
侯明可不知道秦王心里头的复杂念头,他只知道,快到秦王去外书房念书的时候了,再不起身,怕是来不及了。到时候倒霉的又是他们这帮奴才。
侯明大着胆子上前一步,但是依旧没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道:“主子,这时辰不早了……”
侯明的话打断了秦王的回忆,他瞟了一眼侯明,把手上的木雕放回原处,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束发。”
侯明赶紧冲那边还跪着的宫女使眼色,给秦王一贯梳发的宫女叫云裳,她原本还哆嗦着跪着,这会儿机灵起来,连忙爬过来,抖都不敢抖,三两下帮秦王束好了发。
秦王殿下起身,步向门口,旁边的侯明连忙帮他推门,敏亲王突然迟疑了下,他不知道这门一开,自己会遇到什么。
不容他多想,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院子,秦王板着一张脸,一步一步,迈出了院子,迈出了他的正阳宫。
出了正阳宫,秦王殿下突然顿住脚步,微微仰起头,一股隐隐约约的花香传来,他开始越来越怀疑自己的想法,从来只听说妖魔鬼怪幻化出个某个宅邸来骗人,可没听说还有能幻化出整个皇宫的。
秦王直接脚跟一转,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紧跟其后的侯明暗自叫苦不迭,这时辰可不早了,主子突发奇想不去念书,别到时候他也要跟着挨罚啊。
偏偏他也不敢劝,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想说看着秦王什么时候心情好点,劝他回去上课。
秦王也没有去什么离谱的地方,他只是来到了花园里,花园里有一座假山,上面还有个凉亭,这座假山可以说宫中目前最高观景处了,这个时辰也没人。
秦王殿下就这样慢悠悠的晃到了假山上的凉亭里,背手而立,极目远眺,这个时辰,整个皇宫已经苏醒了,庄严,却隐隐的流动着生气。秦王看着眼前这幅曾经不知道多熟悉的景色,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沸腾的厉害。
突然,秦王微笑了起来,明明笑的很灿烂很漂亮,侯明却觉得后脊发凉,眼看秦王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他忙带着宫女太监退了出去。
就在这个凉亭里,秦王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一个自己千方百计想承认却不敢承认的事实,他,真的回来了。
秦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单手捂住自己的脸,虽然笑的无声,但是露出的那只眼中,闪动着惊人的疯狂之色。
不过,饱经考验的秦王殿下并没有失态多久,当他确认他真的是回来了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就飞快闪过接下来一系列会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过,不急。秦王笑的肆意,不急,不急,时间还有很多,我们慢、慢、玩。
待在下面的侯明虽然心急如焚,到底不敢催促主子,秦王却在这时候下来了,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路过侯明身边的时候,侯明隐隐打了个寒战,心中隐隐发寒,秦王似乎发生了些很可怕的变化。
秦王慢悠悠的晃到了外书房,早就比常日里晚了许多。
教书的夫子很是惊讶,要知道秦王殿下是个一本正经的人,别说迟到了,请假都很少有过,目前在这里念书的几个皇子中,秦王殿下可谓是最认真的一个了,今天缘何无故迟到?
秦王倒是很认真的给教书的黄夫子行了礼,声音有点沙哑,“黄夫子,今天起身时候有点闷,去散了会儿,耽误了。”
黄夫子还没说话,就听到下面坐着的八皇子齐王阴阳怪气的出声了:“呦,身子不好啊,可真会赶时候,趁早回去歇着啊,再过几日可是父皇的圣寿,要是还病着,那可真够晦气的。”
黄夫子面色多少有点难看,这八皇子是曹贵妃第二个儿子,曹贵妃是皇帝的宠妃,掌着宫权凤印,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啊,连带着她的两个儿子,五皇子晋王与八皇子齐王在宫中也是目中无人肆意妄为。
秦王微微一笑,那张跟他母妃如出一辙的容貌俊美的让人生妒,“多谢八皇兄关心,如此,弟弟就先告退了。”转头冲黄夫子行了个礼,“黄夫子,本王先去给父皇请安了。”
黄夫子可不想参与皇子之间的口角之争,唯唯诺诺的答应了,秦王行了礼,转身扬长而去。
外书房里可不止有皇子在,皇上当时特地下旨,皇室中子弟皆可来此读书。几位世子郡王什么的面面相觑,不知道秦王殿下是怎么了,他可是最不会缺席的人了,不过皇宫之中,莫管太多,几位年纪虽小心眼却不少的子弟们自顾自的低下头去了,唯独八皇子齐王殿下面色阴晴不定。
他今天不是没事闲着针对九皇子的,实在是有点儿不忿。他外祖父家是本朝世家之一的曹家,不光历史悠远,且能人辈出,如今曹氏一族的势力,深不可测。
因此此时虽然宫中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是他已经先一步从母妃那里得到了消息,老九的外祖父镇西侯,追击边关鞑子上百里,杀得鞑子鬼哭狼嚎。如今边关大捷的消息已经传来了,这次又是临近圣寿,舅舅说,父皇肯定会召镇西侯及两个儿子进京述职的,眼瞅着老九就要抖起来了。
这点让八皇子颇为不满,不过是个外族血统女人生的儿子,有什么可骄傲的,虽然有个武将的外家了,也是一派粗野,连个世家风范都没有,粗鲁。
八皇子他哥告诫了他多次,要他对九皇子好点,关键时刻拉拢过来,可是一大助力,反正这九皇子有外族血统,与皇位,可是无缘的。
但是偏偏他就看不惯这九皇子,一板一眼的,念书习武都是拔尖的,明明他母妃都去世了,偏偏父皇还宠着他,说他生性稳重聪颖,哼,不过是个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