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军右军第一将正将吕珣道:“贼寇不足万人,我三军右军尚有六万精兵,如何能退?”
右军副将军敏雅律道:“什么样的精兵也不能不吃饭。粮仓被焚,粮草从何而来?”
有人折衷道:“先遣一将,护送伤兵返回婆雅境内,再汰去老弱,留五万精兵足矣。”
忽然一名大汉站了起来,抱拳道:“普兰将军!我军久驻城下,兵疲无功,却让贼寇来去自如,鲁峰不才,请领一将攻城!”
一直没有作声的普兰?维萨沉下脸,然后将铁如意“光”地扔在案上。鲁峰话里的意思,如果每日围攻,敌寇岂敢倾城而出?这是在指责自己手握大权,却拥兵不动,以至于让敌寇打出山川口一战。
“老夫上阵杀敌时节,汝父尚是黄口小儿!”
普兰?维萨咆哮一声,然后拂袖而去,远远扔下一句话,“谁敢无令出兵,定斩不饶!”
帐中一片死寂,普兰?维萨在军中积威多年,此时发怒,谁都不敢造次。可这次军议关系到数万大军生死荣辱,一军主帅什么主意都不拿,就这么一怒走了,诸将都是打老了仗的,哪里见过这种奇事?
半晌宪洗笔才笑了一声,“大伙不必担心,普兰?维萨自有定计。各位将军小心看好自己的兵。十万大军在外,不是闹着玩的。”
宪洗笔宽慰几句,诸将陆续散去,元大列和敏雅律却留了下来。
“督军大人,普兰将军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这会儿帐内再无旁人,元大列言语也不避讳,说道:“我们都知道西镜镇不好打,可谁能想到当年的匪贼还有这么多余孽?”
敏雅律却道:“匪徒余孽再凶悍,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问过溃兵,敌寇有不少是新附逆的,人数也不多。普兰将军到现在也没拿个主张出来,这么军队在城下,既不围又不攻,少不了被人家一口一口吃掉。”
鲁峰是他的部将,敏雅律话里话外都是同样的意思,宪洗笔如何听不出来?元大列主退,敏雅律主战,普兰?维萨的心思他却怎么也琢磨不透,军中赫赫有名的诡兵猛将何时变得这样昏愦了?不围不攻,难道是想让敌寇自己走出来?可山川口一战,敌寇倾巢而出,普兰也没什么动作。
普兰征战多年,是被婆雅倚为柱石的大将,以往作战颇能任贤纳谏,博采众长,可这次出兵西镜镇,却一改往日作风,刚愎自用,容不得半点意见,难道真是老糊涂了?
宪洗笔心里猜疑,脸上却不肯露出底细,打着哈哈道:“普兰将军老于军伍,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
坐拥数万大军,却一仗不打,元大列和敏雅律都觉得浑身力气无处可使。眼看督军也没有主意,两人都有些泄气。
过了会儿,元大列道:“还有一事。赵纹被甘路缇那厮诬告,军中尽人皆知,我们是武将,不好替赵大人分辩,督军……”
宪洗笔点头道:“此事本督已有札子呈递,料想这几日我王就会派人前来。两位放心,有本督在,绝不会让任何人冤枉。”
元大列和敏雅律放下心来,拱手向宪洗笔告辞。宪洗笔摸了摸袖中的札子。军中诸将明知赵纹被冤,苦于不好分辩,却不知军中尚有一位文官,已经通过自己上书婆雅王。
张也,以他出身,在地方任过官职的资格,在军中做个督军也不甚难。
若不是得罪了文官之首图廷禄,何至于只当个微不足道的步兵队长。如果把他收在麾下,倒是一大助力,只是不知道他得罪图廷禄有多深,自己扶持他,如果引来图廷禄的恼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木岩战场上用元气探查混沌之气消耗过巨,但也有所获,发现所有兵士死亡后的气息全部化作混沌之气的一部分,虽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也隐隐有一些东西快要浮出水面,他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想清楚的东西,也不着急。起身解下斗篷。自己本来应该在阵后养伤的,却被龙丫头踢了出来。这会儿毒性虽然已经解除,但满背都是被围布挂出的伤口,看来这两天自己只能趴着睡了。
他有时感觉奇怪,在外面自己的体质如何变态,怎么到了这里却脆弱成这样,为什么忽也灼明那老魔却没有怎么变呢,又是一道难解的题,木岩摇了摇头:不知道的东西还真多啊。
旁边伸来一双玉手,替他接过斗篷,却是婆罗多。这处客栈的后院是三面小楼,南面一侧留着门,关上门,院里只有一个天井。龙女从战场上回来,推说自己好静,平时从内插了门,再无其他人。
楼内没有什么人,婆罗多便脱了军装换了平时的衣裳。她上身围着一条棕红色的熊皮抹胸,下身穿着及膝的熊皮裹腿,一条手掌宽的熊皮短裙围在腰间,侧面开着口,露出一片肉色,走动时若隐若现让人喷鼻血。进入修罗界一年,木岩知道修罗族的女子一个个都是绝美,从来没有见过不入眼的。
木岩虽然修为被压制可多年修炼道心稳固,并不会因为一个绝美女子而增添什么*,虽然知道修罗界女子崇拜强者,男女之事没有那么多设防,有好感不管对方有没有意中人都可以投怀送抱,可木岩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对这些视若无睹。
让女子退下,木岩手握灵石,他隐隐感觉自己找到了混沌之气的突破口,所以想要在元气消耗过大的入微中看看混沌之气的本质,希望不要出现上次的反嚼才好。
盘膝趺坐,收敛心神,用吐纳调整呼吸的频率,逐渐敛息入定,片刻后,木岩舌尖抬起,顶住上颚,搭成天桥,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通过内视,可以看到由灵石灵气转化的浓郁真阳蓄满丹田,仿佛一片莹白的海洋。组成海洋的每一滴水,都是一点独自旋转的光粒。木岩催动气轮,周围的真阳像浩瀚的海洋般涌动起来。真气由丹田直下会阴,再沿脊柱上行,通关元,过大椎,上玉枕,到达颅顶的百会,然后再由神庭、印堂,降至上颚,到达督脉的终点。接着一股清凉的气息从舌尖淌下,犹如一股清泉从胸腹经鹰突、鸩尾、璇玑诸穴向下,沿任脉汇入丹田。
真气不停滋长着,犹如长江大河,在经络间运行。气息游动间,似乎触摸到经络承受极限的边缘,那些莹白色的经络,仿佛一根根透明的管子,在真气的冲击下不断鼓胀,似乎随时都可能突破被混沌之气压制的边缘。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木岩竭力将灵气转化成真元,试图冲破那道看不见的极限。然而尽管真气越来越多,他却感觉丹田内就像一只蚕蛹,被厚厚的茧壳包裹着,竭力舒展的翅翼被局限在狭小的空间中,难以张开。另一方面,自己的翅翼还在不停生长,似乎要被空间勒断。
那种被束缚的憋闷感越来越强烈,木岩坚忍良久,可滋生的真气似乎耗尽了内息,胸口传来窒息般的感觉。终于,木岩忍不住由内呼吸转为外呼吸,急促地吸了口气,就在这时,无数纷杂的意象涌入脑海,种种不甘、恐惧、仇恨、痛楚……混沌之气中各种死者在濒死前的体验冲击着灵台,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撕碎。
木岩紧守着灵台一点清明,苦苦支撑。真气在经络间迅猛涌动,仿佛泛滥的洪水冲击着堤岸。手脚的经络在真气冲击下开始变形,自己的四肢仿佛正在不断膨胀变粗。真气愈发狂暴,残留在丹田的真阳抹上一层诡异的红色,仿佛鲜血汇成的池沼。
木岩经历过几次修行中的种种幻觉,却没想到这次会来得如此突然和猛烈。突然间,真阳仿佛全部汇聚在一处,朝自己下身涌去,下身几乎要被撑爆,浑身好像在火中煎烤。
难以发泄的*烧炙着神经,让木岩宛如置身炼狱。血色的真阳从丹田涌出,仿佛涌入每一寸肌肤,杀戮和渲淫的欲望充斥脑海。他仿佛看到龙女正走进静室,自己抬起妖兽般的长爪,一把抓住她健美的身体。龙女胴体上的长裙在利爪下粉碎,露出白美的肌肤。
木岩挺身将他压在身下。龙女脸上露出痛楚和恐惧的表情,她张开嘴,唇间涌出鲜血。
一个又一个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女子进入自己的视野,缠上自己的身体,林丝丝、爱倾城、杭流影。天际挂着凄清的残月,山川口的山谷中淌满鲜血,那些白皙的肉体一具具浸在血泊中,四肢交叠着,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自己在女性的尸山血海中疯狂地追逐着猎物,被欲望驱使着,不停地屠杀和*。
一团团死亡气息升腾而起,融入到充满天地的混沌之气之中,身体在元气的冲击下膨胀变形,仿佛化为妖魔,如果自己停下脚步,身体满溢的灵元就会立刻爆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