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染看看她,笑了下,摇摇头,“你在我宫里,这些日子你做什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么?”
看着文成吃惊的望着自己,南宫染勾起他特有的笑容,眼眸里泛着复杂的温柔,手指捻起垂在她胸前的一缕发丝把玩,“你给那些人王妃身边得罪你人的下蛊,后来又想尽办法为她们解蛊,你日日观察这些人毒发的症状,去书房翻阅相关的典籍并做一一做下记录,你在学习蛊术,同样的,你也在找寻解蛊的方法。”
湛蓝色的眸子落在如水眼眸里,文成没有躲开,是的,他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在寻找解蛊的法子。
“为什么要苦着自己,你不知道那里曾经伤你有多深么,为何还要一心护住它,如果当初我能再狠一下心,把你带回来,你何至于受后来的苦,这么久了,你何时真的为自己考虑一些?”
“我本来以为,回来后你换了一个性子,就能放下那里,可以保护自己,可是谁知……就算你失去了那段时光的记忆,你还是心心为那些人考虑着……”
“你学习蛊术,不是为了下蛊给别人,不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心,你学习蛊术,只是为了找寻血蛊的解药!令高家军影士的悲哀血蛊,也是它让你饱尝痛苦的滋味,你痛恨那些蛊术,你不要受制于人,不要让更多的人步入你的后尘,你做的,向来都是为了别人,不是自己!”
“不要再妄想反驳我……”南宫染伸手贴在她嘴巴上,声音低沉,字字清晰富含深情,“我知道,你想说不是对不对,你不要死鸭子嘴硬什么都自己承担,放心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的,相反的,我会支持你做你想做的,只要你答应我,留下来,留在万月好不好?”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留下来,做我的妃子好不好?”
“你……都知道了……不过,我没有你说的那样懦弱。”文成不经意走出他的范围之内,从他充满蛊惑的注视下移开视线,不能否认,他刚才的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情,每一句话都是由衷而发,文成差一点就被他感动,心里升起酸涩的滋味。
那血蛊的解药她都听说了,如果不是最后的那滴心头血,恐怕每一年的鬼节还要靠缓解毒发的解药维持,在服食解药的同时,也在服用*。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而已,找到解药给那些影士解毒,这样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不是?”说完侧过头,看了一眼含情脉脉的南宫染,“这样他们无需再听从高家军调令,这不是你想要看的结果么?”
想要看的结果。她还不知道,那些可怜的影士跟她一样,服用了一种跟蓝婉的血相克的毒药,但是,除非他们与她一样服用彩蝶的血……
这是她误会龙应宇,对他死心的关键,南宫染不会说,文成也不愿提,这个误会从开始的注定到后来的悲哀,错过了,便是错过,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不逼你,只要你平安快乐,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至于血蛊的药方,我派人给你送来,还有你需要的心头血……也会一起送来……”
嗯?文成震惊的看着他,王妃的心头血,怎能随便说取就取?
南宫染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蓝眸微闪,唇角上翘,一副颠倒众生的笑容,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放心,这是最后一次,至于你能否把握住机会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说着他从袖口拿出一个精致的透明的盒子,两指长,一指宽,“这是再生蛊,无论血液多少,只要有它就能无限的循环制造下去,但是这只蛊虫,因为它生活习性极为苛刻,我也是最近才在凶恶的丛林里找到这样一只,除了古籍里曾经有过记载,王宫里再也没有人饲养过它。”
看她眼中闪过的兴奋和感激,南宫染又说,“不要急着谢我,我说过,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帮你做到。”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帮你做到。简单的许诺,却是文成在万月国最大的帮助。
将精致的透明匣子交到她手上,“过几日,我会出宫办事,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阿木就好,他知道该怎么做。”南宫染淡淡的说道,喃喃的话语,像极了出征的丈夫对妻子说的话,让文成感到一阵恍惚,也没有再问,她已经决定,不再关心万月与环武的争斗,只想安安心心的做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这样,就好。
夜色渐浓,阿木在俯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南宫染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与她匆匆嘱咐几句,起身踏进浓浓月色中。
站在敞开的窗边,文成看到他紫衣下摆随风扬起,随着他的步子上下鼓动,墨色黑发划出一道美丽弧线,淡淡的身影掩藏在黑暗的院落,即便没有风,桃花瓣依然为他飞旋,在树间铺砌成一条淡粉的花毯。
他是魅惑众生的妖孽,是万月众生的主宰,拥有野心抱负,却也有着平凡儿女的情怀。
南宫染没有直接回主殿自己的寝宫,相反,他来到彩云宫……彩蝶王妃的寝宫。
一袭复杂金边勾勒的华贵紫衫出现在宫门时,挥去正欲禀告的宫人,径直走到门外,掌心贴在门上,大力推开。
湛蓝色的眸子冷眼扫视一圈,在大红色的幔帐中找到她的身影,见到他来,彩蝶并不奇怪,相反的,继续伸手将束在腰间的束带解开,像是知道他要到来一般。
南宫染挑起眉头,面色冷峻,高大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大红的床榻边上,手指微曲,直接扼住她的喉咙,双眸危险的眯起,“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故意要陷我于为难的境地是么!”
彩蝶以狰狞的笑容回复他的粗鲁,嗓子被卡住发不出声,很快美丽的脸上浮现因血流不畅充斥的红色,双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腕,不肯屈服于他手下。嗓子之间发出几个不清晰的字,被卡在喉咙间,听不真切。
“彩蝶,没有本王的命令,你就敢这样随便行动,你真以为本王不会杀了你么!”南宫染愤怒的甩开手,一掌击向她的胸口,从牙齿里阴冷的挤出这样的话,只听哐当一声,她的头已经撞在床边护栏上,嘴角溢出大口鲜血。
南宫染阴鸷的目光落在狼狈跌倒在床脚的女人身上,她正大口喘息,从口中吐出的血落在大红色的床单上,像极了盛开的处子之花,然而,他们之间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花开之时,她的早已遗留在那一夜的高家军营,而送她去的,正是如今她的丈夫,万月国的王上,面前的这个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