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州早已是鬼谷族的天下,无论是噬灵族、血怒族或是雾灵族,都难逃厄运。
为今之计,唯有将这三大种族团结在一起,凝结成为一股力量,方可暂时保住自身,得以存活下去。
鬼墓长老将离木请入水帘内山洞的之中,这山洞却是蜿蜒曲折,而且其中洞穴极为复杂,犹如迷宫一般。
这些噬灵族人看样子是散居在这洞穴之内,过着穴居的生活,生活状态略显凄苦,在这荡魂山外面,看上去山明水系,一副室外桃园的模样,却未曾想,这其中却是如何的阴暗潮湿,空气也不是很流通,显得有些阴郁和沉闷。
随着鬼墓长老的带领,众人终于来到了一件较为开阔的洞府之内。
洞府内的陈设也较为简陋,像是鬼谷族用于开会的地方。
众人纷纷落座,唯有鬼机灵站在一侧。
“叛徒怎么还有脸回到族中,应该死在外面才是!”其中一位长老看不惯鬼机灵站在噬灵族极为尊贵的议事洞穴,当即口不择言地怒哼了一声道。
鬼机灵当时在洞外的时候,便打算站出来认罪,此刻被长老骂在当面,却让他心中不服,可是见到离木神情不改变,而且自己在外面曾经答应过离木的事情,当下却并未动怒,而是走了出来,跪倒在鬼墓长老的身前,叩拜道:“鬼墓大长老!昔日鬼机灵年少无知,曾经吞噬了惨死在鬼谷族手中同族子弟的灵魂,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还请大长老以及诸位长老责罚!”
鬼机灵态度极为诚恳。
离木见着心中极为满意,神色如故。
鬼机灵由于是跟随着离木而来,离木乃是巫蛊族的修士,这是得到了认可的。
鬼墓长老一时之间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
其他的长老却视鬼机灵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极为恼恨地说道:“哼!你还有脸回来!吞噬同族子弟的灵魂,此乃本族第一大罪状!理应处死,并且灭其灵魂,让其永远消失在世上。”
鬼墓长老却在那位长老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故意留意了离木的神色,离木却一直都是面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坦然地端坐在那里,并没有任何表态,更像是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眼前的事情一般。
鬼机灵低头告罪道:“鬼机灵所犯下的罪过的确是天地难容,今天鼓足了勇气回到这里,就是想要任凭族中长老惩处,诸位长老,鬼机灵愧对本族死难在鬼谷族的子弟,你们杀了我吧。”
听到鬼机灵的这份陈词,诸多长老也有部分人认为是情有可原,更多的长老则是对鬼机灵恨之入骨,而且对于鬼机灵迥异于同族子弟的古怪行为和想法,感到可耻。
一直之间,许多长老都发表了自己对于此事的看法。
诸般议论之中,唯独鬼墓长老和离木二人正襟危坐,一直未曾言语半句。
鬼墓长老终于扬起手来,示意众人莫要继续争论下去。
鬼墓长老侧身向着同坐在主位之上的离木问道:“上灵大人,让您见笑了。此事虽然乃是我族内之事,可是鬼机灵却也跟随了上灵大人一段时日,只是不知道上灵大人对于此事有何看法,对于鬼机灵此子的品性和将来,又有何种看法呢?”
诸多修士在这个时候,才恍然醒悟,在这里还有一位凌驾于他们之上的上灵大人离木的存在,他们显然是疏忽了。
此刻,才显示出这鬼墓长老的才能出众。
离木微微笑道:“鬼墓前辈说得没错,我本身是外人,本不该敢于你们族内之事,可是今天被我遇到了,而且,我也准备收鬼机灵为弟子,那么我便站在巫蛊族族人的角度和作为鬼机灵师父的角度,和大家说说我的看法吧。”
离木此言一出,不仅是众位长老,以及那鬼墓长老,连那鬼机灵都顿时大惊失色。
鬼机灵万万没有想到,离木竟然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准备收他为弟子的事情,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鬼墓长老却对离木的坦荡,大家赞词道:“上灵大人,如此坦荡,真是让我等钦佩。”
“鬼墓前辈谬赞了!其实晚辈也是刚刚准备收他为弟子的!”离木毫不掩饰地诉说着,接着开始将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道:“噬灵族如今族人不过千人,已经经不起折腾了!鬼机灵所犯下的罪恶,的确理应当斩!同族之人被外族所杀,吞噬族人的灵魂,这是极为令人憎恶的事情!作为族规,处以死刑,绝对不为过!可是,如今之际,我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要有能力的族人,都留着,保存实力,对抗外族的侵略吧!作为鬼机灵未来的师父,目前看来,鬼机灵虽然心性略显诡诈,可是却极为聪慧,在一些大是大非上,他还是可以顾全大局的,我也是自幼丧失了父母,感同身受,这鬼机灵有着凄苦的童年,我们本该好好保护他,疏导他,让他走向正途,而不是一味的处罚、惩治甚至是扼杀。”
“我的想法说完了,至于诸位前辈如何看待此事,如何做出决定,那么晚辈就不参与了。”离木笑着说道。
鬼墓长老默默的点了点头,洞内其余人等却都是鸦雀无言,不再发表言论。
“鬼机灵,上灵大人所言,你可都牢记于心?!今天若非是上灵大人在此,恐怕你的小命真的就没了!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如何处罚,暂且等到我们全族得报安宁之后,再由长老会定夺!”鬼墓长老如是说道。
鬼墓长老的决策,其余长老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见和非议,如今上灵大人离木也在这里力保鬼机灵,这些长老自然也不会不知趣。
鬼机灵分别谢过了各位长老以及离木之后,站起身来,侍立在离木背后。
撇开了鬼机灵之事之后,离木终于开始和诡墓长老等人商讨关于迁徙的事情。
“晚辈来此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巫蛊族有着保护大家的义务,但是如今鬼谷宗恃强凌弱,巫蛊族唯我一人而已,实乃在短时间内,给予大家想要的自由和绝对安全,荡魂山或许可报诸位一时平安,可是你们可曾想过,此处一旦被外人发现,那么噬灵族又该如何?”离木情真意切地说道。
从鬼机灵口中得知,鬼墓长老才是整个噬灵族的核心人物,虽然并非是族长,却是首席长老,在族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所以离木此番话除了是说给诸位长老,其实更是说给鬼墓长老听的。
是否能够促成噬灵族大迁移,全赖这鬼墓长老一人的态度如何。
鬼墓长老听了离木的这番话,神情之中也显现出一抹担忧,只是尚且有些犹豫,当下问道:“只是不知上灵大人有何意见?”
“意见不敢当,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希望诸位长老听完之后,可以仔细考虑一下。”离木见着鬼墓长老也是一个极为明白事理之人,笑着接着说道:“雾灵族深处仙灵雾海,仙灵雾海正是雾灵族的克星,如果晚辈说通了雾灵族,便将你们噬灵族全部族人迁徙到仙灵雾海,你们看如何?”
诸多长老听到离木的建议,议论纷纷,其中大多数长老还是觉得此法实在是行不通,原因自然很简单,因为鬼谷宗遍布四野,到处都有探子,只怕这噬灵族的族人刚一露面,便会被这些鬼谷宗的修士围堵。
鬼墓长老自然也是此种看法,不过鬼墓长老却并未过早的下定结论,因为他料定离木必然有方法使得这些噬灵族人摆脱鬼谷族而到达仙灵雾海。
只是这里还有一个症结,那便是仙灵雾海是否愿意接纳他们这一批噬灵族的子弟?这倒是一个问题。
“据我所知,三个月之后,鬼谷宗将会在宗门驻地,邀请百草宗诸多大能,召开一次空前盛大的盛会,届时巫州各处的守卫必然要少很多,到时候我会扰乱巫州的秩序,为噬灵族打开一条通往仙灵雾海的通道,再邀请雾灵族的修士前来接应你们。”离木接着说道。
鬼墓长老一时之间也陷入了犹豫之中,这等大事并非是他可以做得了主的,这毕竟是关乎了全族上下千余人的性命。
“关于此事,恐怕我们无法短时间内答应上灵大人,还请上灵大人容许我等仔细商议,等有了定论,在回复上灵大人,不过,我们一定尽早答复!”鬼墓长老沉吟了片刻之后,随即如是回答着离木道。
此事的确是事关重大,要下定这样的决心的确很难。
离木表示理解地微笑道:“此事暂且不着急,只要三个月内,你们给我回复就好。”
鬼墓长老接着问道:“请恕我等冒昧,请问上灵大人,关于此事,上灵大人有几成把握?”
离木神色不由有些黯然,但是却依然如实地回答道:“只有五成把握!”
离木的回答是五成,这已经是很高了,离木并未那般自信地回复更高的把握,这也让鬼墓长老确信无疑,只是不免还是让鬼墓长老和众多长老有些失望。
尤其是其余的那些长老,根本没有弄清楚状况,认为这五成的把握,实在是不值得去冒险,毕竟若是不成功的话,全族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离木如实相告,并未隐瞒,并非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将这事情告诉他们,才能让他们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此事在离木看来,如果不突围,噬灵族被剿灭只是早晚的事情,若是突围成功,至少这些噬灵族人可以过着很长时间的无忧生活,甚至是可以永绝后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