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缎嘴上说相信霍羿南和冯寻,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疑虑的,又担心霍羿南觉得自己不相信他,因此也没靠近冯寻,背手站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霍羿南和冯寻的动静。
冯寻提笔慢慢地写着字儿,他的笔锋强劲有力,只见他里面写道:
爷爷,见信如见吾,我行军时不慎落入敌军的手里,现在已经被关押在敌军的刑房内,敌军凶狠,想对我屈打成招,但是我自己身为霍国子民,我深知不能卖国求荣,在这里我见到了表哥,他劝我投降不再受皮肉之苦,劝我写下这封信,向爷爷求救,但我到底是冯家的子孙,怎可如此贪生怕死,爷爷你只要尽管举兵进攻,攻破敌军,不必管我的安危,孙儿冯寻敬上。
短短的一封信不用写很长时间,冯寻很快收了笔,他把信交给霍羿南:“表哥请看这样写觉得如何?”
霍羿南只扫了一眼信,就把它递到伊尔缎面前:“请殿下过目。”
伊尔缎自然是看得懂汉字的,眉头不有蹙起:“这样写,万一冯老将军真的狠下心放着他孙子不管,那我们不是前功尽弃?倒不如直接写投降,让那老将军交赎金来不是更好?”
“殿下不必多虑,正如在下所说,冯老将军最大的弱点就是护犊,他对自己的儿子孙子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更何况冯寻现在是冯家独苗,冯老将军看到这封信后,肯定会为自己孙子的安危焦虑不已,然后肯定会派人前来营救,冯老将军手下除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其他能用的将领不多。”
霍羿南缓缓地说着,示意伊尔缎稍安勿躁:“就算冯老将军不亲自前来营救,也肯定会派自己的儿子前来营救,殿下只需在这几日加强在营寨内的巡逻,在营地四周设下埋伏,到时如若有人前来营救冯寻,就可以将来人一网打尽,到时候我们手里有冯老将军的儿子和孙子,来逼迫冯老将军投降,殿下即可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大破敌军。”
他说到这儿露出一丝笑来:“可殿下您细想,若是直接写投降,第一冯老将军可能会怀疑,毕竟冯家子孙可都是硬骨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要让冯老将军相信自己的孙子真的投了敌军,恐怕这才会一气之下不来营救吧?第二冯老将军看到自己的孙子不顾安危,还想着国家大义,心里一定更加心疼,当然马不停蹄地要把自己的宝贝孙子救出来了,关心则乱,这其中便会出纰漏。”
伊尔缎听了霍羿南的计谋,稍微思索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羿南老弟真的是好计谋,果然是霍国数一数二的人才,我得到了你犹如当年刘备得到了诸葛亮一般啊。”
“殿下过奖了,殿下既然信的过在下,在下自然也坦诚相待。”霍羿南弯下腰给伊尔缎做了一个揖。
“好好好,有了老弟胜过十万雄兵啊,”伊尔缎继续夸着霍羿南的计谋,“十弟,以后多跟羿南老弟学学谋略,别每天只会使蛮力,就知道和你那几个武士比力气,也该多动动脑子才是!”
“是是是五哥,我也对羿南兄的谋略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老十被霍羿南的几句话说的一愣一愣的,面上早就已经换上了崇敬的表情,在此之前,他可只佩服过自己的五哥一人。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准备?”伊尔缎对伊尔力说道。
“啊?准备什么?”伊尔力哪里反应的过来,摸着后脑勺有点不解。
“没听羿南老弟说这两天在营寨内加强巡逻,营地四周设下埋伏么?你小子,刚让你多学谋略,这么快脑子又不长了?”伊尔缎抬手就给了伊尔力一个毛栗子,恨铁不成钢地喊道。
“噢噢噢噢!我这就去。”伊尔力挠了挠头,带着尴尬的笑容,悻悻地退出了营帐。
了却了心中大事,伊尔缎的心情看起来非常好,他拍了拍霍羿南的肩:“来人,把冯小将军带下去,好生看管,但不可饿着冯小将军,羿南老弟走,回我的营帐去,我们再去喝两盅。”
另一边,冯老将军和他的两个儿子正在营帐内商量破敌之策,门口这时跑进来一个哨兵:“报告将军,营寨门口有个敌军,说是有要信给冯老将军,现在被我们控制住,请冯老将军发落。”
“这伙贼子,抓了我的儿子不说,现在还敢派人前来挑衅,我先去宰了这个龟儿子。”冯老将军的大儿子一听门外有传信的敌军,怒不可遏,提上自己的战斧就准备往门外走。
“站住,”冯老将军叫住他,“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且让那个传信的进来,听听他怎么说,你且先坐下,稍安勿躁,去,把那个传信的带进来。”冯老将军命令道。
没过一会,两个士兵压着送信的进了冯将军的营帐。“这就是冯老将军,见了将军还不下跪。”押解的士兵对送信的人喝到。
“见过冯老将军。”送信的还是很识时务的给老将军磕了一个头。
“起来说吧,怎么,你们将军有话要跟我说么?”冯老将军淡定的问道。
“我家将军有书信要小人带给冯老将军,”说着把冯寻写好的信从怀中掏了出来,“请冯老将军过目。”送信的跪在地上手上拖着信说道。
冯老将军的大儿子一把夺过书信,狠狠地瞪了送信的一眼,然后把信递给老将军。
老将军把信打开,快速地看完了信,不由得胸口一疼,有点坐不住的样子,好一阵才缓过来。
“父亲,信上写着什么?”看了冯老将军的样子,他的大儿子焦急的问道。
冯老将军把信递给他的大儿子:“你自己看吧。”
冯老将军的大儿子名叫冯济,是冯寻的父亲,他接过信飞快地扫了一眼,气的火冒三丈,把信撕得粉碎,大骂了一句:“这伙狗贼,先让我宰了眼前的这个龟儿子,老子在把你们这群狗贼杀的片甲不留。”
说着就拿着斧子准备往送信的头上劈去。
送信的被他的威势吓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住手。”冯老将军喝住了他的大儿子。
“刚才的话我跟你白说了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点规矩都不懂。”虽然自己的孙子被敌军的抓住,心里非常的担心,但是冯老将军毕竟久经沙场,还是很冷静的。
“和这伙狗贼有什么礼仪可讲,直接宰了算了。”他的大儿子还是怒不可遏。
“更何况我还要他给敌军主将传话,你杀了他,谁去帮我送信啊。”冯老将军瞪了一眼他的大儿子说道。
“你回去,跟你家将军说,如若再敢动我孙子一根汗毛,我定不会善罢甘休。”冯老将军厉声对传信的说道。
传信的也算捡回了一跳命,这时候并不敢说个不字,马上满口答应到:“小的遵命,小的遵命。”
“好了你回去把。”
“小的告退。”送信的给老将军磕了一个头。
“还不快滚!”老将军的大儿子厉声喝道。
送信的马上起身,屁颠屁颠逃离了营帐。
这头那人刚退了出去,冯老将军的脸色就变了,他直接从冯济的手里拿过信,沉着声音道:“阿济,去把玉陨拿来。”
冯济愣了愣,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父……父亲?您是说玉陨?您的意思是这封信它……”
“听明白了还不快去?”冯老将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自顾自地走回案几前,将书信放平,用镇纸压好,冯济连忙从贴身携带的包裹里掏出名叫玉陨的东西,双手递了上去,“父亲,玉陨拿来了。”
冯老将军一只手接过玉陨,这是一块薄如蝉翼一般的玉,不知为何有些残缺不全,有的地方还被凿了几个小洞,虽说玉质看起来的确不错,但却已经值不了几个钱了。
冯老将军将玉陨对上了那封书信,逐字逐句地重新看了一遍,露出了舒心的笑来:“这两个兔崽子。”
“父亲?怎么样?寻儿没事儿吧?”冯济唯有家中一位夫人,冯寻更是独子,好不容易长得这么大,还算有点儿出息,怎么会不担心他的安危呢。
冯老将军指了指那封信,站起身来,让开了位置:“你自己来瞧瞧吧,这两个兔崽子,还算是聪明。”
冯济也不推脱,立即上前两步俯身看去,他的手指顺着那书信慢慢往下移,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三皇子殿下是这个意思……”
冯老将军骄傲地点了点头,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哼,到底是我的外孙,怎么会做那种投敌的孬种?只是羿南这步棋,走的还真险,他是怎么算准了,陛下会派咱们来前线,又是怎么告诉给冯寻自己的计划,这其中只要错了一步,就是满盘皆输,看来羿南,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