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芸熙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暂时被打晕过去了,不过按着芸熙姑娘的身手,能这么快准狠地下手的人,还真是个高手了,根本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倒也真是奇怪,芸熙的武功也不应该啊。”葛输收起了自己的医药箱,示意随行的几人把她送到床榻上去歇息。
二皇子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有了几分底气:“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芸熙姑娘身体底子好,估摸着再有一刻钟就能醒了。”葛输笑了笑,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也更不想掺和进来,摸了摸鼻子往门口挪动着。
幸好二皇子也没有要留他的意思:“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儿的事儿先别往外说。”
“属下明白。”葛输点点头,和郭副将交换了一个眼神,背着自个儿的箱子走了出去,芸熙果然如同葛输所言,不消一刻钟就醒了过来,她转动了两下脖子,看见站在自己床榻边上,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二皇子:“二……二皇子殿下?这是……这是要做什么?”
二皇子看了一眼身旁的郭副将,浅浅地开了口:“芸熙姑娘,你们家娘娘人呢?”
芸熙楞了一下,随即掀开被子下了床:“娘娘不见了?!我……我不知道啊,怎么回事儿!”
二皇子的目光在芸熙的身上转了一圈,轻笑了起来:“芸熙姑娘,莫不是你们都真把我当做是傻子了不成?确实,我没有三弟来的聪慧,也没那么多弯弯曲曲的心思,可我最懂的就是兵家武学,以芸熙姑娘的功力,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得就对你下手,恐怕得请来世外高人才行了吧?”
“啊?二皇子殿下……奴婢……奴婢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晕了过去。”
“芸熙姑娘,咱们都是霍国的子民,现在是霍国生存之际,你忠心为主,我不反对,可我和你的主子,从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么多天我相信你自己也有眼睛,看得明白。”
二皇子说着略上前走了一步:“三弟的下落,如今至关重要,我和三弟的感情,也绝不会让我做出什么出卖三弟的事情来,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出真相吗?芸熙姑娘?”
“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芸熙还是摇了摇头,完全没有任何给二皇子探究的机会。
郭副将急了,直接站到了芸熙的身前:“将军,要我说和她费什么话,直接带下去好好审问审问,我就不信问不出点儿什么东西来?一个女子,能有多硬的骨头?”
芸熙的脸色未变,也不说话,一直低着头,二皇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可,芸熙姑娘是三弟拨去三弟妹身边的人,像是她这样的,恐怕最不怕的就是行刑了吧?恩?”
芸熙的身影还是未动,只是抿了抿唇边,轻声道:“二皇子殿下说笑了,奴婢问心无愧,自然什么都不怕。”
“好,你一心要为自己的主子隐瞒,这事儿我不怪你,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去逼你,可是你也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再怎么着我也是想了最有效的办法把三弟引出来的人,既然能想到这儿,你觉得我会不留后手吗?芸熙姑娘,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儿住着吧。”
二皇子说完这句,留意了一下芸熙面上的表情,随即挥了挥手带着郭副将走出了营帐,郭副将满脸不解地小跑追了上去:“将军,怎么就这么放着她?她现在可是唯一的突破口了,您也不是没听明白葛输先生的意思,分明就是芸熙自个儿刻意隐瞒,所以才有了这一下手刀的,咱们不问就真的没有线索了啊,时间不等人,京中万一知道了这事儿,咱们就……”
“我能不知道这些吗?”二皇子不耐烦地斜睨了他一眼,“芸熙是个硬骨头,你若是硬逼,她反而不怕,你道芸熙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能有这么好的功夫?她可是三弟手下最好的暗卫队的副队,这样的暗卫,怎么可能没有经过专业的反审讯训练?你就算把她活活打死了,她也不会透露一个字出来的。”
“那……那怎么办啊,难道就放任三皇子殿下吗?将军您是相信三皇子殿下的没错,可是这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更何况咱们现在已经这么兴师动众的布了局,若是不把三皇子殿下找到,可就全完了啊!”
二皇子停下了脚步,忍无可忍地瞪着他:“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吗?为今之计,唯有芸熙自己愿意主动联系三弟,咱们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后面的线索,不然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自己愿意主动联系?可芸熙姑娘这样子,哪里有半点自己愿意主动联系的意思啊。”郭副将苦着一张脸,不懂为何二皇子要这么凶自己,二皇子扶着额头,无奈道,“我日日都和你们这些人待在一起,怪不得外头都要说我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了,我方才说的话,你自个儿仔细想想去吧!”
“说的话?说的什么话啊……”郭副将愣在了原地,好片刻才再次追了上去,“将军将军,您方才说了好多话啊,您到底指的是哪一句啊?属下一时想不过来啊将军!”
“自己想去!!!”
二皇子再也不想和郭副将多说一句话,只想一个人好好地安静安静,偏偏郭副将还不懂他的意思,一路追着:“将军!将军!我知道了!您方才是故意吓吓芸熙姑娘,关心则乱,她一定会私底下悄悄联系三皇子殿下让他注意防备的是不是!”
“你可算是想明白了,那现在我可以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了吗?”二皇子揉着眉尖酸涩,直接一把撩开了自己营帐的门帘,不顾那门帘垂下撞了郭副将满怀,郭副将委委屈屈地缩了缩脖子,老实地把守在门口。
芸熙的确是个沉不住气的,被二皇子撩拨了几句,心里就开始有些慌乱了,确实和二皇子猜测的一样,芸熙是知情的,霍羿南简直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毓歆的营帐里头的。
他进去的时候,毓歆还在休息,芸熙看着霍羿南的身影,还以为自己是看走了眼,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三……三皇……”
霍羿南做了一个禁音的动作,示意芸熙不要叫出声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毓歆床前,看着她紧皱着眉头躺在床上的样子,心疼地不行:“到底怎么回事?”
芸熙先是一愣,赶紧开了口:“殿下放心,娘娘的身子还好,现在只是睡过去了,京中接到殿下失踪下落不明的消息,娘娘实在担心,求了月陇公主……现在已经是二皇子妃娘娘了,这才混在军营里头一起过来的,因着是急行军,一路上风餐露宿,娘娘的身子原本就不好,这才病倒了。”
她顿了顿,也不敢说得太慢,怕霍羿南听了担心:“不过军中有葛输先生一直照料着娘娘的身子,原也调理的差不多了,二皇子殿下也一直瞒着……瞒着您……恩……的消息……”
“这我知道,然后呢?她现在到底怎么了?不是说瞒着的吗?”霍羿南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
芸熙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原是瞒着的,只是不小心有人说漏了嘴,娘娘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反复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好好照顾着她的吗?你把我的话都当做是耳旁风了?”霍羿南的双眉像是打了一个死结一般,脸色尤其难看,芸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殿下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利,娘娘在京中担心殿下,状态实在不好,也日日吵着要过来寻殿下,属下想与其娘娘自己偷偷溜出来,倒不如属下陪着娘娘一起过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就是你的照应?”霍羿南指着躺在床上的毓歆,语气里忍不住开始质问了起来。
芸熙咬着下唇,不敢抬头看他:“属下知错,属下甘愿受罚。”
“你……”霍羿南的手悬在半空,好片刻才收了回去,“罢了,也怪不得你去,她这个性子,谁又能拦得住呢。”他说着再次看向毓歆,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得都快撕成两瓣了,“大夫怎么说的?”
芸熙的声音轻轻的,唯恐再次惹怒霍羿南:“葛输先生说娘娘现在还算是将养着,只是再受不得任何刺激了,要慢慢地调理,才能好,不过属下觉得娘娘这两日已经渐渐有起色了,只是心里还记挂着殿下……”
“她怎么就这么傻呢。”霍羿南蹲坐在床边,伸出手去抚了抚毓歆额前的细发,声音喃喃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什么都别信,什么都别想吗?为什么你还是来了?”
芸熙听不真切霍羿南的话,但知道并不是和自己说的,她起身退至一边,尽量留一些空间给两位主子。
“你是不相信我吗?歆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