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芸熙早就对着孙公子深恶痛绝,这齐庶妃的眼睛到底长到哪儿去了,看上这么一个垃圾,摆着好好的三皇子不喜欢,竟然还要和这样的垃圾私奔,不过若是她真喜欢三皇子,给主子添的麻烦就更多。
她一跃下了屋檐,施展轻功,不一会儿就直接蹿回了府中,脚程比香菱快上许多,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除了毓歆银冬月陇和好时,根本没有人发现芸熙已经出府走了一遭。
她略避了人群,推开了正院的门:“娘娘,奴婢回来了,香菱步子慢,估摸着还没回府。”
“可有查到些什么?”不等毓歆开口,月陇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声。
芸熙点点头,面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齐庶妃那奸夫,实在是个败类人渣,也不知齐庶妃是不是真的瞎了,还是被什么迷了心窍,竟然被这样的男人牵着鼻子走,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要跟着出去受苦。”
“快说说,那人到底是怎么样了。”月陇的眼睛亮了亮,到底是个喜欢听八卦的。
芸熙也不打算卖关子,直接开了口:“那人姓孙,名字叫什么暂且还不知道,只是听香菱称他一声孙公子,这孙公子就是个社会败类,连我都看得出来,根本不是真心喜欢齐庶妃,就是想骗她的钱。”
她说着,抬眼看向毓歆:“不是奴婢说什么,这样的人,连殿下的一根手指头,不,是一瓣儿指甲片都比不上,这齐庶妃眼睛是不是瞎了,还是……被孙公子下了将头?”
“奴婢听说在楚蛮国就真的有这种养小鬼下降头的事儿,月陇公主这是不是真的?”芸熙说这话的时候,问的一本正经的,月陇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你也信,快点说正事儿,别耍嘴脾气。”
芸熙正儿八经地摇了摇头:“奴婢可不是在耍嘴皮子,实在是这孙公子太差劲了,如果不是下了将头,怎么可能让齐庶妃这么死心塌地?齐庶妃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的大户人家啊,怎么会栽在这种人身上。”
“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清楚些啊。”好时跟了月陇这么久,别的本事没学会,八卦最有一套。
“香菱今天这么急着去找那孙公子,就是为了给齐庶妃传话,说咱们娘娘已经有些怀疑她了,他们二人好像是有个什么出逃的计划,可那孙公子纯粹就是在敷衍香菱,别说是把那出逃计划提前了,奴婢估摸着那孙公子根本就没有去打点,他伸手问香菱讨要了不少齐庶妃的首饰,说是要拿去变卖换些银钱。”
“换些银钱?他用来做什么?”好时赶紧追问了起来。
芸熙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事儿你都猜不到吗,他说是说上下打点都需要银子,自己手头上的不够,所以要齐庶妃出一些,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像是之前齐庶妃就已经拿了不少出来了,这次已经是嫁妆里的最后一批了,可那孙公子还不满足,竟然要香菱去问齐庶妃讨要咱们府里的赏赐。”
“这孙公子胆子这么大?咱们府里的赏赐都是有记档的,到时候查起来齐庶妃自己不好交代不说,就算是拿出去典当,有好些当铺都是认识宫里的东西的,能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吗?他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要奴婢说,这孙公子早就不管这些了,就想找能捞就捞,香菱也威胁过他几句,可哪里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再者说齐庶妃本来就处于劣势,一颗心全扑在那孙公子的身上不说,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能不言听计从吗?香菱这会儿子回府,估摸着就要和齐庶妃说这事儿了,依奴婢看,齐庶妃多半不会拒绝。”
芸熙说到这儿,毓歆的眉头已经皱地紧紧的了:“这孙公子还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他拿着这么多钱,到底要做什么?你确定他没有拿去真的打点吗?”
“怎么可能,奴婢听得真真儿的,那香菱走了以后,姓孙的和自个儿的小厮说要当了这些首饰去赌坊呢,这样一个赌徒,手里有钱当然是赌个干净了,哪里还会真的做什么事儿。”芸熙说着摆了摆手,“那人还说香菱太碍事,等下次送来东西,就要把香菱解决了,以绝后患。”
“香菱到底是个忠心的,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可齐庶妃满心都是那姓孙的,根本不听劝,所以才会自个儿去警告,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这样的赌徒最是心狠手辣了。”月陇叹了口气,“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毓歆贝齿咬着下唇,下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玉镯:“这齐庶妃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事情败露,那姓孙的三言两语估摸着就能把她哄得团团转了,根本不会把他供出来。”
“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这个孙子,骗了齐庶妃不说,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在意,甚至还要对香菱下手。”月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事儿你若是不管,我月陇可管定了。”
“管,当然要管,事情出在我的府上,齐氏又是小轿子抬进来的庶妃,到底是有名分的,怎么可能不管。”
“那就行了,这事儿咱们必须管。”
“可你说得容易,咱们现在要怎么管?若是贸贸然地去找齐庶妃摊牌,反而会适得其反,她现在一门心思地全是日后的甜蜜日子和那个姓孙的,哪里会真的听我们的?连香菱都劝不住。”毓歆转动玉镯子的手一顿,“这事儿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一定要想一个万全的法子,可齐庶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要怎么办?”
“这孙子是肯定要收拾的,这孩子的确也是个大问题,已经过了三月,要想打掉,就现在的医疗条件,若只是吃点苦头就算了,可很容易就一尸两命了,而且齐庶妃日后到底要怎么办,也是个问题啊。”月陇点了点头,这后续的确都是些麻烦事儿,“难不成三皇子府还要替她养这个孩子吗?”
银冬连连摆手,急忙开了口:“那怎么行,这像什么样子,三殿下回来了看着也膈应啊。”
“是有一点不太妥当,那娘娘你可有什么想法吗?”连芸熙这个一向不在意规矩的都觉得有些不妥了。
毓歆沉默了许久,久到大家都以为她不会开口了,才听她的声音轻轻传来:“不论怎么说齐庶妃这个人肯定是留不得了,不管是什么理由,这都是犯了七出的,留在府里只会成为一个笑话,更何况那孩子也没办法养,这不是存心留着恶心三殿下嘛,我想着如果她愿意,就给她一些银钱让她出府去过日子吧,这孩子是走是留,也让她自个儿去做决定,咱们不要干涉。”
月陇的手敲了敲案几:“可在这个地方,孤儿寡母的,总是活得不容易。”
“这也没办法,咱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不过一切也都要看她的意愿,这些都是后话了,咱们要怎么和齐庶妃说这件事儿,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齐庶妃根本不会听我们的。”
芸熙见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样子,试探性地开了口:“奴婢倒是想到一个法子,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说说看。”
芸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姓孙的不是说下次香菱来送首饰的时候,要把她解决了嘛,不如咱们就虚造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齐庶妃和香菱一起出府去见姓孙的,然后奴婢半路找个人耽搁齐庶妃一会儿,到时候姓孙的对香菱下手,齐庶妃正好撞见,必定会震惊,然后奴婢再救下二人,带回来见娘娘。”
她顿了顿,轻声道:“娘娘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让齐庶妃自个儿亲眼看到,总好过咱们一百句话。”
“我倒觉得芸熙想的不错,人总是会相信自己的眼睛的,齐庶妃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公子对自己的婢女下手,还说出那样不堪的话来,肯定会难以接受,但又知道是事实,你那个时候再找齐庶妃谈,肯定效果会比现在去找她好上百倍,看不出来啊芸熙,有两把刷子嘛。”
月陇拍了拍芸熙的肩膀:“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个嘛,到底是三殿下派来的人,哦?”
她冲着毓歆挑了挑眉,毓歆没好气地戳了她一下:“这个时候还耍宝,芸熙的想法的确不错,就这么办吧。”
“只是芸熙这人手你还是要寻个可靠些的,时机也要把握好,不然弄巧成拙就不好了,还有那纸条的笔迹,千万不要漏出破绽了,这齐庶妃本就是书香门第出身,对字肯定会尤为敏锐,更何况现在又是风口浪尖。”
“娘娘你放心,这点小事儿,奴婢还做不好了?奴婢怎么说也是影队的副队长,这查个字迹再临摹一下的事儿,奴婢可是从小就开始训练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芸熙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您就等着奴婢的好消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