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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这个人,平时喜儿遇到的,都喊她一声“翠花婶子”。翠花婶子说得隐晦,并未明确表示田寡妇是被先奸后杀的,可是对于喜儿和胡灵儿来说,并不难想到。
昨天胡灵儿听到自家草垛后头传来那奇怪又突然的动静被吓得跑回了家,没多会吴英被胡明志给背回来了,喜儿当下就没有了解到太多胡灵儿被吓的缘故。后来两人睡觉的时候,胡灵儿又想起来了那件事情,按捺不住与喜儿比较明白的说了一遍。现在这位婶子虽然没有说人是他们家的草垛后头或者是附近被发现的,也不妨碍什么,毕竟那一块地方各家都有草垛在那处,但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胡灵儿不懂当时那是发生了什么,喜儿听过胡灵儿话却很容易懂了。她原本犹豫是否要和胡灵儿讲明自己的猜测,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胡灵儿。既然她做了这个姐姐,也决心要做好这个姐姐,那就应该真的给出行动。她知道强|奸、猥|亵都是怎么回事,知道应该怎么样保护自己。胡灵儿却不清楚,现在既然碰到这样的事情,趁机教给她没有不合适。
正是因为这样,听到说田寡妇的事情时,喜儿和胡灵儿两个人身体都一瞬僵硬了。只是一旁的专注田寡妇事情的刘芳和冯翠花都没发现,且那人还在继续说着。
“虽然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还不清楚,但是我瞧了两眼,田寡妇那儿子哭天抢地说要去告官哩!”那同村的翠花婶子说着,却似乎有些不屑的样子,“要我说啊,要不是田寡妇平日里总是那么浪荡随便,哪会遭这样的事?还不够是自己活该吗?平时就骚得不行啦,死了还是露胸露腿露屁股的,还怪得着别人哦?现在她儿子说要去告官,也不知道能告出个什么来,青天大老天还不知搭理不搭理呢!”
喜儿拉着胡灵儿走开了,没有继续听下去,刘芳看她们一眼,心下放心了,却不过是说,“人都没了,还能怎么着?咱们不去瞎掺和就是了。”没有多少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冯翠花却哎哟了一声,掩嘴笑着说道,“我瞧着那是不能够啊!我是没有告诉你啊,你去打听打听喽!那田寡妇还是在你家的草垛附近被找到的呢!”
不远处喜儿刚安抚了胡灵儿两句,当下又听到这样暗藏深意的一句话,胡灵儿的身子就又僵住了。人没了,在她们家的草垛附近没有的,她还在事发的时候路过了那里!现在人家告官了,告到青天大老爷那里,这要是查起来可怎么办?想到这些,胡灵儿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刘芳本来还算是给了这个同村的妇人冯翠花一点好颜色,偏人家又是说来看一看吴英的,哪怕平日里嫌她嘴碎的很讨人厌也还是客客气气。现在听到冯翠花说出这些话,又哪里像是来探病,分明就是嘲讽来了!她立时间脸就拉下来了,没好气的骂道,“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你要是敢再瞎咋呼一个字,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
冯翠花当下也一叉腰,就横着张脸对着刘芳也对骂起来,“哎哟喂,大家都看到了的事情,你他妈瞎啊?就你牛逼了,还敢说撕了老娘的嘴,那你倒是来啊!老娘怕你!真是开天眼了!你他妈倒是说说,要不是和你家有关系,能在你家发现了那死人?啧啧,合着人家就是看不惯你家,偏要来污蔑你家是吧?真是好大的脸!”
刘芳被冯翠花的话气得肺都要炸了,当下脑子里一空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还正中冯翠花的左脸,“啪”地好响一声。“老娘打死你个胡说八道颠三倒四的疯婆子!”随手抄了靠着在墙边的扫帚就往这人身上招呼过去。
冯翠花被刘芳一巴掌打蒙了,正要反击却遇到了刘芳挥过来的扫帚,只得赶紧躲开。她一边躲的一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却终究被刘芳逼着被从院子里赶到了外边。
她虽然躲来躲去的,但还是刘芳被打中了好几下,身上正是疼得厉害,又哪里会甘心。被赶到院子外头以后,冯翠花便不罢休的把着院门又冲着里头嚷道,“老娘一片好心你还不领情!老娘倒要看看,你到时候哭到没地方哭的样子!你丈夫还不知道在外面搞了谁呢!就你蠢得什么都不知道!哎哟喂,你还当个宝呢!笑话死人!”
刘芳脸一沉,二话不说,直接扫帚伺候着,懒得同她废话。冯翠花也不想再挨打,看到刘芳又挥着扫帚过来便赶紧逃走,只是难免还是骂骂咧咧不消停。
喜儿拉着胡灵儿躲开来在旁边看着刘芳同那同村的翠花婶子干这么一架,多少也被刘芳这少见的架势给吓到了。可那人这么瞎说就是喜儿也想抡棍子打她几下,就不要说去劝自己娘了!前边她都那样瞎说,对她后头的几句话,喜儿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当时自己爹和自己娘都在地里干活呢!能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这种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单说田寡妇遭遇这种事,哪怕没有半点同情心也总不该在人都死了以后还那么编排。估摸着她瞧谁都是不正经,看到哪两个人一起都是有一腿,要真的计较起来,还不知要怎么被她给气死!说到底了,喜儿还是没有完全习惯这种有点事情就互相飚脏话,一言不合就动手打起来的生活状态,没可能跟着刘芳一起骂人也没可能一起抡起来棍子。
“你们看见了,以后看到了这个人也别和她打招呼!她要是还敢上咱们家,直接拿棍子打出去!”刘芳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直接将手里头的扫帚往旁边一扔,就板着脸去做其他的事情了。刘芳显然正在气头上,喜儿和胡灵儿只敢连忙点着头,不敢多说话。
等到刘芳进去屋里了,喜儿又连忙交待胡灵儿,“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就咱们两个知道而已,你别再往外头去说了。有什么事情还有姐在,你也别害怕,到时候姐给你抗着,知道了吗?”
胡灵儿眼里还是有的闪着泪的样子,心里还是很不安,就抓着喜儿的手臂怯怯的问,“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出事?我现在好害怕,这都告官了!会不会有人来抓我?”喜儿见胡灵儿大约自是自己脑补了不少害怕的事,都自己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了,就继续安抚她,“没事,真的不会有什么事。你没害人,就不用怕谁。”胡灵儿又怯怯的点了头,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终于变得安定了一点。
这一天,喜儿特地出门溜达了一圈听到了不少同村的婶子都在议论这些事情,虽然事情传来传去难免变味,但是基本的事情始末喜儿还是了解得很透彻了。
田寡妇的儿子胡彬见自己娘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夜里又担心又害怕,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去了求人帮忙一起找一找。这么一起将村子里头村子外头全都找了个遍,好不容易田寡妇的儿子才找着了他娘,结果却是人已经没有了。
他们母子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田寡妇向来疼她儿子疼得心肝一样,为了供胡彬上学更是每日操劳得不得了,比许多人家的顶梁男人还更卖力。现在胡彬看到自己母亲无故惨死,哪里能够随随便便罢休?眼看着自己的娘是被人给害死了,胡彬就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眼说要给自己娘讨回来个公道才行,不能这么被人侮辱着就这样地去了。
喜儿听到大家私下议论,也没有人将这事情和他们家扯上那半点的关系。胡灵儿当时只是想到自己家的草垛那附近玩耍,结果就听到那么的奇怪声音,立时吓得跑了,也没有别人看到了。就算真的看到了,又怕什么呢?总不可能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对田寡妇做了什么吧?所以喜儿才不特别的害怕。
只是,前头她见着山茄子的时候还在想着万一碰到强|奸之类的事情,要有点防身的法子才好。哪里晓得,这么快就发生了这么一桩事情,生生的提醒她一定要将这事情重视起来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什么都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掉以轻心。
这边吴英摔断腿只能躺在床上,吃饭喝水擦身子要人服侍,就更别说拉屎拉尿之类的了。
刘芳没可能天天在床边服侍吴英而不去地里面干活,就是吴巧儿也是早午饭的时候过来喜儿家服侍一下吴英而已,真正照顾吴英的担子,还是落到了喜儿的身上。这么一来,喜儿自己再想出个门,就不怎么容易了。
原本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别说喜儿了,就是刘芳也没有能够去,只能先留在家里头。连带着喜儿先前拔的那些车前草也没法子拿去药铺换钱了,完全成了白费功夫。虽然不值多少,但是难免觉得遗憾,她原本还想去药铺问问看,试试自己那个先前的想法行不行得通。现在都给搁置下来。
胡全帮喜儿在吴英的屋子里头新搭起来了一张“床”,方便喜儿晚上照顾吴英,用不着两个屋子来回的跑。吴英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大挫折,整日闭着眼睛不说话,除了有点什么事情也不搭理喜儿,喜儿倒是无所谓了,学刘芳那样,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田寡妇的事情出来的第二天,喜儿刚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和胡灵儿一起在院子里头晾衣服,胡珊珊就从外头进来了,一脸惊奇兴奋的和喜儿喊着,“喜儿喜儿我和你说!村子里面来了可多的捕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