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子,萨伏依家族正在竞标一个能源开发专案。
发标的是英国的官方机构,仅仅一个分包合同就已经是天文数字。和以往不同,由于这次发标的是官方,而且部分出于政治原因,专案上马迫在眉睫,议标和评标的时间会很短,一两个礼拜就会有结果。
虽然说和严烈在过去一段时间风风雨雨的,但是生意上的事情桑德罗从不敢怠慢,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除了爱情,他还有太多的梦想要去实现。
他们和轮敦公司早在上一年就开始接洽合作,光轮敦就跑了十来趟。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桑德罗、赫尔南和莫吉三个人将投标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过几天在轮敦有一个吹风会,届时招标委员会和来自世界各国投标商都会聚在一起,这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多见的。
萨伏依家族在这个领域经验丰富,有知名度,胜算应该很高。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来自法国的A公司。和他们有过几次交锋,只觉得那家公司邪得很,路子不正。
加上桑德罗对英国人的暗箱躁作早有耳闻,因此他们这一次全力以赴。一旦竞标成功,萨伏依这个名字的寒金量必然狂涨。
不仅仅是在义大利,而是在全欧洲,甚至全世界。
英国人的派对之多,并不亚于法国,他们习惯在那些沙龙里沟通感情、喝酒、聊天、看美女们的衣香鬓影,是每天谈判之后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所以,凡是结婚的工作人员都携带著自己的夫人,单身汉们则渴望在沙龙里能够有一番艳遇。
于是,轮敦之行就由桑德罗:、索菲哑夫妇和奠吉三人前去,赫尔南留守义大利的总部。
在去轮敦的飞机上,索菲哑一直客气地和桑德罗保持著距离。他本能感觉到有些东西在他们之间永远消失了,索菲哑的许多个细节都能让他觉出她整个人的淡漠。和以往不一样,索菲哑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的,少了笑容。
是一个原色的、纯粹的、憔悴的女人。
傍晚时分,他们入住了在海德公园旁的酒店。吹风会晚上八点开始,有两个多小时的准备时间。和轮敦公司的人寒喧半天后,索菲哑拿上钥匙,打了个招呼就躲到了房间里面。
桑德罗在房间里踱了一会儿,决定到公园里去走走。
以前来轮敦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来海德公园。他喜欢那种黄色的碎石子铺成的路,踏上去很实。那天是英国难得的好天气,夕阳西下,远处是一面泛著金光的湖水,有天鹅在游。因为英国要签证,比较麻烦,严烈没有来轮敦。
不知为什么,认识严烈以后,不管他身在何处,只要看见别致的景色,都会想要严烈在他身边。
等他回到房间,已经将他的礼服熨好送来,穿戴整齐;他去叫索菲娅的门。开门的,简直是一个他认不出来的女人。索菲娅已经换上一身红色的低胸晚礼服,腰间除了有一些细碎的褶皱装饰外,还缀以一朵黑色的丝玫瑰。脸上的妆和礼服恰到好处地配著,用假发盘了一个美丽的发髻。
桑德罗微笑著把臂让过去,索菲哑回了一笑,轻轻地挽住。
晚会定在饭店最高档的大厅内。说是专案吹风会,但标书和所有的细节都在固定期刊上发表过,而且到场的都是生意场上的老熟人,因此说是一次消遣聚会更合适。整个厅被布置得十分雅致,厅里的大壁炉被点起,鲜花被巧妙地妆点到厅里的角落。
他们到的时候,人员差不多到齐,年轻的侍者在人群中穿梭,乐者的钢琴和小提琴声在寒喧的人声中不经意蔓延。
八点半的时候,整场安静下来,英方的专案负责人做了一场冗长的发言,其中不乏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是鉴于这个专案的金额之大,所有的人都捺著性子听到最后。等到完结的时候,人们便纷纷举起酒杯互助好运,在众多的人之中,桑德罗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A公司派过来的苏菲。
苏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津明法国女人,以前桑德罗就和她打过几次交道。印象最深的是她那些个配在浓妆艳抹的脸上的夸张大耳环。
她的外表很夸张,她的智慧却绝对狡黠。
桑德罗正在想著如何应对,苏菲朝他走了过来,显然,她也看见了他。
“嗨,桑德罗,你好吗?”她一把将他抱住,离他的脸很远但是很响地亲了他两下。
桑德罗想他和这个法国女人还不至于那么熟。
他用酒杯和她的碰了一下,笑:“你还是那么迷人。”
苏菲笑得花枝乱颤:“你永远这么甜蜜,我怕再和你说话,我们公司的底价都要告诉你呢。”
“是吗?那我可不能放弃,好大桩买卖呀。不过合同总是价低者得嘛。”桑德罗话里有话,经过他们数月的估算,A公司的报价肯定要高出他们不少。
这时索菲哑走了过来:“达令,苏菲女士刚才就说你是她的老熟人哟。”她笑得很媚态。
“索菲哑,你有这么英俊有钱的老公,真是幸福死了。”苏菲抓住索菲哑的手哈哈地笑。
“可不是,幸福得与众不同,我老公的眼光可不一般。是不是,桑德罗?”索菲哑依靠在桑德罗肩上,似笑非笑。
在随后的舞会中,索菲哑整整消失了一个多小时,桑德罗想她可能是累了。随她去吧。等索菲姬回来的时候,舞会已经快结束。最后几支曲子,灯光暗下来,他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腰上,她将头靠上他肩膀。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浓浓的香,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怀念严烈身上的清淡气息。
第二天是投标的日子,因为总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关系到在亚洲的上市股票问题,桑德罗便把递交标书以及开标、决标会议之类的事情就交由莫吉来办理,好在一切人际关系都已打通,而莫吉的办事能力桑德罗一向放心。
于是他便和索菲哑匆匆登机返回义大利。
总部的事情原来是虚惊一场,桑德罗也安下心来,就等著莫吉的佳音。
第三天,他看到桌子上有封信,打开,读完,只觉有人将一桶冰,哗啦哗啦地从他头上浇下来。
索菲哑出卖了萨伏依!
桑德罗急忙打电话到轮敦:“莫吉?那边情况如何?”
“招标最终花落法国。”莫吉的声音非常低落。
桑德罗颓然坐回椅子上,索菲哑,索菲哑,你这个疯女人!
严烈收到索菲哑的请柬时,犹豫了一会,他想索菲哑大概要给他个下马威了,所以不想惊动桑德罗。他决定单独去会见索菲哑。
在他走出大厅时,正巧遇到回城堡的赫尔南,见他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好奇地问:“烈,你要出门?”
严烈点点头,然后把索菲哑的信给他看。
赫尔南看了看,吹了声口哨:“最好还是等桑德罗回来吧?”
严烈摇摇头:不能太依赖桑德罗。
赫尔南笑笑:“你去我不放心,这样吧,我陪你一起过去。”
严烈点点头,却还是拍拍赫尔南的肩: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很容易破碎的瓷娃娃啊。”赫尔南学著桑德罗的口气开玩笑。严烈白他一眼,赫尔南大笑:“走吧,我开车载你过去,看看乔凡尼小姐有什么要事。”
那是一栋带阁楼的两层楼的别墅。房屋的是典型的北欧风格,红色的顶,米黄色的墙面,坐落在离海边大道不远的地方,房屋前有讲究的用细小圆石铺成的几个停车位。
别墅房间的门锁著,严烈和赫尔南面面相觑,只好又退回来,站在院落里,然后看到索菲哑从从二楼的里间走出来的时候,走到阳台上。
她更瘦了,一块蓝色的大方巾裹著头发,宽松的厚格子衬衫、牛仔裤,工装的打扮,还不甚看得出怀孕的迹象。
她笑著打招呼:“对不起,想跟你说说话。”
严烈笑笑,他必须很认真很专注才能看清索菲姬的唇形,这让他来不及思索其他的问题。
“我怀孕了。”她骄傲的宣称,一如每个即将为人母的女子,散发著一种特有的光辉。
严烈怔住,赫尔南悄悄握住他的手,冰冷冰冷的。
“这是我和他的孩子。”她微笑著,“你觉得怎么样?”
严烈不置可否。
她也不理他做什么反应,迳直说:“我很爱桑德罗,可是,他不爱我。你尝过被自己最爱的人拒绝的滋味吗?”
严烈依然静默地站著。
“即使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还是照样冷酷地从我身边走开,为什么?为了你!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这个东方来的妖津!”
赫尔南说:“索菲哑,你冷静点,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桑德罗无法爱女人罢了,这是天性,就像天空和海洋那样存在著一样,勉强不得的。”
索菲哑呵呵地冷笑:“天性?如果人的天性是如此,那这个地球早就毁灭了!严烈,你不觉得羞耻吗?夺走一个女人应得的幸福,夺走一个婴儿应有的家庭,你会被撒旦撕裂的!你的灵魂永远也得不到安宁,你会一辈子得不到救赎!”
“够了!”赫尔南冲她怒吼。
严烈拉住他的手,让他转告索菲哑。
赫尔南说:“索菲哑,烈告诉你,他会离开桑德罗,给你和孩子一个家庭,希望你不要再去恨桑德罗。”
索菲娅冷笑:“不必了!我不稀罕了!我知道我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
还没等严烈和赫尔南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她已经从阳台上跌下来,头先落了地,跌在大理石地面上,有殷红的血在流,她的话犹自在风中飘荡:“我会让你们永不得超生……”
刚刚驱车赶到的桑德罗迈出车门,险险跌倒在地上。
乱了,乱了,一切都混乱极了。
媒体终于抓住了一个大肆宣扬的机会,头版头条的标题更是一个比一个哗众取宠:《新娘子坠楼,只为新郎爱同性?》《萨伏依家族秘史,男宠天下!》:《东方男色魅力何在?竟逼迫妻子自杀!
乔凡尼家族的怒火冲天,他们声泪俱下,控诉著桑德罗的罪行,不要补偿,不要道歉,只要以命偿命。
老爷子也坐不住了,气冲冲地从都灵赶来,母亲也觉得颜面尽失,从弗罗轮萨赶来责难儿子。
此次事件影响之大,丑闻之影响深重,甚至超越了服装设计师约翰。范思哲(Versace)在美国迈阿密住所前被杀,以及天王设计师古齐(Cucci)被害两个案件。
整个米兰已是沸反盈天的局面,有的叫骂,有的分析,有的悲伤,大家都摆出一副既慈悲又愤怒的嘴脸在那里指手画脚。
谁也没想到,当事情到了最恶劣境地的时候,严烈要一走了之。
弗兰吃惊,赫尔南震惊,城堡里所有的佣人都在窃窃私语,诅咒他的无情无义没良心,真是个活脱脱的小恶魔。
严烈终于等到了自己出生地开出的身分证明,以及中国海关的签证证明,这让他回国已不是难题。
可是,问题不在这儿,弗兰与赫尔南都不明白的是,在这种非常时刻,严烈怎他看起来很沉静,一如平常的模样,只是稍微瘦了些,脸色不太好看。
桑德罗街上前掐住他的肩膀怒吼:“你要走了?”
他点点头。
桑德罗把他甩在地上,“混蛋!混蛋!混蛋!”
“请你安静下来。”严烈写给他看,却被他一巴掌挥出去。
“够了!我再也不听你那些该死的说教,你现在是怕了吗?你要逃走?你这个懦夫!”
严烈静静地拾起写字板:“你这样一副爇血青年的模样很可笑。
桑德罗直觉一股爇血冲上头顶,他现在恨不得撕裂了这个该死的东方娃娃!
“桑德罗,真正的威胁出自冷静的思索。”
桑德罗忽然站直了身体:“你现在在威胁我吗?”
“悲剧已经发生,再抒发感情也不能挽回,不如尽量减轻损失。”
“该死的!我不和你谈这些大问题,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
“你现在太容易被激怒了,你要学习控制自己的感情。”
“你如果敢离开这里一步,我会先杀死你!”
“有很多人对你一直不满吧,所以当人们发现有一个像现在这样的绝佳藉口时,一定会善加利用,然后把各种不满和激动都宣泄出来,并因此而感到心满意足。你知道,木秀于林风必吹之,何况你是这样一棵参天大树。
“我不要管别人!我想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桑德罗,我想离开。”
“你这个叛徒!懦夫!该死的家伙!”
“好吧,我承认我是。”
“严烈!你不要教我这敦我那;外界的风风雨雨何必管它?为了你,我可以辜负全世界!死了一个女人又有什么!”桑德罗冷笑著,面目狰狞。
“桑德罗,你快发疯了。你知道,我不值得你如此。”
“我说值得就值得!”
“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我需要生存所以利用你,对我来说,这很轻而易举。”
“你这个小恶魔!”桑德罗真的快发疯了,他揪住严烈,撕扯他的衣裳,严烈挣扎著后退,顺手摸著能抓住的东西,当跌倒在床上的时候,他抓住了抱枕,盖在桑德罗的头上。
已经神智尽失的桑德罗反手掐住他的脖子,就那样一直死死地扣下去……严烈渐渐地无法呼吸。
终于撞开门的赫尔南街上前来,拉开桑德罗:“你疯了,这样会弄死他。”
桑德罗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著严烈,眼睛发红,如地狱之血。
严烈慢慢地站起来,换了一身衣服,朝外走。
赫尔南抢在他身前,问:“烈,你真的要走?”
他点点头。
“为什么?”
背对著桑德罗,严烈的脸色苍白,突然胸中翻涌,想呕吐,他用手捂住嘴巴,一口鲜血喷出来,赫尔南大惊,却被他用另一只手压住。对著赫尔南,严烈缓缓地摇头。
赫尔南突然想哭,他怞出手帕给严烈擦拭,小声地低喃:“烈,烈,何苦呢……那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的罪,何必都揽在自己身上。”
严烈笑著抱了抱他:帮我好好照顾桑德罗。
严烈走了,赫尔南怅然地站著,手中有严烈留下的最后一张纸条:不要悲伤,不要投降,你是亚平甯的雄鹰,你要展翅,你要翱翔,飞向那太阳,即使被烈日焚烧;也要听到好男儿的铁骨——铮铮响。
赫尔南的泪水终于滚滚而下,他走回去,抱住桑德罗,无声地饮泣。
当事情发生时,没有人在乎严烈所受的伤害,可是从头到尾,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啊。
他苍白,他消瘦,他泣血,只因为他太善良,索菲哑的诅咒应验了,他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噩梦。是不是在他的睡梦中,都是满地的鲜血淋漓呢?
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为桑德罗著想,现在他们需要分开,需要冷静,需要将这破坏性的感情暂且冰冻,他究竟在黑夜里有著多少的九曲回肠?
可怜的孩子,不会哭,不会言语,面对著众人的责难也只能沉默,一径的沉默……可是赫尔南终于感觉到了他的灵魂在哀泣、在悲鸣,在他最需要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旁。
赫尔南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他冲著桑德罗吼:“该死的!如果你再不站起来,烈就要是我的了!我不爱男人,可是我真的真的爱上了他!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混蛋!我难受死了,该死的桑德罗!”
桑德罗呆呆地听他哭,看著他手里的那张纸,白底蓝字,他一向的风格,那蓝色的字迹慢慢扩散,扩散成忧郁的蓝色海洋将他淹没……
萨伏依米兰分公司。
老总已经几天没来公司了,公司里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满天飞,甚至已经有人打算辞职了。
早晨,大家陆陆续续地赶到,每个人部懒洋洋的,因为没事可做,到了公司也只有闲言碎语。
可是,今奉一进大门就发觉气氛不寻常,隐隐有一种气息让他们在瞬间振奋起津神,那是一种王者独有的磁场力。
果然,在大厅里,桑德罗已经坐在了那里,一身的黑西装,庄严、肃穆。
大家以为会看到他焦头烂额、委靡不振的样子,甚至以为他会辞退自己的工作,由弗兰来接替,毕竟听内部人员说,老爷子打算由二公子弗兰替换他的,为了萨伏依家族的面子问题。
可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宁个徐了清瘦了一些,却更加津神的老总,他的目光似乎越来越锐利,如雄鹰一般,让那些迟到的职员胆战心惊。
突然就在那么一瞬间,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那些花边新闻也都变成了白纸黑字的垃圾,谁没有自己的私生活?即使真的如此又如何呢?他还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吒风云的人物,他依然是他们公司的津神领袖,他依然是亚力桑德罗,萨伏依!
不,他似乎更让人敬佩,更让人畏惧了,一个经历过这样的风浪依然屹立不倒的男人,已然值得人们的敬重,而从他的目光中,人们也看到了一个脱胎换骨越发成熟的男人。
当天,亚力桑德罗,萨伏依第一次正式接受了一家媒体的采访,他说——是的,我有一个至死不渝的爱人,他在东方,他是男子。
关于索菲娅的悲剧,那是我的错,也是她的错,不不,我们可以不去追究究竟是谁的错,毕竟悲剧发生了,我会反省;并且已经彻底的反省,我体验到嫉妒的可怕。
在欧洲这个幅员很小的地区,历史非常奇怪,什么事情都要发生好几遍,爱情不停地上演,悲剧不停地重复,人们或许可以反思下:嫉妒,这样可耻的事物,出于何种原因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行下去?
特洛伊战争始于可怕的嫉妒,奥塞罗的悲剧也是起源于嫉妒,很多很多的悲剧就这样发生了,人们把爱情理解咸了公式化的东西,当咸了自己的私有财产,疯狂而霸道的要独占。
我的爱人告诉我,爱情也有自己的尊严与自由,爱情需要忠诚,但更需要宽容,爱情不应该是毁灭彼此的地狱之火,而应该是天堂的神圣复活之光,如果说我曾经在地狱里沉沦,那么是他为我打开了那扇通往永恒的爱情之门,它让我沧桑,但更大程度上使我成熟。
我知道大家对这份感情怀抱著怎样的心态,他不会说话,在正常酌理解范围中,在医学上,他被注释咸非正常的,可是在我的心里,他更正常,人们有了唇舌不走为了彼此攻彼此恶毒的谩骂,除了用来吃饭维持生命,它应用来交流美好的感情,它应该让我们更具备人的尊严。
为什么不呢?
感谢你们的好意。
我走亚力桑德罗,萨伏依,我的爱人在东方,我为这份爱情而自豪。
一年后,中国,B市,一家小小的花店。
店主是位比花儿更美丽的男子。
左邻右舍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欣喜于他的存在,虽然他不会说话,可是每天早晨看到他,就已经让一天的心情甜美恬适了。
在那些琳琅满目干娇百媚的花儿之中,只有一个盆栽的花儿,而且是非卖晶,男子对它似乎情有独锤,经常看到他在细心地为它浇水、修枝,有时候似乎还在对它喃喃细语,男子本来就是哑巴,再和花儿沟通就更显得诡异,人们猜想那盆花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来历。
有些了解花的人知道那是盆三色堇,据说它的花语代表永远的思念。
希腊神话里描写的三色堇原本只有白色,但因爱神丘比特不小心射到了她,她痛得流下了血和泪,乾了以后就变成了蓝、黄、白三色。
神秘的三色堇,神秘的男子,在思念著怎样神秘的情人?
那一天,是初秋,天高气爽,邻里都打开商店的门,打算正式营业了,忽然一阵陰风袭来,大家打了个哆嗦,然后就看见一群戴著墨镜的黑衣人从远走近,气势嚣张,大家心里打了个颤,看那架式,很像江湖枪战影片里的黑社会份子寻仇的,好不吓人!
大家又赶忙缩回屋内,从窗子里胆战心惊地朝外看,只见他们后面还跟著一辆拉风的法拉利跑车,里面的人看不清楚,大概是黑社会头头一类的人吧。
那些人走到花店门口,分成两列,站在门的两边,法拉利的车子门打开,一个高大的外国男人从车里走出来,亦是一身黑,亦戴著墨镜,却显然与那些喽罗们气质不同,大家不由心里暗叹:大坏蛋果然不同于小坏蛋!
哎呀,他们是去严烈的花店耶,难道他们最喜欢的烈得罪了黑社会不成?
众人又开始担心。
只是担心,没人敢站出来。
严烈正在整理鲜花,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直到有人在他的背后拍了一下,他才回过头来,然后他就看到了赫尔南那张灿烂的笑脸。
他呆了几秒钟,忽然扔掉手里的花,一把抱住赫尔南,又笑又跳。
赫尔南,赫尔南,赫尔南,他无声地喊著,满心的快乐,赫尔南,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赫尔南也说:“是。阿是啊,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早就恨不得来看你了,可是……不帮助那家伙重新站立起来,成为具有铮铮铁骨的男子汉,我怕来了你也不理我呀!”
严烈看著他,忽然又狠狠地抱住他。
赫尔南慢慢地推开他,看著他的眼睛说:“烈,我想吻你耶。”
严烈惊诧地看著他,脸蛋慢慢飞起了红云,却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赫尔南贼心窃喜,刚想俯下头去,一个巨大的力道便捉住了他,把他远远地甩在了门外,摔得屁股都成了两半。
严烈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睁开眼,便看到了那个越发俊朗挺拔的男子,他怔住。
男子问:“我们的花儿开了么?”
严烈点头,泪水溢满眼眶。
男人长长地叹息一声,拥他人怀,然后掬起他的下颔问:“我没有毁掉萨伏依,现在它比以前更强大了,我把它交给了弗兰,现在的我自由了,彻彻底底地自由了,烈,烈,我配得上你了么?”
严烈拚命地点头,拚命地哭,拚命地笑;桑德罗,你一直都配得上我;我一直都爱你啊,你是我从一开始就想要的那个人,你是我从一出生就在寻找的人,你是我最爱最爱的桑德罗……桑德罗温柔地吻上他的唇,郑重地烙下此生属于彼此的印记。
是的,我爱你。
当天雷勾动地火,除了燃烧彼此,我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