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万圣嫣回到房间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任凭凝碧怎么呼唤,都不肯将门打开。
凝碧担心万圣嫣的情况,只得从窗子跳了进来,走到万圣嫣的床边,小心翼翼的问道,“阁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从外面,就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莫非是公玉琉华欺负你了?凝碧这就帮你去教训他!”
闻言,万圣嫣微微一怔,将脑袋慢慢从被子里探了出来,一脸委屈的看向凝碧,语气却冷冰冰道,“凝碧,你老实告诉本阁主,本阁主之前认识公玉琉华吗?”
对上万圣嫣探究的目光,凝碧心中一惊,表面上却装作迷茫,不解道,“阁主,你这是怎么了?咱们一直生活在巫越国,一年前来紫圣国做生意,方才到了紫都之中,阁主你怎么会见过公玉琉华呢?”
听了凝碧的话,万圣嫣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却又难以反驳,便也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问道,“凝碧,你说,世间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吗?”
万圣嫣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阵巨雷当空劈下,震得凝碧惊慌不已,额角都渗出一丝丝冷汗,却只能强装镇定,小心应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此事虽然罕见,但并非绝无仅有。”
说完,见万圣嫣脸色稍霁,凝碧上前一步,忙问道,“阁主,到底发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凝碧是她多年的好姐妹,万圣嫣也不准备瞒她,一脸疑惑道,“凝碧,刚刚我去了公玉琉华的书房,想要搜集一些罪证,好帮助哥哥扳倒公玉琉华,却没想到……”
一想到刚才洒落的画卷,还有画中的相似的女子,万圣嫣心里就酸酸的,不知不觉中,语气也多了几分寒意,冷冷道,“谁知,罪证没有找到,却找到一些画卷,画中的女子和本阁主很是相似,哦,不对,几乎是一模一样,所以……”
还未等万圣嫣说完,凝碧就打断了她,笑道,“好了,阁主你放心啦,公玉琉华要找的人绝不是您,凝碧可以向你打保票!”
“哼!小丫头片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万圣嫣拉着她,恶狠狠的警告着,“若是让本阁主发现,你有什么事瞒着我,看本阁主不扒了你的皮!”
如今万圣嫣疑心已起,凝碧寻思着,再这么瞒下去,迟早会露馅,便打算先透露一点,稳住万圣嫣再说。
在万圣嫣逼视的目光下,凝碧总算缴械投降,老实交代道,“其实,公玉琉华要找的人,是鬼域的一个叛徒,三番两次的背叛鬼域,已经被毁容并废去武功,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囚禁在九幽谷的地牢中。”
闻言,万圣嫣脑中闪过最后一幅画卷,心想,难道画中的女子就是公玉琉华要找的人吗?那么公玉琉华已经知道了吗?
见万圣嫣一脸凝重,凝碧担心的看着她,问道,“阁主,你怎么了?”
“凝碧,你此话当真?”再次抬起头时,万圣嫣已是一脸平静,含笑的眼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被囚禁在地牢中的人,不过是一个犯错的人,并非公玉琉华要找的人,但为了让万圣嫣安心,凝碧只能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属下绝不敢欺瞒阁主,此话若有半分虚假,凝碧愿意以死谢罪!”
“好了,起来吧,本阁主又没有怪你。”看她一副紧张的模样,好似她是什么大灰狼,万圣嫣无奈的轻叹一声,伸手将凝碧扶了起来,漫不经心的问道,“如今,那个人还活着吗?”
凝碧微微一愣,如实的回答道,“活着。但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注定要被囚禁一生,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那么她……”万圣嫣皱了皱眉,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见凝碧站了起来,笑的十分灿烂道,“好了,阁主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一定还没有吃东西吧。请阁主在这里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准备准备。”
说完,凝碧忙转过身去,快步向门外走到,走了几步,忽又停了下来,用晦暗不明的语气道,“阁主,此事是鬼域的秘密,此人更是鬼域的禁忌,这些话属下本不该说。所以,阁主日后见了主子,千万不要提起此事,否则,奴婢就要以死谢罪。言尽于此,属下告退。”
看着凝碧匆匆离去的背影,万圣嫣渐渐眯了眼睛,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蓝天,心中却是一片阴霾,难以厘清,难以驱散。
过去,对一个人真的重要吗?她该找回失落的记忆吗?
而且,凝碧变了,变得让她看不懂,猜不透,她还该相信她吗?
紫圣国,藏宝阁。
今夜,车水马龙,灯火如昼,欢声笑语,一片繁荣。
早已歇业的藏宝阁,却迎来了一名裹着黑衣的贵人,被风吹起的宽大黑衣,露出一副修长如玉的身材,在一名小厮的指引之下,从无人经过的后门被请了进去,一直走到了藏宝阁的里屋。
珠圆玉润的水晶帘,随着缓缓打开的大门,似是嗅到风的气息,开始叮铃作响,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请黑衣男子进屋之后,钱三站在门口的阴影里,抬眼看着黑漆漆的里屋,毕恭毕敬道,“主子,贵客到了。”
“嗯,退下吧。”随着一道温润的声音,一阵厉风扫过,桌上的烛台被齐齐点燃,照亮了幽暗的室内,一名穿着碧青色长袍的男子,慵懒的躺在了贵妃榻上,看着正在褪去黑帽的男子,笑道,“深夜来访,太子有何贵干?”
公玉阡尘微微一笑,看着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里的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嗓音十分的温柔迷人,却多了几丝戏谑,“啧啧,谁又能想到,当初巫越国的安驸马,天下第一商人裴玉珩,竟是大名鼎鼎的鬼王啊。”
对于公玉阡尘的“赞美”,裴玉珩依然不动声色,只是随手拎起酒壶,为两人倒了两杯酒,缓缓道,“太子纡尊降贵,不惜深夜造访,该不会是来叙旧的吧。你我既是旧识,又何须客套呢?有什么话,尽管直言便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