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微微一怔,没想到她豁命为夜楚郁试毒,甘愿当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夜楚郁不领情不说,竟还敢如此怀疑她?
楚燃气极反笑,一口承认道,“没错!恨只能下得份量太轻,不能一次性毒死你!”
夜楚郁何等精明,岂会轻易相信楚燃的话,当下慢悠悠转过身来,冷峻的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冷冷道,“既然要杀朕,又何必要救朕?如此口是心非,是爱上朕了吗?”
“咳咳……”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如此感觉良好,楚燃甩了一计白眼,放在身侧的手无声抓紧了被子,强忍着腹中刀绞般的剧痛。
“既然毒是你下的,何不为自己解毒?”夜楚郁不知何时走了过去,将她俯在床边的半个身子抬起,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用双宽厚温暖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顺气,同时不冷不热的提醒道,“要想毒死朕,便先治好自己,这样才有机会,让朕死在你的手下。”
楚燃抬起头,诧异的看向他。在她印象里的夜楚郁,对夜楚郁是避如蛇蝎,厌如虫鸟野兽,虽对后宫妃子温柔多情,但不知对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如此宽容吗?
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夜楚郁眉眼含笑,嘴角勾起邪佞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和朕作对会死的很惨,朕给你一次机会,供出你幕后的主使,朕便饶了你这条小命。”
哼!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敢情是欲擒故纵外加美色诱惑,想要她招出一干同伙!
可惜,她软硬不吃!
“若是你不将朕的话放在眼里,就别怪朕先割了你的耳朵,再挖了你的眼睛,剁了你的双手双脚,反正只要留你一张嘴巴能说出主谋便够了。”夜楚郁轻捏着她的下巴,阴晴不定的面容在惨白的月色下更显暴戾,宛如凶残暴虐的魔鬼低声诉说着酷刑,可低沉磁性的声音又分外迷人。
美人计的招数不管用,便又想威逼压迫吗?
楚燃冷冷垂眸,扫过钳住她的下巴的白皙手指,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低下头便是一阵狠咬。
隔着华丽贵气的长袍,紧咬着夜楚郁不放的楚燃,任咸咸的血液涌进口腔,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呜咽不清的咒骂道,“混蛋!去死吧!……”
夜楚郁正要发怒,却在低下头的瞬间,忽感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洒在他的袖子,然后融入他的血肉,流进了他的心里,他本想推开她的手转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轻笑道,“傻瓜,朕骗你的……”
自你踹开门那一刻,朕就知道你担心朕;等你将饭菜全部吃完,朕就知道你是为了朕。所以,朕才撂下丽妃一个人,跑过来找你。
“若是不解气,再换一块地方。”夜楚郁抚摸着她的头,像爱怜一只饲养的宠物,温柔的语气如同魔咒一般,钻入楚燃的脑髓。
楚燃动作一滞,任血液自嘴角缓缓滑下,浓浓的血腥味,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只感眼前一阵昏眩,竟直直跌入夜楚郁的怀中。
这一动作落入夜楚郁眼中,无疑于投怀送抱的邀宠,不但没有厌恶的一把推开,反而温柔的将楚燃抱在怀中,用袖子一点点擦干她的唇边的血迹。
楚燃肤如白雪,唇若朱丹,被血染红的唇瓣,更透着难言的魅惑。
夜楚郁瞳孔颜色一深,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清丽的面容,压抑着心中的浴火,哑着嗓子道,“以后不许在干这样的傻事,也不许故意说谎激怒朕,否则,朕便……要了你。”
楚燃得了便宜,哪还敢卖乖,只当夜楚郁是说笑,尴尬的讪笑几声,不着痕迹的从夜楚郁怀中离开,却感一道炙热的目光死死钉在她的脸上,像块狗皮膏药一般怎么都移不开。
楚燃微微侧过身子,并想解释几句让夜楚郁不要误会,话还未出口,忽闻外面一阵骚动声,似是大队人马闯入。
“你们去这边,你们去这边,其余的人跟本将来!”一道威严粗狂的喝声后,几队兵马快速离开,有一队兵马却是跑了过来,高举着火把,将外面照的一片通明。
夜楚郁还未厉声质问,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一名穿着黑甲的禁卫举着火把大步走来,冷厉的目光扫过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床边的楚燃和夜楚郁两人。
惨白的月光自门**来,将地上的几滩血迹照的分外清晰,但见后宫中竟有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虽然长得俊美逼人,但谁知道是不是该死的黑衣人乔装的?
没想到爷爷第一天当差,就遇到刺杀这等的好事,笨蛋刺客还怵在原地不动,不就是等着爷爷立功吗!
思及此,郑虎得意的笑出声来,指着夜楚郁劈头骂道,“大胆刺客,看爷爷不将你剥皮抽筋!”
夜楚郁贵为一国之君,天颜岂是几名侍卫轻易可见,尤其是刚提拔不久的刺头郑虎,只见他向前大跨一步,一双黑兮兮的手向夜楚郁伸出,想要拽着夜楚郁往外走。
夜楚郁修眉轻轻皱起,冷冷的将手负在身后,避开了那双讨厌的鹰爪。
好不容易捡到这个肥差,郑虎岂会如此轻易罢手,五指成爪,誓要将夜楚郁擒住绑好。
“放肆!”夜楚郁气的大喝一声,负手自黑暗中慢慢走出,莹白的月光流转在冰冷狠唳的面容上,华丽的紫袍随着他的剧烈的动作上下翻滚,眉宇里流露出咄咄逼人的王者霸气,轻轻一抬手,便将郑虎打翻在地爬不起来。
“你——你竟敢打爷爷!来人,给爷捉住这个大胆的刺客,看爷不抽死他这个小白脸!”郑虎平日嚣张跋扈惯了,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当下恼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挥刀砍去,准备来个先斩后奏。
饶是郑虎使出吃奶的力气,夜楚郁都是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轻松闪开李虎的攻击,就像避开一个烦人的苍蝇的叮咬,从始至终气定神闲,只是那双阴鸷的眼里时不时流露着一丝轻蔑和不耐。
郑虎累的气喘吁吁,猛地用力将刀插在地上,微微的喘着粗气,但见夜楚郁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就恨得牙痒痒,不由得大声咆哮道,“你们这群狗崽子,还给爷爷怵在干嘛!还不赶紧给爷爷杀了他,谁若是杀了这个狗贼,爷爷我重重有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