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床上的蕲娋,耿年想起来前一段时间蕲娋也进过医院的急救室。
和自己在一起后,似乎蕲娋总是状态百出。
等耿母又来了一次电话的时候,耿年突然想起来,司机小哥的车费还没给呢,现在怕是也找不到人了,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
不过真的挺感谢他的,医生说如果不是有人做了急救措施的话,怕是蕲娋的情况要更危急一点。
“儿子,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啊?晚饭都做好了。”
“啊,今晚有事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
“不回来了?怎么了?”
“公司加班,我就直接在公司睡了。”
“那你注意身体,明早上呢?也不回来了?”
“嗯。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现在就先这样。”
挂了电话,耿年又把电话给蕲照打过去。即使和蕲母见过好多回了,他还是不习惯有事和她沟通,他更倾向于找蕲照,虽然他看起来也担不了事。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别说话,也别喊,听我说完。”
“啊。”
“你姐出车祸了,现在就在医院里,医生说没事,不过还没醒呢,你帮忙跟你妈掩护一下,理由随便你编,等蕲娋醒了我会问她怎么办,到时候再说。”耿年组织了一下思路,条理清晰地说。
“啊?”蕲照没控制好情绪喊了出来,不过后面的声音即使被自己的手捂上。蕲母听见声音问他怎么了。
“刚才看见一只蟑螂,没忍住叫了出来。”蕲照对蕲母说。
“什么?蟑螂?在哪里?”蕲母以光速跳到沙发上,一脸惊恐。
“应该被你吓走了。我先回房间了。”蕲照夸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带着手机闪进自己得房间。
“你说什么?我姐出车祸了?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蕲照问。
“她之前是和我在一起的,后来她自己开车走了,我坐打车去追她,然后就看见她出车祸了。”
“你俩闹矛盾了吗?”蕲照很快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算闹矛盾吧,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吃饭之前还正常呢,吃完饭之后她就跟我说一声她要回去了,然后她就自己开车走了。我觉得不对劲,才去追她的。”
“好吧,那我知道了,我妈那边我来处理。这么晚了,我现在也不一定能出去,嗯,我姐醒了话你要及时给我打电话,我问问她。”
“好。”
挂了电话,耿年回忆起刚刚蕲娋质疑他的话,“你俩闹矛盾了?”
根据回忆回想蕲娋的情绪是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她开车离开,其中可能出现问题的点,只能是他在厨房和妈妈一起洗碗的事,发生的事。只有那个时间,他没在蕲娋身边。
那时,发生了什么?
妈妈跟自己讲了对蕲娋的看法:是因为钱才支持她和自己在一起。
难道被蕲娋听到了?
耿年把这个假设带入到回忆里。
蕲娋因为听见了他和妈妈的这番谈话,伤心之余,只想赶快离开,不想让他们知道她知道了这件事,也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但又没办法带着微笑面对他和妈妈,只好选择离开。
而路上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淮也曾经说过,她的体内还有可能住了两个人格。可能当时就是两个人格在争夺身体控制权,从而使她失控撞上了护栏。
这个假设和情合理,却让耿年不寒而栗。因为如果按照这个假设来分析,自己就是伤害蕲娋的罪魁祸首,这就不是愧疚的问题了。
蕲娋,我突然间好害怕,害怕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面对你?
耿年不禁双手握住蕲娋的手,放在额头前面祈祷。
就算蕲娋没事,自己的罪责已经成立。
蕲娋这次醒的很快,因为自责,耿年也感觉不到困意,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对自己说: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另外一个声音反驳:可是我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不是为了伤害她,而是为了保护她。
可是你的保护变成了对她最大的伤害。你试着去想一想,你出现在他生命里之前的状况,她可能会不如意,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像个破碎的娃娃。
反驳的声音响起:我没办法预知未来,也没办法改变过去,我能做到的只是在现在尽己所能的去保护她。我不后悔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不过如果我的的离开,能给她带来更好的未来,我会离开。
仿佛是下定决心一样,“我会离开”这四个字回响在他耳边时,同时心跳停了一下。
他对自己的情绪表示很惊诧,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离开?
可是在同时,他又对这种想法感觉到释然。对啊,离开,因为自己不是她的幸运神,而是灾厄。
就在这时起,蕲娋的手反握住了他的手。虽然不是很有力气,你能感觉到这只手的主人非常孱弱,但同时你也能从这份微弱的力道里,感觉到一份坚定和温暖。
“耿年,你哭了。”蕲娋带着沙哑和鼻音的声音在耿年耳边响起。
“蕲娋,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头疼?有没有觉得浑身无力?”耿年立马站起来,因为起来的太急,跪的时间太长已经麻掉的腿不足以支撑他站起来,反倒是直接扑倒在床上。
“做什么行这么大的礼?我没事,除了有点耳鸣、头晕、恶心之外。我怎么啦?怎么又来医院了?不对,我刚才说的是你哭了。为什么在哭?”蕲娋被耿年的话题带到自己的身上,问完了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最初的话题。
“我没在哭啊,你哪看见我哭了?我没哭,怎么会哭呢?”耿年很惊讶蕲娋会开这种玩笑,不过会开玩笑的话,是不是说明蕲娋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是没有所谓的后遗症呢?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里说的时候,手却情不自禁的去擦眼睛,似乎在向她证实,自己真的没有哭,没有眼泪,同时也似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去抹除证据。
手指在碰到眼睛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湿润。
原来自己真的哭了。
“可能是刚才风大迷了眼睛。”耿年立马改了说辞。同时顺手把眼睛狠狠的擦了几下。眼泪什么的不存在的,不会让蕲娋看见。
“因为刚才你握着我手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手上。”就算耿年多么不情愿,蕲娋却揪着这个话题不松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