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泩一路狂奔到偏殿,砰地一声推开门,“颦颦!”里面空无一人,晚泩进去四处摸索了许久却没有找到苏颦颦,方才还在的!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过去,人去了哪里?!
慌乱中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外脚下一滑,脑袋撞到了门边儿上的柜脚,“嘶……”脑后一击着实撞了个生疼,黎晚泩没有顾脑后,用手撑着地上摸着地站了起来。地上什么东西湿漉漉的粘在手上粘稠得很,黎晚泩心里一震,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脑中油生。
木讷机械地将手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方,一嗅,一股浓稠的血的味道吸入脑袋中占据了自己所有的思想,这个味道她再也熟悉不过了,第一回见到申目谌的时候第一回闻到,第二回是卫贺初,而第三回….满寺庙的血腥味道至现在还在黎晚泩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却。
“苏颦颦……”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在路上逮到一个下人就问“有没有看见苏颦颦?”“苏颦颦在哪你知道吗?……”可是每一回得到的结果都是,“对不起皇妃,奴婢并未看见。”
天气十分寒冷,黎晚泩穿的不多,在乱风中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转了许久也没有停息,就在她走到池塘边上儿的时候,忽然脑袋一晕,头脑失去了动力顿时身体失了平衡,晃晃悠悠地在池塘边挪着脚步,角度再大一些便要晃着入池子里了,脚下一滑要摔入水中!
幸好申目谌与莫子然急匆匆地走向主殿,路过池塘。在紧要关头,眼疾手快的申目谌冲到了池塘边上一把拉住了黎晚泩的手臂,另一只手托住了黎晚泩的腰将她抱了回来,“嘶————”腰间一用力,帮着束缚带的腰部又开始疼痛了。
莫子然眉间一皱,觉得很奇怪,此时黎晚泩不应该正在后溪练剑吗,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池塘边上了,“皇妃怎么在这里?考虑到申目谌腰部不好,方才将黎晚泩拉回必定用了不少腰力,伸出手要接过晚泩“殿下,把皇妃交给我,您的腰……”
“不碍事。”侧头低声看向莫子然轻声说了一句,“我去不了了,你先去。”
莫子然见申目谌的脸色虽然很不好,可双手却紧紧抱着晚泩不肯松开,无奈另一边顾彦东与苏卑颦的事情也十分紧急,只好自己先将从太医院带回来的药丹送去主殿……
将黎晚泩救下后,申目谌才注意到黎晚泩浑身以及双手上沾染上的血迹,晚泩的脑袋上还流着血,浑身的血让申目谌不由寒颤而立,几个时辰不见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泩儿!怎么了,怎么受伤了?!”申目谌摇着黎晚泩想要让她保持清醒,“泩儿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啊!”说完忍住疼痛,憋足一口气将黎晚泩抱了起来,顾不上腰间的疼痛开始往太医院的方向跑了起来。
晚泩迷糊地听到了申目谌的声音,也感觉到了自己正在移动,临消散意识之前晚泩还在惦记着苏颦颦的安危,喃喃糯糯地叫到“申目谌….颦颦,这是颦颦房里的血,不是我的….”
“什么不是你的!你知不知道你后脑勺都破了!”申目谌气她一点儿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情,难道她就压根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一丝丝被抽离,就连说话也说不清晰了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苏卑颦!
进了太医院的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内申目谌都站在太医院内等着李太医从屋内出来。
“泩儿如何了?”见到人从屋内出来,满手都是血迹,申目谌心里一紧。
申目谌的承受能力算得上是优异的,可遇到了关于黎晚泩的事情,申目谌所有的自身素质都降到了最低,就在刚才等待的那一个多时辰内申目谌的神经逐渐已经进入了奔溃的状态,生怕娇妻一有闪失出了什么事….呸呸呸!
好在李太医在申目谌崩溃前出现了,在外人在场时李太医依旧称申目谌为殿下“殿下,皇妃的确实有磕碰脑袋的迹象,伤口部分已经做了处理,索性伤口不大无需缝针。”
李太医告诉申目谌黎晚泩的伤势并不严重,伤口也做了消毒包扎,“此次昏迷也是因为脑袋流血过多加上神经压力导致,即使这样,皇妃身上的血液不是她自己的……”说道此处李太医看了看四周,将身子凑向了申目谌的耳边,轻声细语说道,“莫非是……那位的?”
申目谌点了点头,回忆起晚泩昏迷之前,还喃喃不绝地让自己去救苏颦颦,“看来她是已经猜到苏颦颦得病的事情了。”
申目谌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说,他答应了苏卑颦所以不能将苏卑颦是御城活间阳承死间的事情告诉黎晚泩,晚泩对阳承十分仇恨,若有朝一日得知苏卑颦曾经在阳承人手里做过事那后果不堪设想,但若不说,自己该如何与她解释苏卑颦的病……
申目谌掀开垂帘看见躺在床榻上的黎晚泩,她阖着双目就与之前一样,安安静静地不发出一点儿声响“不是说无大碍吗,为何泩儿还没有醒来?”指尖划过晚泩的发梢,这小丫头躺在床上小小的,就像是一个小人儿一样被厚重的被褥裹着。
见晚泩耳旁的发束已经被汗水沾湿。“皇妃怕热,屋内不冷,去换一条薄一点儿的被子给她换上。”
李太医将申目谌的命令吩咐了下去,正遇见申目谌要亲吻黎晚泩的画面,却没有成功。
申目谌弯下腰,可能是感觉到了腰间的疼痛,他轻轻‘嘶’了一声,立刻直起了腰背来。
李太医见此状将抽屉柜内的药拿了出来递给了申目谌,“目谌,最近腰伤好些了吗?”那正是申目谌一直有涂的外伤药,“我说你啊,也真是的!”
“呵,我?李叔想说什么?”申目谌眉间一挑看向了李太医。
打开着一格格的抽屉柜,数着里边儿的药材,“苏卑颦那丫头也拖很久了,我这儿的药已经不管用了,是死是留,你做到底是作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