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释重负，忙穿上皮衣，蛇皮做的衣服和肌肤直接亲密接触，细思极恐，不过也好过刚才那件泳装吧！
我又打了个冷颤，暗自庆幸自己动作够快，刚才要是晚了一步，让老马选了那个三角比基尼，自己宁可在更衣室里自杀也不要出去。
别管我现在是人是鬼，尊严总是要的。
“出去吧。”老马开了更衣室的门，走出去了。
我看了看镜子，皮衣贴身穿后，更加凸显我的体形，好吧，我的体形本来就没什么突出，只是皮衣修饰后，变得更加挺拔，要胸有胸，要腰有腰，比之前威武了许多。
我硬着头皮走出去。
外面的客人都默不作声地挑衣服，没人多看我一眼，我松了一口气，虽然店里的氛围和外面的完全不一样，不过好歹没有预料中的风言风语。
“这就好了吧？”我期待地问道。
“说什么呢？把三件衣服都穿个遍才算好，你当我们组织有这么好加入的，要不是我一路给你开小灶，你连这里的门都进不来。”老马用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口气说道。
“好吧。”我就知道老马的条件没这么容易满足，不过只是穿三件衣服而已，没那么困难，我随手又挑了一件牛仔裤，正要进去更衣室。
老马拉住了我，“慢着。”
我停下来。
“一件衣服要慢慢穿，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一个月只能穿一件。”
我的眼皮已经在跳动，出离了愤怒，这变态是在耍我，他一定是在耍我！
“一个月？穿衣服的妙处？”
“对，以后你自己过来就行，穿好三件衣服，我再带你去个地方。”老马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转身就走。
我呆立着，不敢相信老马就这么走了，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又走出店门口张了张，转身就回更衣室，要把身上的皮衣扒下来。
大热天的，穿个皮衣出去，还是赤身穿的，是要被人当成怪物的！
半路上，一个金灿灿的东西靠近我，灯光打到上面，反射开来，一圈圈的，晃得人眼疼。我停下来，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年轻人在我面前。
张五斗回来了。他穿着一件金色的中空马甲，那片金色很是奇怪，格外的耀眼，却不像是金箔贴上去的，上面一条条的纹理，还有各种小凸起，像是什么怪兽的皮。
张五斗就那样穿着马甲，露出胸膛的中线和肚脐，丝毫不以为耻。
边上挑衣服的客人们都围了上来，把我挤到外面，一个个赞叹着，发出夸张的吸气声，不少人一遍又一遍地摸着那金色的皮甲。
“哇，你这件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时价不贵，我把这个月的额度用完，才加三千块就买到了。”
“还有吗？我也要一件。”
“这是最后一件了，科罗拉嘉岛上的巨型金色蜥蜴，这是它背上的皮做成的，脚上的皮太碎了，只能用来做护脚，你们去问小丁，说不定还有。”
这帮客人一窝蜂地去找小丁服务员，反把张五斗晾在中间。
我全程瞪大眼睛看完，只觉得这帮人脑筋秀逗了，要是吃的，还可理解，不就是一群吃货吗？
可是就一件衣服，还这么疯抢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而且还是这么怪的衣服？蜥蜴的皮？
我看到那衣服上的凸起，就觉得一阵恶心，再想到自己身上这件蛇皮，那股恶寒更深了，直往骨髓里渗。
张五斗走过来，拉过我的手，“陈主持，你终于过来了，欢迎你加入这里，这是第几件？第一件吧？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他认得我！果然！
原本人畜无害的笑脸像是变成另外一副面孔。
我就知道这个张五斗没那么简单，他跟老马是一伙的！见了我不把我当成鬼看的人也只要老马、小圆他们了。
落地窗，外面就是恒隆广场，我面前放着一个劲辣汉堡，外加一个老北京，还有一杯可乐，中包薯条，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这些都不是我吃的，是张五斗吃的，只是他那边放不下了，挤到我这边。
我很想换个位置，玻璃外面的人看到我们两个极品，一个穿着金色马甲，一个穿着皮衣，第一眼都以为是肯德鸡推出什么人形纸板，或者是什么宣传活动，凑过来看，看清我俩就是个大活人，而且真的是在吃饭，又退了开去，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现在的感觉，比早上和老马进商场还糟糕。
老马那身好歹是把身上裹紧了，而且还是西装的样式，现在我俩的装束合在一起，说是隔壁马戏表演的小丑中途溜出来吃饭都有人信。
“李小岸那里我帮你解决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你放心好了。”张五斗突然说话。
我一字一句地挤出来，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张五斗抹去嘴边的沙拉，还把手指头放嘴里吸了几下，最用纸巾擦擦手，伸出来，微笑道：“我想邀请你做我们的主持人。”
看着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我一片混乱，“主持人？”
“我们的主持最近为情所困，工作表现不是太好，而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只有一个女主持，做灵异节目，阴气太盛，长久下去，孤阴不长，还是要点阳气冲冲。鉴于你以往的丰富经验，还有你现在的状况，加入我们古道是最好的选择，而且，”
张五斗顿了一下，凑过来，暧昧地冲我挤挤眼，“我们就在古灵楼上，你要想见小岸，有的是机会。”
我的脸扭曲起来，全然没有被张五斗的诚意感动。这家伙是在故意气我吗？
就我现在这种状况，走在大街上，没人认得出来，可是回去上电视，你当那些人是瞎子吗？会认不出来我是陈宽？死掉的人怎么上电视？跟大家说对不起，我只是和陈宽长得很想，我的真名叫陈窄？
“鬼也能上电视？”我冷笑地问道。
“谁说你是鬼了？”张五斗还是保持着那淡淡的微笑，撕开番茄酱包，挤出一细条到盘子里，拿着薯条，蘸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