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小孩也被那恐怖的威压挤到一边，丝毫没有上来抓住我们两人的想法。

　　“我叫三甘。你们两个鬼差敢闯进来，我先要向你们表达我的敬意。”

　　三甘一张嘴，两颗门牙变长，伸到嘴外，整个人的容貌发生了变化。

　　一时间阴气又疯狂地涌入，这回涌入的速度太快，都能听到观众们的惊叫声：我靠！变身？还有这设定？

　　特效做得太真了吧？赏赏赏！

　　我的身子像要爆开，要是平时我一定乐意，只是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三甘就要出手，我却连动也不能动，怎么办？

　　金三格吐出一个泡泡。这个泡泡比之前她吐出来的所有泡泡加在一起都要大。

　　而且还在扩大，挡在我们和三甘中间。

　　三甘这时的体型已经比之前大了一倍，虽然还是个小孩的体型，但是獠牙长出来，非但不凶恶，反而有一股出乎意料的萌态。

　　他低头冲了过来，泡泡破了。并没有之前的坚固。

　　风像一堵墙压过来，被三甘整个人推动，我屏住呼吸，拉着金三格就要逃。

　　只看这一冲之势，我就知道绝对不是对手。

　　然而他停了下来，像是掉进水里，双手双脚乱划起来。

　　这是怎么了？

　　泡泡又生出一个，将三甘裹在里面。

　　“快！现在！”金三格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我一愣，忙唤出拘魂链射向三甘。

　　这时那另外两个小孩才反应过来，拔出刀子，疾射过来。

　　不过还是我的拘魂链最快，毫无阻拦地穿过泡泡，打在三甘身上，尖刺再度爆开，戳进三甘的身体。

　　血沿着锁链流下来，还没滴下，就被拘魂链吸走。

　　我脸上一阵青紫，三甘的精气又顺着铁链传回。

　　金三格羡慕地看着我，。

　　我却觉得有点意外，这么简单？这么简单就把三甘制服？

　　刚开始那股恐怖的气息怎么解释？还是说他外强中干，只是表现起来这么强大？

　　我出去抓鬼也有段时间，光是厉鬼中就有不同形式，有的强有的弱，大抵上都能通过气息辨认，照理说三甘有这么强的气息，不可能这么弱的。

　　波波——两声轻响，金三格把那两个小孩用泡泡罩起来，升到空中，爆成血花，一气呵成，等我看到时，只留下三甘一人还在垂死挣扎。

　　太过顺利，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三甘开始笑了。他的笑声很响，“会不会传出去？”

　　“我的泡泡是隔音的。”金三格说。

　　“哦，那就好。”我刚说完，三甘变了。

　　不是之前长出獠牙的那种变，他整个人从里面翻转过来，像是洗裤子前，先把口袋翻过来一样。

　　皮肤一圈圈地掉下，反过来将他的脸缠住，变成一个木乃伊状。

　　泡泡破掉了，拘魂链也飞了出来。

　　他身周像是生成了一圈的无形力场，把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排斥出去。

　　金三格拉了拉我，“该逃了，他现出本体了。”

　　“所以呢？——”

　　“还是逃吧。”金三格二话不说，拉起我就逃。

　　随着一声怒吼，整个自来水厂都喧闹起来。

　　我和金三格躲在一个水池边上，看着边上走过一群一群的小孩子。

　　有些已经长到成人大小，只是头还是原来那么小，看上去像是发育畸形的怪人。

　　走得近的，擦着我们的衣服过去，还好人多，那恶魔以为是碰到其他人，也不在意。

　　金三格的脸白了许多，看来紧贴着身体维持泡泡的形状对她来说也是个极大的挑战。

　　等最后一队人走过，金三格终于坚持不住，双眼一翻，就要晕过去，我赶紧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翻身进了水池。

　　现在整个自来水厂里都是恶魔，除了水池，我想不到还有哪里可以藏身。

　　李小岸一直在监控室，她一定早早看到异状，以她的聪明应该早就躲起来吧？

　　进入水里，就像是进入另一个世界，外面的声音传进来都变闷了，还带着咕噜的怪声。

　　金三格的鼻子里冒出气泡，双手双脚自然地漂在水里，精力消耗过大，她还是晕过去了。

　　我没办法，现在外面又传来人声，不能出去，只能憋着，至于那什么水底传气，对着嘴唇的事，也要自己有气才行。

　　我们是鬼差，可不是正宗的鬼物，还是要呼吸的。

　　给金三格度了气，她能不能救活另说，我可能就晕过去了。

　　“人呢？”

　　“监控看了没？”是小圆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小圆到边上了？拘魂链自己飞出，绕在我的手上，顺着爬到金三格身上。

　　突然间我的精气开泄，向金三格涌去，金三格睁开了眼。

　　拘魂链内的精气还有这用处？只要能救人，损失些精气算什么。我将精气催动过去，金三格再次张开泡泡，将我围了起来。

　　水底开什么泡泡？我正疑惑间，水声泼辣，一柄小刀戳了进来，划过身边。

　　“把所有水池的水排空，继续找。”

　　我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金三格反应快，恐怕我们俩早已经暴露行踪了。

　　水池排空后，恢复精神的金三格用泡泡护住我，小孩们都没发现，各自散去，去排空下一个水池。

　　我问金三格：“现在？”

　　金三格点头：“我去找他，你过不过来？”

　　“等我救了我朋友再说。”

　　金三格和我约定信号，很简单，就是大叫一声，这种约定不用想，就知道是最后生死时刻相见才会用的。

　　我爬出水池，朝监控室跑去，李小岸一定还在监控室边上。

　　到了监控室，我的心都凉了。

　　边上围了一圈的人，差不多所有自来水厂的恶魔都聚集到这里，中央站着的是小圆。

　　还好我没看到李小岸，只要没被他们找出来，就有的救。

　　只是李小岸躲到哪里去了？

　　这么多恶魔在找，连他们都没找出来，我四下看了看，突然和一个小孩对上了眼。

　　发生的这么突然，我们俩都没反应过来。

　　小孩看着我，突然笑了笑，转身走了，我惊出一身冷汗，重又蹲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小孩不是恶魔？

　　回想起来，才觉得那小孩的表情确实很自然，那些被恶魔附身的小孩表情大多怪异，虽然有些能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是那股阴邪的劲刻在骨髓里，根本就甩不掉，小圆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可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就跟邻居家的孩子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

　　而且他的笑容好温暖啊。

　　不是恶魔，却又混在恶魔堆里，他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那短短的一次接触，我也没在他身上闻到什么特殊的气息，他该不是鬼差。

　　我再度探出头去，看到那个小孩挤进了人群。一直走到小圆面前。

　　“你来了。”小圆向他打招呼。

　　那男孩点点头，然后蹲下来，把书包解下来，放到地上。

　　边上的恶魔们也围了过来，后面的人往前挤，前面的人往后叫：不要挤了。

　　连小圆也不得不大声训斥，维持秩序，要是在恶魔集会中发生踩踏伤亡事件那就搞笑了。

　　书包里装得到底是什么？恶魔除了杀戮外，还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我也长了脖子，想看清是什么东西？

　　以我现在探出去的大半身体，只要有一个恶魔转头，就能看到我，可是没有一个人转头，就算后面的小孩踮起脚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他们还是长了脖子，踮起脚，拼命地往前看，好像多看到一点，就能多活一岁一样。

　　书包打开了，男孩掏出一支棒棒糖，递给小圆。

　　小圆皱着眉头：“我要的彩虹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