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家兄弟等人簇拥下,李东来百感交集的从花街派出所大摇大摆出去了。
邢世浩还在其耳边小声嘀咕嘱咐:“杨雁这个女人不简单,据说下到省部级,上至中央,越往上走,就越有能量人脉…她来青山县就是镀镀金,童春年生不逢时的做了炮灰,谋取了千日还久的位置,轻轻松松就给别人垫了底儿,做了布景板…”
“所以说,命运给东来你的时间并不多,或许也只有千日而已!”段雷霆也长吁一口气,道:“能不能利用的好,就要看你的造化和谋略了!”
“领导们,这就走吗,是要出去给东来乡长洗尘接风吗?”听到众人的动静,梁海赶忙拎着纸簿追了出来,道:“请东来乡长签个字,人是妥妥的从我们派出所出去的,从此两不相干,再不相欠!”
“怎么,还要签字画押吗?”邢世浩嗤之以鼻道:“两不相干是一定的,但是你们这一任公安欠东来的,恐怕迟早要讨还…”
看着李东来一动不动,不拿纸笔,梁海有些急了,忙解释:“是这样的,我们这工作也不好干…现在社会复杂,在派出所这里羁押过的人,有的人放出去后一兴奋,血压升高,人突然没了…还有的人因为满腔愤恨冤屈不满的,一出门投河了…家属不依不饶,诬赖人是在派出所没的,所以局里只好对各个派出所都制定了这样的规矩:走可以,但是签上大名,几点几分出的大门,这样大家互相有个依据,也便于管理!”
“呸,东来乡长的鸿运才刚刚当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诅咒我们跟那些仆街一样。”听到投河和人没了几个字,扈春不干了,跺脚指着梁海骂:“你还知道这鬼地方有冤假错案导致的满腔愤恨,冤屈不满啊,当心夜半你这个小喽啰被阎王抓去垫床!”
“扈春…你…”梁海急得就差给女人比心了,暗想,从警这么多年,哪一次抓人也没有这次抓的这么窝囊,连抓带放的,奎强局长现在做事真是不严谨,坏没坏样,好又没有个好德行。
“我们可以签上走的时间,但是不是也应该签上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知道李东来断不会签这个字,段雷霆插话道:“你们花街派出所羁押人的权限不仅大过了公安局,看守所,甚至就快要跟监狱比齐了吧?”
“这不还是奎强局长手下留情,所以没走到那一步嘛?”梁海讪讪的朝向蓝家兄弟求助:“你看,咱们都是干公安的,你们请神,而我也急着送神,不要因为这小小的手续问题,再耽搁了下去…”
“字,我们是绝对不会签的!”蓝海贵直言不讳告诉梁海,道:“你如果强求,要么我们男男女女都不走了,住在你花街派出所…要么就按照段书记说的连被关进来的时间也签上,黑纸白字只要追究司法公正,这就是你知法犯法的最好凭证…”
“你们…”梁海都快哭了,眼睁睁看着众人各自上车,载着李东来扬长而去,他拎着纸笔小跑跟上,不敢再说旁的,脱口而出竟然是一句:“你们好走,给东来乡长接风,那我就不去了哈…”
理都没理梁海,蓝家兄弟同段雷霆总共驾着两辆车,统统连玻璃都没有摇下来,开足马力,呼啸着将李东来带离遭了两个月罪的花街派出所。
坐在段雷霆的身侧,看着呼啸倒退的道路景观植物,被关了太久的李东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了,眩晕的想要作呕。
同邢世浩坐在后排的扈春见状,赶紧从后向前伸出一双藕臂,搂着男人的脖子,娇滴滴的抚慰道:“段书记,人虽然放出来了,但身体是主要的。明天我先替东来告个假,他需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我同你姐夫虽然经常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但我人黑心不黑,不会这么着急拿工作压李东来的,一切全凭他自己作主!”开着车的段雷霆目不斜视,但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将扈春的心思一目了然。
“我没事,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准时上班。”被扈春搂着,李东来非常不适应,只是碍于受难时的情面不忍心推开女人。
“可惜段书记说的是全凭你作主,不是全凭我作主!”从后朝前,扈春伸手抚摸着李东来微薄青白的胡茬儿,越摸越春心荡漾,难以抑制的爱慕喜悦,实实在在倾诉道:“要是能全凭我作主,今晚你可早睡不了,我知道你的身劲儿心力,一点都不要紧!”
女人行动举止令车上的男人哑口无言,李东来硬撑着定定坐立,不敢有丝毫的回应,既不想伤了女人的心,也下定决心不能再继续发展。
“扈春,你让东来好好歇歇!”此情此景只有邢世浩最有发言权,同李东来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知道男人应付得很勉强,邢世浩一把将女人的身子扯过,按在后座上,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别再闹东来了,男人都喜欢矜持点的女人。”
“我要是矜持的话,恐怕李东来现在还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呐,是吧?”扈春满口理由,道:“我可不认同你们男权的那一套,我信奉喜欢就追求,失之我命,得之我幸!”
“扈春倒是女中豪杰啊!”段雷霆略带欣赏道:“太自我,直奔主题的女人,有可能这辈子会很孤独呦,扈春你做好准备了吗?”
“孤独?”一直像打了鸡血般活跃的女人突然沉静了下来,以不属于她跳跃思维的成熟道:“恐怕咱们这辆车上,没有人不孤独吧?”
“好好,一张利嘴伶牙!”段雷霆愣了一下,很明显的被击中了,支支吾吾:“扈春,你的性格,还…”
“还真像金妍妍!”李东来哀伤幽幽道。
“哇呜,把我跟你的金妍妍比,这评价不低嘛!”扈春又激动起来,刚想飞身扑到前面,又被邢世浩一把按住…
“睹物思人,差得远呐!”邢世浩洞若观火道:“像也并不是,你高兴的太早了!”
一行人按照蓝家兄弟在前面那辆车上临时定下的酒店,来到了青山县城纵深处的轩辕度假村给李东来接风,几个人说说笑笑进到炎黄厅,一进门李厮厮便首当其冲的迎了上来。
“呃,她也在啊?”扈春有些失落,即使跟李东来鸳梦难重温,她也希望自己是整桌席中唯一的女人。
李东来扭头就想走,却被早有准备的蓝海洋以身挡在房间里,蓝海贵尴尬道:“都是一家人,今天好日子,大家都坐下来喝一杯水逆急急如驱散酒,保今后一帆风顺,鸿运当头!”
“东来,给哥哥个面子,李厮厮毕竟还是你老婆…”蓝海洋低声相劝道。
“是啊!”段雷霆也感同身受相劝:“人生就是一场戏,装扮得久了,或许也能从中得到些乐趣…谁都无可能一辈子只做自己,脱离家庭…”
“别听他们那些虚伪的大男人咬文嚼字,好为人师!”望着李东来为难的神情,扈春力挺,道:“东来走不走?你要是走的话,我跟你一起…是女人就会生养孩子,只要你给机会,我也可以…”
“你也可以什么?有俩钱还真把你个小娘们给烧坏了,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军婚在身呐!”邢世浩直接上手捂住女人的嘴,不自然的教训道:“嘚瑟什么嘚瑟,东来够麻烦了,这才好一点,你就别添乱了,想他好点吧!”
见众人都向着自己,李厮厮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前想要攀附在李东来的身侧,却仍被男人闪躲开来,执意要走。
男主角非要走,一众人非要留,局面正难以收拾之即,李元婴洗完手进房间,同李东来打了个照面,立时泪如雨下的唤了声:“东来哥!”
“元婴!”几个月没见,李东来仿佛有男女之间的千言万语,话到嘴边竟然是一句道貌岸然的:“是我不好,你的课业耽搁了没,每周五没给你讲题,成绩落在别人后面没?”
“我不管,题我都攒着呐,没有人给讲,找时间你得给我补上!”突然钻进李东来宽阔的怀抱,李元婴情难自抑的哭着道:“东来哥,我本来想好一定不哭的,再见你要开心的笑,不能让你心里难受,可是我…”
李东来同李元婴的这一势,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看呆了,除却李厮厮之外,所有相熟的男人都对视一眼,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同一个念头:“尼玛,那件事会不会还真不是奎强冤枉了李东来,看这姐夫跟小姨子的意思,完全有足够的情感驱动作奸犯科啊!说不定奎强只是借题发挥,事实还是存在的呐?”
胳膊肘拐了拐扈春,邢世浩嘴角泛起一个会意的笑容,像是在跟女人说,又是一对儿姐夫同小姨子的情分,像不像咱们最开始时的动静,要死要活要命的!
暗地里死死的回掐了邢世浩一把,女人的心理阴影面积比早有准备的李厮厮还要深重,扈春心说,原来过去式的金妍妍还不是劲敌啊,真正的命中宿敌在这里,才登场呐。(未完待续)